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a城還是熱,宋星野發完短信就迫不及待地放水洗澡。


    打開浴室的燈照照鏡子,他操了一聲,怎麽出去旅行一圈,不但沒有變黑還變白了?


    “不是……”宋星野趕緊拿出手機,翻出自己出去旅行之前的照片,兩相比較了一下,ok,兩個色號。


    宋星野沒分化之前本來就不黑,在一群黑得發亮的男人堆裏,他算白。


    現在頂著這色號,堪比擦了粉,而且還是白得發亮的象牙白,配上紅潤的嘴唇,有神的雙眼,往鏡子裏看一眼他都怕愛上自己。


    唏噓。


    戀愛令人盲目。


    跟他在一起這麽久的秦少凡,竟然看不出來兄弟身上的變化,宋星野慶幸的同時,在內心給秦少凡貼上一枚智障的標簽。


    嘟地一聲,播放‘我愛洗澡’的手機在架子上震動了一下,宋星野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繼續洗澡。


    好的。司寒的反應還是一無既往的高冷。


    過去宋星野把這個歸結於人魚的特性,直到今天才終於知道,人家高冷跟是不是人魚沒關係,人家本身就高冷。


    要是擱以前,宋星野肯定會熱情如火地拉著司寒聊個沒完,但是現在,他果斷放下手機把自己捂在被窩裏,打死也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樣缺心眼地亂聊。


    誰知捂著捂著就睡著了,一覺醒來,花顏顏打開他的門:“崽,吃飯了,怎麽黑黑的燈也沒開?”


    打開燈之後,看見床上卷著一坨,當媽的趕緊過去把被子扯下來:“不熱嗎?崽?”


    燈光照到眼睛,宋星野就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喊了聲媽:“知道了,我要上個廁所,你出去吧。”


    花顏顏咦了一聲:“你擦粉了?我怎麽覺得你更好看了?”說著還想上手掐兒子一把。


    宋星野趕緊阻止她:“沒擦粉,開了濾鏡。”


    說完被媽打了一下:“別貧嘴,起來吃飯。”


    看著宋星野去廁所的背影,花顏顏陷入沉思,轉身出去和老公說:“老宋,我家崽好像不對勁。”


    老宋:“是嗎?一會兒飯桌上說,我審審他。”說著顛起了炒鍋,把最後一道菜裝盤。


    這就是宋星野從小受到的教育,媳婦負責貌美如花,男人負責賺錢養家。


    所以突然分化成人魚,打亂了宋星野繼承衣缽的寵妻大計。


    一家人坐在橢圓形的實木飯桌邊,宋毅行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崽,說:


    “自己坦白還是要我問你?”


    宋星野本來還挺困的,聽見這話心裏一咯噔,頓時就嚇尿了,不是吧,這麽快就露餡兒了?


    看他這表情,有事沒跑了,宋毅行說:“自己從實招來。”


    “老宋……”花顏顏想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她又沒說宋星野幹了壞事。


    “你別袒護。”宋毅行打斷孩子媽:“他都二十歲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自己不清楚嗎?”


    “等等。”宋星野聽得一頭霧水,弱弱地喊停:“老爸,我做錯了什麽?”


    宋毅行看他:“你沒做錯什麽你心虛什麽?”


    是的,兒子剛才那一下的心虛,花顏顏都看出來了。


    宋星野無語,搞半天是釣‘魚’執法。


    “好吧,我確實有事瞞著你們。”想來想去,小宋坦白從寬,握著筷子支支吾吾地透露:“最近我感覺我的腳癢癢的。”


    宋毅行:“有病就去看病,跟我們說有什麽用?”


    “你不能聽我說完嗎?”宋星野翻白眼,戳了一下碗裏的米飯:“關鍵是jio它還會長尾巴。”


    越說越小聲。


    宋毅行沒聽清楚:“你說長什麽,長雞眼?”


