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不要大意地上吧。”


    “是。”按照祖父教的,用柔道向沙袋擊去,以前他學的都是槍法、道術還有其它一些適合殺人的功夫,這些流傳甚廣的東西反而不會。


    絕不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謂的學功夫就是在一個個生死邊緣掙紮,活過來了,那些刻在本能裏的技巧自然就會了,死了,就是徹底結束。那些地方,永遠有連自己已經死亡都不知道還在苦苦掙紮的魂魄存在。


    我,不能那樣再來一遍,絕一個迴旋,再次攻擊,殺手絕可以無視自己的生命,但手塚國光不可以,既然接下了這個名字,就要承擔這個名字附帶的責任。


    “夠了。”在一旁看得眉頭越皺越緊的手塚國一終於忍不住大喝出聲,聲音中是抑不住的怒氣。


    動作硬生生地停下,絕茫然地看著臉色鐵青的祖父,不知道哪裏不對。


    手塚國一深吸了口氣,緩和了情緒,淡淡道:“你先下去,今天不用再練了。”


    “是。”雖然疑惑,絕還是恭敬地退出。


    屋內的手塚國一默然許久,拿起了手機。


    “喂,久正,是我,有事要你幫忙。”


    種子初種


    直到站在這座掛著‘真田’二字的宅院前,絕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麽事,祖父不是說要教他柔道的嗎?為什麽隻教了一天就突然要他到這裏?


    與絕麵對麵坐了幾乎一個小時,眼看著這個麵無表情的孩子還有繼續下去的意思,真田久正隻得先開口:“國光,對於你爺爺的決定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沒有。”絕冷靜地回答


    好吧,那就由他來:“國光,你為什麽要學柔道?”


    “為了變強。”絕誠實地回答,上次的事不僅僅是大意的原因,它也讓絕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量跌落得有多麽低。


    果然是這樣嗎?真田久正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難怪老友會那麽無奈地把他的寶貝孫子送到這裏。


    “今天你什麽也不要學,什麽也不要想。”真田久正略一沉吟對絕說:“你隻要到處走走看看就可以了,到了晚上再來找我。”


    “是。”


    走走看看?絕站在分岔路口側頭想了想,抬腳向比較安靜的一條路走去。


    “啪啪啪!”清脆的擊球聲傳來,循聲看去,兩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拿著一個拍子對著牆壁揮動著,兩顆小小的黃色的球來回飛躍於牆壁和球拍之間,絕不由停下了腳步。


    說實話,他們的技巧並不太好,幾個回合那個球就掉了下來,兩個孩子卻毫不氣餒,一次次重複地練習者,就像以前絕毫不放棄地練習槍法一樣。


    不,不一樣。絕眨眨眼,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眼睛,有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那兩個孩子的眼睛有什麽東西很刺眼,連心好像也被刺痛了。


    絕有些慌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絕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意味著什麽,但是他直覺地不喜歡那種心漂浮起來的感覺。


    正怔仲間,一陣呼嘯聲由遠及近而來,伴隨著兩聲驚呼:“啊!”“小心!”


    腦中瞬間顯現出襲來物體的大概軌跡和畫麵,側過身子往旁邊斜跨一步,驚險地與那東西堪堪擦過。


    剛剛在那邊打球的兩個孩子匆匆跑過來,其中藍紫色頭髮的男孩上下打量著他,臉上滿是焦急擔憂:“你沒事吧!”


    而另一個黑髮男孩則一臉嚴肅地彎腰道歉:“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太鬆懈了。”


    “啊!”絕張了張口,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說什麽?“沒關係。”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也是太大意了。”居然在這種具有危險性的場合發呆,果然接受訓練是非常必要的。


    “好了好了,沒受傷就好。”藍紫發小孩揚起唇角,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以前都沒見過你,對了,我叫幸村精市,他是真田弦一郎,你叫什麽名字?”


    “手塚國光。”相互介紹是人與人之間交流最基本的禮貌,絕記得書上是這樣說的。


    好冷淡呢!幸村精市不易察覺地嘟了嘟唇,拜這副美麗柔弱的容貌所賜,還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無動於衷,不行,怎麽也要跟他交上朋友,至於辦法嘛,靈動的眼睛轉轉,唇角勾起。


    “吶手塚君。”幸村精市揚起一抹讓身邊深知他本性的真田弦一郎亦不由打起冷戰的甜美笑容:“你,會打網球嗎?”


    網球?絕有些茫然,突然想起那個幽魂在耳邊嘮叨的話語:“啊啊啊,話說王子們打網球時的姿態真是、真是太吸引人了,真的好美啊啊啊!!!”


    “不會。”絕誠實地回答,不會做戲的殺手不需要會這個,雖然按照那個幽魂說的自己也是那個什麽‘網球王子’之一,但是像這種沒有用處的東西他是不會去學的。


    很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幸村笑得甜甜的,伸手過來就要拉絕的手:“我來教你。”


    下意識地後退,絕搖了搖頭:“不用。”


    白皙的手停在半空,隨即優雅地劃了個弧度撫上自己的發,笑容已經不止甜蜜,正在努力向妖孽發展:“這怎麽行呢?我們剛剛差點傷了你,如果不補償的話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這會成為我跟弦一郎一輩子的陰影哦!說不定以後我們甚至都不敢再打網球了。”雙手掩麵,肩膀一聳一聳似乎在哭泣:“精市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網球,如果以後再也不能打網球的話,精市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嗚嗚嗚!到最後精市一定會死掉的,還有弦一郎也是,對吧,弦一郎?”


