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出這個問題一點也不奇怪,這是人之常情。


    而我的回答,也一定是會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盡管我有家庭,我也很愛我的妻子。


    可是如果我真的要在這島上待完餘生,而恰恰有一個女人也在這裏,毫無疑問我是會跟她在一起的。


    當然,這個女人無論是誰,哪怕她是一個醜女。


    因為孤獨比寂寞更可怕!


    我沉默了醉酒後才回道:“你這不是再說廢話麽?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一個男人和女人了,不管他是誰,不管她長得怎麽樣,你說他們會在一起嗎?”


    王藝苦笑一聲,繼而有些失神的說:“你的意思是,無論是誰都行,對吧?”


    “是這麽個理。”


    “行,我知道了。”


    ……


    這天晚上,小島下雨了,雨還不小,嘩啦啦地不絕於耳。


    從洞子外麵吹進來的風,將篝火吹得明明滅滅,我也是在這座小島後第一次失眠了。


    王藝睡得很香,她還說夢話了,一直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我知道她一直希望我能原諒她,可我對她真的從來沒有恨過,拿什麽說原諒呢?


    要說對不起的,也是我。


    因為是我將她從大山裏帶出來的,是我讓她回到都市裏,也是因為我,她才發生這麽多事情。


    回頭想想,好像我身邊許多人都是因為我,死的死、傷的傷……


    這麽些年來,感覺就是一場夢,一場不真實的夢。


    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在這個晚上我算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但這個晚上我沒有做夢了,醒來時已經天亮了。


    這場雨還在下,整個世界都濕漉漉的。


    這一天,我和王藝啥都沒幹,她昨天帶回來的食物,省著點夠我們吃上兩天了。


    我們一直盯著大海,都在期待著看見救援隊的快艇。


    可是從早上等到晚上,也依然連一艘船的影子都沒見到。


    我們就這麽等啊等,從白天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熬到天亮。


    時間也一天一天的過著,一轉眼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是的,從我們來到這座小島到現在,已經有整整十天了。


    十天,沒有見到救援隊的身影。


    期間倒是看見幾艘過路貨船,我和王藝也想了無數辦法讓他們發現我們,可都毫無作用。


    我甚至還做了一個竹筏,想要自己劃出小島。


    可是差點淹死在這茫茫大海裏,之後我就放棄了,因為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可是十天過去了,救援隊還沒有找來,這隻能說明他們可能已經以為我們遇害了。


    我心灰意冷,後麵兩天甚至連食物都沒有吃一口,每天都傻盯著大海,有一種等死的心態。


    這天上午,王藝又拎著一隻老鼠回到洞子。


    她對我說道:“陳豐,你這個陷阱還真行啊!你看,又一隻老鼠上套了……我去烤了,咱倆一人一半啊。”


    我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她現在真的變了,從開始看見老鼠就怕的人,變成了不僅能徒手殺死老鼠,還能吃。


    這已經是她連續好幾天吃老鼠了,因為我整個人垮了,也沒去找食物了,王藝的本事也隻能夠弄到老鼠,要不就是去海邊撿漏。


    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將那老鼠架起來烤了起來。


    我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大海,已經沒有期待了,盯著大海是因為絕望。


    等她烤好老鼠肉後,她拿到我麵前對我說道:“你都兩天沒吃一點東西了,多少吃點吧!”


    “你自己吃,別管我。”


    她歎了口氣,在我身旁坐下後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可已經這樣了,難不成你真準備餓死在這裏?”


    “對於外麵的人來說,我們已經死了,既然這樣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覺得還是應該留有希望,這才十天而已,萬一……”


    “沒有萬一,十天了,還沒人找到這裏來,隻能說明外麵的人已經沒有尋找我們了。”


    “不會的,如果說隻有我失蹤了,沒人找還說得過去……可你不一樣啊!”


    “我哪兒不一樣了?”


    “你的身份不一樣,你覺得安瀾會不找你嗎?哪怕真的以為你遇害了,如果我是安瀾的話,也要見到你的屍體。”


    我一下愣住了,王藝說得對啊,安瀾不會不管我的。


    那麽也就隻有一個原因,她現在也有危險!


    在我的沉默中,王藝將那隻烤好的老鼠,分了一半遞給我說道:“來,吃點嘛,不能放棄,這是你之前跟我說的。”


    我扭頭看著她,又看了看她遞過來的一半老鼠肉,苦笑著說:“你這連著幾天吃老鼠肉了,也吃不膩嗎?”


    王藝撇著嘴說:“早就膩了,可沒辦法呀!也沒其他吃的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說:“晚上讓你吃點好的。”


    “真的?吃啥?”王藝頓時兩眼冒光說。


    “吃熊肉。”


    王藝表情誇張的看著我道:“真的假的?你……你準備去殺熊嗎?”


    “殺熊,我還沒那本事,不過鹿肉倒是挺不錯。”


    “這島上有鹿嗎?我怎麽沒看見過?”


    “有,不過少,我知道在哪。”


    “那玩意兒跑那麽快,能弄到嗎?”


    我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說道:“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王藝又看著我的小腿說道:“那你的腿好了嗎?”


    “差不多了吧,雖然沒有恢複成以前的狀態,倒是走路沒問題了。”


    “那行,隻要你別這麽悶悶不樂就行了,咱們得有希望……實在不濟,就在這島上住下唄。”


    王藝給我的半隻烤老鼠肉,是我這兩天吃的唯一的食物,又喝了點水後,才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


    我也開始準備著下午去捕鹿的一些工具,前幾天就做了一些弓箭和長矛,還用島上的細麻搓成了一根繩子。


    這些工具自從做好後都還沒有用過,今天就帶出去試用一下,最好是能弄到一頭鹿,實在不濟弄點其它動物也行。


    工具準備好之後,我就和王藝一起出發了。


    王藝現在穿的也不是之前那條短裙了,我前幾天用島上的一些野草給她做了一個草裙,看著還挺時尚。


    不過這短短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的,我和王藝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特別是我,胡子拉碴,蓬頭垢麵的,感覺起碼老了十歲。


    王藝還好,她隻是開始那兩天有點情緒,後麵反而比我還樂觀。


    這大概就是有個伴的作用吧,如果沒有王藝,我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她也可能來到島上的第一天就堅持不了了。


    我不再去期待救援隊了,現在的想法就是讓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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