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她去看了一下我這幾天給她找好的幾個地方,最終選擇在了二坪村後山的一塊還沒有開墾的土地。


    她說用不著很大的地方,隻要是能夠在葡萄園裏就行。


    將建造酒莊的地方定下來後,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太陽已經向西邊連綿起伏的山嶺上斜去……


    雖然已是深秋,但這邊的天氣不算冷,而且一眼望去全是金黃一片,田間地頭還盛開著許多不知名的野花。


    我和安瀾一前一後地走在葡萄地裏的小路上,路過一片野花叢,忽然停下步來。


    “怎麽了?”我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連忙向她問道。


    她蹲下身來,伸手折了一朵野菊花,爾後拿起那朵黃色的菊花向我問道:“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可是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你不知道麽?”


    “不采白不采,采了還想采……”她竟然唱了起來,伸手又摘了一朵。


    徒然站起身來,將花插在了我的頭發上,看著我掩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特別純真,比路邊這些野菊花還美。


    我卻有點窘,抬手將花從頭上摘了下來,看著她訕笑道:“你怎麽在我頭上戴著這種花呀!”


    “怎麽了嘛?”


    “這是菊花好嗎?”


    她愣愣的問道:“菊花怎麽了?”


    我一臉無奈的苦笑道:“菊花通常是用來祭拜逝去的親人,你這插在我的頭上,算什麽意思?”


    “啊!?”她很是詫異的看著我,急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回事。”


    “沒事,不知者無罪嘛。”


    在我的笑聲中,她又彎腰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向我問道:“這不是菊花了吧?”


    “這個不是。”


    我剛說完,她便又將那小白花插在了我的頭發上,有些俏皮的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怎麽不給你自己插一朵呢?哪有男人戴花的啊!”


    “有呀,怎麽沒有呢?”她笑看著我說,“梁山好漢們不是都喜歡戴花麽?”


    看著她這罕見的俏皮模樣,我真的恍惚得不行。


    我摸著鼻子笑道:“你別糊弄我,我可是看過《水滸傳》的,哪有戴花的?”


    安瀾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麽說就證明你沒看過……我跟你講,梁山好漢裏很多都愛戴花,比如浪子燕青,鬢邊長插四季花!還有宋徽宗每次出遊回宮,都是禦裹小帽,簪花,乘馬,從架的儀衛也都賜花簪戴。”


    我聽得有些迷糊,聽她這樣一講,好像她真的看過《水滸傳》,我還真騙不了她啊!


    於是我又訕訕一笑說:“我看的是電視劇,電視劇裏就沒有插花,你看的可能是原著。”


    她又哼哼兩聲,然後背著手走在我的前麵,看上去很有閑情雅致似的。


    我就跟在她後麵兩米的距離,就這麽看著她在我前麵輕盈地走動的,她腦後的馬尾隨著走路的姿勢一左一右的搖擺著,像極了青春。


    夕陽下,一切都顯得那麽愜意。


    然而,就在時,一聲驚叫忽然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


    驚叫聲是安瀾發出來的,在我反應過來時,隻見她像是一腳踩空了似的,整個身子眼看著就要向下倒去……


    我本能地跨步向前,伸手抱住了她。


    安瀾的驚叫聲刹住了,我卻感覺我的一隻手掌心被一團溫軟的東西給撐滿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慌忙鬆開了手……


    “啊!”


    安瀾再次驚叫起來,身子直直地向下麵一層的土地再次倒去。


    我再次伸手慌忙抱住她,我用力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將她抱到了路中間放下,這才鬆開了手。


    安瀾轉頭看了我一眼,爾後便一言不發地往前快步走著。


    我也很窘,手掌心裏還殘留著那份飽滿與溫存,心跳也很快。


    愣了片刻,我才抬腿跟了上去,但和她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可這路確實很難走,畢竟是地裏的田埂,路窄且雜草甚多。


    沒走習慣這種田埂的人,一旦走快了就容易絆倒。


    我在她身後跟著,看著她晃晃悠悠的樣子,叮囑道:“你小心點兒,這地裏的田埂可不好走的,城裏的路你走習慣了,這種路你走不慣的。”


    她忽然站住腳步,回頭看著我說道:“誰說我走不慣?我剛才是故意摔倒的,我是想看你身手夠不夠快。”


    我愣了一下,雖然知道她不想承認,但還是笑了起來。


    在一處緩坡上,我和她坐了下來,這緩坡長滿了小草,像鋪了一層厚厚的床墊,還開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兒。


    我跟她就坐在那裏,她雙手抱膝,目視著遠處的葡萄園……


    我坐在她身邊,跟她一樣望著遠處的葡萄林,我沒想說什麽,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裏就挺好的。


    忽然,她轉頭對我說道:“給你看個視頻。”


    “什麽呀?”


    “看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她急忙摸出手機,然後點開一段視頻,便放了出來。


    這是一段她拍攝的她女兒的視頻,畫麵中,那小可愛似乎正在學走路,步履蹣跚地跑向了安瀾。


    於是視頻中就出現安瀾的聲音:“寶寶真棒!”


    整段視頻放完之後,安瀾又重複放了一遍。


    她對我說道:“小滿都會走路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她叫小滿啊?”我道。


    安瀾點頭道:“對啊!這還是你取的名字。”


    我勾下頭,沉聲道:“對不起,我都忘了。”


    “沒關係的,以後會慢慢想起來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萬一我永遠都想不起來呢?”


    “那也沒事,你看現在我們不就重新認識了嗎?”


    她說完對我笑了一下,剛好橙紅色的夕陽印在她絕美的臉上,一刹那令我怦然心動。


    正愣神時,她又向我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見見小滿吧,不然她都不知道你這個爸爸。”


    我愣過神來,卻又帶著一絲疑惑向她問道:“你沒有騙我吧?她真是我的女兒?”


    安瀾撇頭看了我一眼,一臉嚴肅的說:“你要不要做親子鑒定?”


    她都這麽說了,我要是在懷疑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急忙搖頭說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什麽回去?”


    “明天吧,你要跟我一起回去麽?”


    我想了想,點頭回道:“可以,不過明天下午能行嗎?”


    “好啊!”她笑著點了點頭,好像特別高興似的。


    “對了,”我又向她問道,“程璐最近怎麽樣?這丫頭都沒給我打電話。”


    “哦,我正準備跟你說她的事,她去報了一個航空培訓的學校,不過不知道收到錄取通知書了沒?”


    “航空培訓?”我非常詫異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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