    “呃。”在一邊看著好朋友表演的真田弦一郎一愣,雖然一直以來接受的家教告訴他不可以說謊,可是小孩子敏銳的直覺和對好朋友性格的了解讓真田沒辦法搖頭,最後隻是模稜兩可地啊了一聲算是回應,至於怎麽理解就是別人的事了。


    隻是,精市,你當那個人是三歲小孩嗎?這麽誇張的話誰會相信啊?呃,不會吧,還真的相信了。真田弦一郎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麵無表情定定看了好朋友一會兒,然後,點頭?!


    “好!”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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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田久正再看到絕時,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一派冷漠排斥味道的孩子渾身的氣息柔和了很多,眼睛不再是無波井水而變成了深幽暗潭,增添了幾分生機。


    看來已經不需要他來教導了,真田久正悄悄向拿著太刀早就準備妥當的長子示意,這個孩子,應該找到了什麽了吧,雖然種子很微小,但是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的。


    所以,在繼莫名其妙地到來後,絕又茫然不知所以地離開了,隻是包中多了一把小小的網球拍。


    “祖父。”“真田爺爺。”兩個小男孩雙雙走到真田久正的身邊,隨著他的目光有些好奇地看著慢慢消失在視線裏的身影。


    “他真的是個難得的武道奇才。”真田久正突然開口,目光不知落在哪裏:“隻是不知為什麽,他的內心,沒有東西,所以他沒有欲望沒有目標,他隻是單純地要變強,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好像他存在的原因即使為了更加強大而已,就像一個人走在路上,他隻是單純地往前走,心中卻沒有目標沒有終點,這樣的人,雖然心智會很強大,卻也是最容易誤入歧途的人,而且一旦走錯路,就很難再讓他回頭。真田道館是不僅傳授人武道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它還能夠從教導中讓人找到自己的信念,所以他的祖父,我的老友才會把他送來。”轉身向著兩個小傢夥一笑:“沒想到我還沒出手呢,倒是你們兩個幫他走出了第一步。”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老朋友,你這次的人情,欠的可大了。


    守護......


    “國光。”眼看著兒子背著網球包又要出門去,手塚彩菜忙叫住了他。


    絕停下腳步,回過頭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那副眼鏡真是礙眼。極度懷念自家兒子那雙漂亮眼睛的某人心中埋怨著,但還是沒有忘記要交代的事情:“今天早點回來,晚上芥川家和織田家的人要來。”


    “啊!”簡單地應了一聲,小小的身子邁開步伐走向離家最近的網球俱樂部。


    真是的,那個叫網球的東西真的就這麽好嗎?手塚彩菜無比哀怨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算了,還是趕緊做飯吧。


    “手塚,你來啦!”“手塚,今天有點晚了喲!”“小手塚,今天還是這麽可愛啊!”走進俱樂部,一路上不斷有人向這個小小的孩子打招呼。


    “啊!”絕停下腳步,看到很多人停下練習笑吟吟地看著他,想了想,一臉嚴肅地回復早在眾人意料之中的話。


    “不要大意。”所有人異口同聲地搶先一步說道。


    咦?絕微微一呆,這些人怎麽會知道他要說什麽?


    “我說小手塚啊,你能不能換句口頭禪啊?”一個看起來隻比絕大兩三歲的男孩一臉頭疼地撫額:“每次都回復我們這一句,換換吧!”


    “做什麽事都不能大意。”絕看著他認真地說,認真得讓在場的人無話可說。


    “你啊!”男孩無奈地嘆了口氣,湊上前去:“小手塚,待會兒練習完了我們去約會吧。”


    “大和君,我不小,請稱呼我為手塚。”慎重地再次糾正某人對自己的稱呼問題後,絕完全無視他每天都要來一次的邀約,拿出包中的網球拍,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再來打一場。”


    大和撇撇嘴,眼神也銳利起來。


    這種感覺是什麽?絕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網球拍,即使有眼鏡的阻擋那攝人心魄的光芒還是從fèng隙中隱隱射出,心在狂跳,渾身的血液仿佛沸騰起來,腦海裏除了眼前那顆黃色小球似乎什麽都容納不下,在以前,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這般激動、這般忘我。


    “局數,6―2,大和勝。”


    絕抿抿唇,安靜地走到一邊,繼續練習起來。


    練習完畢,絕拭去額頭的汗,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家了。


    動作瞬間停止,絕怔住,他剛剛想的是什麽?


    剛剛


    他想的


    是、回家?!


    似乎遙遠的詞,絕不自覺地捂住了胸口,有點暖暖的感覺,但並不討厭。


    似乎受那難得的情緒影響,回去的步伐也比平時快了很多,剛走進家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向她撲來:“啊啊啊!手塚哥哥,琳音好想你。”


    硬生生止住回擊的動作,絕微退半步,輕輕接住了過分熱情的小女孩,將她放到地上就立刻鬆開了手向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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