    花顏顏搖頭:“痔瘡?”


    宋星野絕倒,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家長,再怎麽拐彎也拐不到痔瘡身上吧!


    服了。


    “尾巴,一條魚尾巴,我分化成人魚了。”宋星野說。


    宋毅行&花顏顏:“……”一臉癡呆地看著兒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麽會呢?


    整個小區的孩子就屬他們兒子最調皮,別的孩子都沒有分化成人魚,有什麽理由讓宋星野這個搗蛋鬼分化成人魚?


    老天一定是喝多了。


    “哎,沒騙你們,真的。”宋星野就知道是這種反應,他拿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拿給父母看:“這就是我的尾巴,你們生我的時候是不是沒墨了,把我生得這麽素?”


    整條尾巴都是白白的,隻有燈光下和陽光下才能看到暗藏的彩色。


    這個顏色也太含蓄太悶騷了。


    花顏顏趕在丈夫之前,一把奪過兒子的手機:“我看看……”她瞪大了雙眼,兒子的尾巴竟然是一條罕見的白色尾巴,但是很漂亮。


    花顏顏一邊難過一邊自豪,老娘生出來的魚崽崽就是不一樣。


    “什麽沒墨了,你媽的尾巴也是素素的,要不當年怎麽能嫁給我呢?”宋毅行滿臉好奇地想看一下,卻因為這句話惹火了妻子,被糊了一巴掌:“哎,可是好看呀,比那些五顏六色的好看多了!”


    “下次學乖點,說話別大喘氣。”花顏顏凶了句,把手機還給宋星野,一臉溫柔:“崽別自卑,你的尾巴很好看,媽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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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毅行心想,吹,倒是給我看看啊,但是他老婆就是不給。


    花顏顏:“你一個大男人看什麽未婚人魚的尾巴?避嫌懂不懂?”


    宋毅行:“那是我兒子……”


    說起這個,他立刻問宋星野:“有沒有人知道你是人魚?”


    宋星野點頭:“有一個人知道,不過他是個好人,對我沒有什麽非分之想,而我也把他當成前輩。”


    “聽你這麽說他是個男性?”宋毅行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對人魚沒興趣的男人?”


    “別你即世界好不好?”宋星野連白眼都懶得翻,對司寒讚不絕口:“別人是個家境非常好的優秀企業家,今年已經三十歲了。”


    他聽司路說,司家是開公司的,由司寒出麵打理,所以人家平時很忙,能夠擠出七天陪他們去旅行簡直是個奇跡。


    宋毅行和老婆一聽三十歲,就打消了懷疑對方的念頭,一般如果真的有能力的話,這個年紀早就已經娶到了心滿意足的對象。


    言歸正傳,兒子突然分化成了人魚,家長很難過。


    二十歲才分化成人魚,根本還沒有時間接受新的身份就要麵臨發情擇偶的問題。


    短時間內叫他們上哪去找一個匹配的青年才俊!


    就算有也意味著宋星野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家。


    做父母的哪裏舍得?


    貓貓狗狗養20年都舍不得,更何況是兒子。


    辛辛苦苦幫兒子攢了二十年家產的宋爸爸接受不了,吃完晚飯就抱著腦袋到角落裏消化去了。


    花顏顏也回不過來神,因為太吃驚了,同時還有點難過,因為她的原因宋星野才會變成人魚。


    如果她是純人類女性,是不會生出人魚的。


    雖說人魚的社會地位不低,福利什麽的更是不錯,但是調查結果表明,70%的人魚都不希望自己是一條人魚。


    比起當一條備受歡迎的人魚,似乎當一名普通的人類更加快樂。


    “都是我不好。”花顏顏看著懵懵懂懂的兒子,越想越傷心:“你二十歲才分化,明明什麽都不懂,但是卻馬上要經曆那麽多……”


    對於一個性格粗糙的男孩子來說,花顏顏怕他接受不了。


    可不是普通的人類跟人類結合,人類跟人魚的結合,總是充滿獸~性和身不由己。


    看見親媽哭了,宋星野急了,抽了張紙巾送上去說:“媽你別哭,做人魚也挺好的,遊泳速度比人類快老多了。”


    花顏顏頓時被他氣笑了,這是好處嗎?


