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周沫便從陪護床上來到了我的病床旁,然後拉住我的胳膊,警惕地看來看去。


    看她這麽當回事兒,我心裏也有點發毛。


    畢竟,我也親眼看到了那個畫麵。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冤魂。


    突然,周沫小聲對我說道:“要不我倆今晚都別住在醫院了,我們去外麵酒店開個房吧!……這兒,怪嚇人的,你沒感覺陰森森的嗎?”


    我笑了笑說道:“我又不怕,你怕你自己去唄。”


    周沫沉思了片刻,又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堅決的說道:“不行,你不去我也不去,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那你睡得著嗎?”


    “我就睡你旁邊。”


    我苦笑道:“至於嗎?你是做了多大的虧心事兒?現場那麽多人,為什麽他就要纏你。”


    “因為我是個軟柿子,最容易被別人捏!”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就你……還是軟柿子?”


    她哼哼兩聲說道:“我不光是軟柿子,還是個軟妹子,你要不要捏捏?”


    看她這一副調戲的樣子,我不知道她是真怕,還是假怕……


    也就是這個時候,值班的護士來到了我的病房,提醒我們該關燈休息了。


    周沫好似很怕我趕她走,護士剛一走,她便起身去將燈給關了,然後又回到了我的病床旁。


    “你往邊上挪一下。”她站在我病床前說道。


    “幹嘛?”


    “今天晚上我跟你擠一擠。”


    “這……”


    “別這那的了。”說著,她強行上了我的病床,然後心安理得地在我旁邊躺了下來。


    我倍感無奈,早知道就不嚇她了。


    好在我這是獨立的病房,哪怕病床也是一米五寬的,旁邊睡一個人也沒什麽問題。


    隻不過這還是我跟她結婚之後,第一次是在我清醒的時候睡在一起。


    可這病床雖然夠寬,但不管怎麽避免,還是會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


    這種接觸,會讓我很難受。


    糾結了許久後,我終於對她說道:“你別這麽蹭著我,我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叫護士?”


    我倍感無語道:“我說的不舒服不是身體不舒服,而是……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懂我意思嗎?”


    周沫笑:“那又怎麽了?誰讓趕上這種事了呢,你剛才不嚇我還好。”


    我不說話了,隻好盡量地理她遠點。


    而周沫好像感知到我故意在躲著她,於是對我說道:“咱倆這麽睡在一起好像是挺不合適的,我還是回我自己的床上吧。”


    說著,她便準備從病床上起來。


    可就在這時,窗外忽然一陣陰風吹過,隱約又聽見一陣哭聲……很是淒厲!


    聽見這聲音後,周沫一個激靈又鑽進了被窩裏,將生個腦袋都給蒙住了。


    她在被窩裏顫著聲音對我說道:“哥,咱倆都還算是好人吧……他應該不會找我們索命的,是不是?”


    我更加哭笑不得了,對她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了,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迷信,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級知識分子。”


    “那又怎麽了?你沒聽說過科學的盡頭就是玄學嗎?”


    我笑得更大聲了:“我怎麽以前沒有發現你這麽逗呢?”


    “那是你沒有仔細了解我,我一直都這樣,好不?”


    哭聲越來越清晰,而且我確定不是幻聽,隻不過這是一個女人的哭聲。


    隨後我便聽見保安的聲音在詢問樓下哭泣的女人,我沒有聽見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麽,片刻後哭聲就消失了。


    周沫得知後,也沒有再那麽害怕了,為了和我保持距離,她還是回到了自己的陪護床上。


    隻不過她將陪護床往我這邊靠了靠,然後蜷縮著躺在上麵。


    我挺喜歡這個距離的,沒有很近,也沒有很遠……


    但足夠空間,讓我冷靜去思考自己這段時間和周沫的關係。


    或許她說得對,我們以兄妹相稱更合適。


    想著想著,我便有了倦意,然後便在窗戶“呼呼”吹著的風聲中睡了過去。


    我做夢了,夢見昨天跳樓那個老哥複活了,他拿著一把刀來找我索命。


    在夢裏,他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他質問我為什麽不拿錢救他。


    我怕得不行,隻能一個勁地跑,可無論我怎麽跑,他都緊緊地跟在我身後。


    我停不下來了,慢慢地,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無,我也開始虛無……


    這個夢,是在我的驚恐中結束的。


    醒了之後的我,在床上坐了很久……


    我又向身邊的陪護床看了看,周沫睡得很安穩。


    隻是她身上的毛毯已經滑落,我下床替她將毛毯蓋好,才發現窗外下雨了。


    我沒有立即回床上,就這麽站在窗戶外麵看著。


    看著樓下昨天那個老哥摔下去的地方,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恍惚中,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夢。


    難道說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可能是我內心太不強大了,這種事情其實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死也跟我沒有關係。


    不過相識一場,我還是想等我出院之後去給他上柱香。


    ……


    聽著雨水的聲音,我的心,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醫院外麵,那個路口的那兩盞路燈上,我覺得它們像極了我和周沫之間。


    它們一直在一個可以看見對方的位置,互相陪伴著,卻永遠不能真正去觸摸到對方。


    唯一能交集的,是它們發散出來的燈光,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內心的交流。


    也許,它們是幸福的。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是安瀾打來的。


    為了不吵醒周沫,我走到外麵接通了電話。


    “喂,今天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了?”接通後,我便向她問道。


    “當然是好消息啦,想著第一時間與你分享。”


    盡管她還沒說什麽好消息,我已經笑了起來,向她問道:“什麽好消息?”


    “股市昨天開盤,今天早上收到的實時數據,非常不錯,等會兒我到了公司將具體數值發給你看看。”


    “嗯,行。”停頓了一下,我對安瀾說道,“有個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


    “我想那一筆錢出來做大病醫療,你覺得如何?”


    安瀾疑惑的問道:“怎麽突然想著做保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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