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作為顏狗相當幸福,不僅掃描到許多眉清目秀的女生,上周早上乘電車上學時對麵就坐著一位hin好看的少年。她看製服判斷不出是哪間學校的,隻記得那個男孩子仰頭一路睡過來,嘴巴微張也不損美顏。結城七葉忍不住盯著對方看,還差點錯過站。


    可惜她慫,也沒拍個照記錄一下。導致她和千代分享這件事時,對方表示沒有真相很難信服。


    鬆岡千代疑惑道:“七葉有喜歡的人還會注意到其他人嗎?”她指的是好友迷戀已久、並且基本和“喜歡的人”相互指代的j醬。


    結城七葉的重點沒落在前麵,她當即為自己的清名辯解道:“就算有喜歡的人也不妨礙我日常欣賞美色嘛。再說心有所屬就不能觀賞他人,這就是境界太狹隘嚕。人都應該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隻要有美(yan)就是我們欣賞(tian)的對象。這種超越性別差異的審美意識多麽難得,請為我鼓掌靴靴。”


    於是乎千代嘆為觀止,掌聲隨即經久不息。


    正好在她們旁邊搞事(?)的班長佐藤聽完上述強辯後當即死魚眼狀。後來她出去繞個圈再回來,發現結城女士的話題已經轉移到“顏狗的世界多麽美妙”時,死魚眼進化為鹹魚眼,迸發出詭異的光。


    “世界上有那麽多好看的人,我的眼睛真是太幸福了。”


    當天的班級日記正好輪到佐藤寫,她例行陳述完概況後,在末尾補上了一段:「雖然和以上內容並無關聯,僅僅是有感而發:本人今天由衷地體會到,顏控的世界真是幸福呢。」


    後來日記傳閱到七葉手裏時,她並未發現班長的感嘆和自己有關。


    “這位同學,創意不錯。”


    美術老師的聲音把七葉驚到了,她條件反射抬頭,有些年紀的老師笑著點點頭,眼角幾絲紋路清晰可見。他問道:“這個蘋果,就是「綻放」後的產物吧?”


    七葉沒有否認,低頭調色。蘋果外皮紅、黃間的過渡色不好把握,她花在前麵的時間加起來也就和調色上色差不多。最後畫紙“綻放”完,她的肩膀也僵痛不已。回教室的途中,她揉肩揉了一路。


    如果說美術課隻是讓身體小小地受罪,那接著的物理課就是心靈的折磨+涅槃。


    一節課上完,七葉又挺屍在課桌上,連作業本發下來都沒心情收拾。


    千代一眼掃過,疑惑道:“誒,這次七葉的解題思路和過程都很清晰呀。”


    “問了我哥哥半小時後的成果,他以前物理最溜兒。”


    回想起找結城洋介解題的過程,垂死病中驚坐起的七葉激動了:“話說我家的哥哥是絕對不適合當老師的那種,理科不會的題問他,基本上都是反而越聽越不懂,然後才發現他講解直接從第一步跳到倒數第二步,再讓我推導出答案……就這兩道題我反覆問了他三遍才說清楚!三遍哦!”


    而且電話那頭結城洋介還不忘嘲笑她腦袋瓜子木。


    “不要因為自己這方麵很擅長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其他人都跟得上他的思維好嗎,我要是能做到和他一樣還用每天為理科煩惱?!=皿=”


    她憤憤然把作業本合起塞到桌子裏,門口那邊走過來一個男同學朝這邊問:“有人找幸村君,他去哪裏了?”


    “去辦公室領美術作業,大概快回來了吧。”結城七葉順口回答道。


    所有老師裏,當屬美術老師批改作業速度最快,課堂作業向來都是隔一節課就能發下來。和她高一世界史學得不錯被抓去跑腿道理一樣,幸村精市深得老師喜愛,當然收發作業的事也甩給他管。他下課後就去了美術老師所在的辦公室,算算時間應該快到這邊才對。


    七葉預估錯誤,鄰座的同學現在還都留在老師辦公桌旁邊。


    教美術的老師年近六旬,鬚髮盡白,不少學生私下直呼他“老頭兒”。他愛重幸村於作畫上的天賦和本事,平時他過來收發作業時常常小小交流一番。不過這次,他特意抽出其中一份作業放在最頂上,讚賞道:“這次作業還是幸村君的最為出色,不過論立意,我覺得這位結城同學也做得非常好。”說著泛黃的指頭點在右下角的署名上。


    幸村精市之前收起來時沒有看見,現在才認真端詳她的作業。構圖很簡單,一個飽滿成熟的蘋果倒扣過來,露出底端微微凹陷進去的臍部。和普通的蘋果不一樣的是,原本發育為果實後萎縮幹枯的花瓣不見蹤影,臍部一圈隻剩下花朵形狀的紋路。


    老頭兒等他看得差不多了才接著問:“幸村君和結城同學熟悉嗎,這倒是個很有巧思的小姑娘。”


    風華正茂的少年把手裏的畫放下,徐徐撫平邊角說:“我們是朋友,她平時也有很多巧妙的想法。”


    老頭兒年過半百,自然懂得他麵前的學生嘴角噙著的笑容來源於何,於是也笑道:“朋友啊,真不錯。回去和她說說,以後也要多給老師欣賞欣賞她的創意才行。”


    修長的手指執起一疊畫紙,“我會如實傳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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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老師真這麽說?”結城七葉聽完幸村轉述一臉茫然,而後連連擺手,“嗨呀,他老人家太看得起我了,靈感這種東西哪會次次都有。”那個“蘋果”也是她以前遇到過才想到的,況且這次作業已經是她所能呈現出的最佳作畫水準……


    說起來雖然那個蘋果的“屁股”看起來很有哲理,實際上入口完全沒有甜味,堪稱她遇到的所有蘋果裏的難吃之最,啃下去完全是蘋果氣味的水。


    她不禁嘆息,不該指望它富有哲學的外觀下同時兼具優良的口感。


    “光說我的,幸村同學的大作呢?”


    對方溫言道:“稍微等一下。”他放到書包的一側,畫紙夾在書籍和本子中間,將它抽出來時上麵的速寫本順著光滑的紙麵落到地上。


    同時彎腰,同時伸手。


    速寫本的上方,一左一右,分屬於兩人的手第一次擁有共同的相接點。


    他的手有點涼。——結城七葉想到。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幸村精市想到。


    她率先拾起速寫本,拍掉看不見的塵灰後遞給他:“喏。”


    然而抬眼時,七葉發現對方的笑容自己看不明白。


    更令她不明白的是,自己也不明所以地跟著笑起來,“順手撿個本子而已,不用笑成這樣感謝我吧?”


    幸村將速寫本放回書包內,連同被抽出一半的畫稿一起。


    “隻是突然想起來,現在還不方便給你看,抱歉。”即使老師讚賞不已,他很清楚那上麵缺了些什麽。還好先前摸不清的頭緒,眼下已經瞭然於心。


    七葉以為他指的是老頭兒對作業愛不釋手,留在手裏盡情欣賞後才發還給他。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先例。


    她隻當幸村一時不記得這回事,表示沒關係,改天再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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