溪北震怒:“高山流水你都聽不出來?!”


    無名嫌他煩,擺擺手繼續道:“——‘隻是不知《簫韶九成》,練的怎麽樣了?’


    “——‘《簫韶九成》乃是琴曲,笙簫僅隻能做配樂,請不到琴師,我練得再好也沒用。’


    “——‘玉郎君也曾憑一管洞簫奏完全曲,難道霜妃自認低他一頭?’


    “——‘奏完當然可以,隻怕效果不盡如人意,你隻聽到一聲鳳鳴,就奉為神跡,哪來的氣度去享用這操縱鸞鳳、百鳥來儀的神曲呢?’


    “——‘這也不過是個傳說,老夫更相信眼見為實。’”


    “——‘等找到正經的琴師,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今日閑來無事,倒是可以去鳳台坐坐,隻是召不來神跡,魏宗主不要怪我。’”


    “……”溪北捂著額頭,“怎麽這麽倒黴?連吞不是說鳳台鮮有人至嗎?”


    “你把木牆打開,我去引開他們,”無名當機立斷,“我們在外麵上不去,他們兩個打起來沒人能動手。”


    “牆如果打開,內外風壓過大,遮不住動靜,”溪北思忖著,“而且我雖然有木土靈根,能穿牆而過,但開不了一人那麽大的洞,你怎麽進去?”


    “等他們走了,你隻開一個小洞,夠我頭顱大小,我用縮骨術進去,將洞盡量堵得嚴實一點。”


    “可以。”


    兩人等了一會,溪北又說:“霜妃就是妖女藍霜吹,她身邊跟著的大護法高義,是合歡殿最難對付的人,連吞曾說高義會用魔修的功法……因為合歡殿確實和魔修有些聯繫,前任殿主是妖女的姐姐,卸任就是因為去投靠魔修了。”


    “我在生死門內見過高義,”無名回憶了一下,“他相貌很出眾,是不是?”


    溪北點頭。


    “他實力與我相近,但難說還有沒有藏私。”


    “我會提防他的。”無名說。


    魔修不過是搜魂一類的法術,隻要事先有防備,不被對方出其不意,強還是無名強。


    “藍霜吹是變異靈根,一冰一水,”溪北又說,“會催動一支名叫‘倦收’的竹笙,實力較弱。”


    “弱,但你不能和她對上,對吧?”無名瞭然,“我們先跟在他們身後,如無必要,就不出手。”


    “嗯。”


    溪北又道:“高義手下還有三個人,分別叫溪南,溪前,和溪後。”


    “……”


    “這三個人,身手在我之下,還未結丹,但所用招式相似,都是五靈根,”溪北淡定地說,“也就是爐鼎。”


    無名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問:“你也是爐鼎?!可是你的實力肯定已經在金丹大成了!”


    無名的實力也在金丹大成期,再進一步就是化神,這個程度已經能在仙界橫行了,至少整個廣廈就沒有一個化神修士。


    她之所以比溪北強很多,是因為她的天靈根。


    而爐鼎這種雜質過多的靈根體質,是不能結丹的。


    “藍霜吹贈過我一枚靈藥,是以結丹。”


    無名一陣沉默。


    原來合歡殿是這麽個意思……可是有這種靈藥她不留著自己用?此人約莫對溪北用情過深吧?如果撞見寸心,又是一個修羅場……


    “裏麵散了嗎?”溪北催促道。


    “差不多了。”


    按計劃行事,溪北先行遁入,給無名開路,兩人實力都過硬,潛入尾形一直沒被人發現。


    外麵的連吞與寸心也終於爬上了最高的一根樹枝。


    那枝椏上最頂端,是一個鳥籠般的房間,籠子縫隙能容人通過。


    但連吞體型太大,隻能先把寸心放進去,自己再側身擠進去。


    一進“鳥籠”,高空的壓力立刻減小,寸心恢復力氣道:“這神木果然厲害啊,怪不得那個魏老頭如此寶貝木材。”


    “鳥籠”裏隻放著一張案幾,還有一個空無一物的架子,地上關著一扇門。


    “這是什麽?”寸心走到架子前。


    “掛編鍾的。”連吞招呼她,打開地上那通向下的門,“別玩了,快來。”


    “那鍾呢?”


    “被鳳凰啄去做窩了吧。”


    “又唬我……”


    連吞先下去,寸心跟在他身後,兩人走了很長一段旋轉台階,樓道裏視線很窄,空無一人。


    “你沒說離鳴鳳閣這麽遠啊?剛才那裏不是嗎?”寸心忐忑不已,“這麽窄的路,遇見主人回來,我們逃都沒處逃。”


    “你不是逃命一絕嗎?”


    “那是在天上,”寸心拽著連吞的袖子,“有窗戶的開闊地,我能往天上逃,這裏能往哪逃?”


    “放心吧,剛才那是鳳台,”連吞放鬆地說,“我踩了好多年的點了,這裏一年能有人上來一次就算勤的,你沒看上麵那灰?”


    寸心放下心:“過會還從這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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