    “好了。”宋毅行抱頭消化完畢,回到沙發上商討兒子的終身大事:“既然都已經事成定局了,我們就接受吧,人魚也不一定就不好,你老媽嫁給我不就過得挺好的嗎?”


    “就是。”宋星野看著自己媽:“老媽放心吧,就算我是一條人魚也會過得很好。”


    花顏顏點頭,終於破涕為笑。


    第二天一早,老宋家一家三口全家出動,陪伴宋星野去人魚登記中心,做個全身檢查,確定身份。


    然後錄入人魚資料,獲得新的身份證明。


    無聊等待檢查的期間,宋星野一邊吹著泡泡糖,一邊拿出手機,想著既然是跟司寒承諾過的事,那麽通知一聲對方也是應該的。


    宋星野想了想,仔細編輯了一條長微信:寒哥,我是人魚的事情我已經告訴我爸媽了,現在正在人魚登記中心排隊做檢查,你說得對,告訴父母才是明智的做法,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開導,對我影響還是很大的。接下來希望我足夠好運,遇到一位好的伴侶。


    雖然這麽說,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唄。


    反正到目前為止,宋星野依舊對純人類男性迷之抗拒。


    在公司準備進入會議室進行會議的司寒,聽到那特別的聲音,心髒也為之顫動了一下。


    坐下之後,司寒把手機擺在桌麵上,劃開屏幕看了一眼,然後視線定格在那短短的幾行字上麵。


    “……”


    挺好的,這條人魚發來的信息挺容易理解的,就是把身份告訴了父母,目前正在登記,接受新的身份,也接受即將去到他身邊的伴侶。


    那旅行的一周算什麽?


    接受新身份之前的一場放縱?


    司寒估計自己現在的臉色挺差的,助理在身邊一直小心翼翼地叫他:“司總,司總?”


    “嗯。”收回按在手機上有些僵硬的手指,司寒問助理:“人到齊了嗎?”


    助理:“到齊了。”實際上大家都坐了好一會兒了,卻發現他們總裁似乎心不在焉。


    “那就開始吧。”司寒收拾了一下情緒,投入到自己駕輕就熟的會議中。


    秋季新品熱推的節骨眼上,每個人都繃緊神經,不敢出一絲差錯。


    不過他們怎麽覺得……司總出去一趟不但沒有放鬆心情,反而還更嚴肅了一些?


    散會後,負責和地區對接的蔡經理來到司寒麵前:“司總,老方那邊家裏出了點事,他想自行離職。”


    司寒本來心不在焉,聽到老方才抬起頭,問道:“怎麽了?”


    老方的全名叫方國勝,是跟過司寒父親創業的元老,人很好,可惜有個不爭氣的兒子,年紀輕輕染上了賭癮,把老方的家產輸得精光。


    一年前老國勝從總公司調到地方,人人都說小司總開始打壓父親留下的功臣,這個鍋司寒背了一年。


    其實真相是老方犯了工作錯誤,自己沒臉呆下去了。


    調到地方是司寒的主意,因為老方年紀大了,如果沒了這份工作生活會雪上加霜。


    現在看來是他兒子又開始鬧事了,老方幹脆離職了。


    聽完蔡經理的講述,司寒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臨走時,蔡經理提醒了司寒一句:“老方的兒子瘋得不輕,司總此後出入還是小心一點,以免對方狗急跳牆。”


    “好的。”司寒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等蔡經理一走,剛才還專注公事的男人,又轉著鋼筆走神了起來,表情變幻莫測的樣子。


    “我這是被甩了嗎?”司寒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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