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楚恬從夢中驚醒,睜眼看著窗外。


    天隻是蒙蒙亮,而她卻沒有睡意了。


    她夢到喬佑遠回公寓後,拿出粉色紙盒一一翻看那些照片。


    他顯得很激動,口中喃喃著陸亦可的名字。


    當她上前安撫時,他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嫌棄與疏離。


    她知道他這是記起過往了,果然他心裏愛的人還是陸亦可。


    悠悠地歎了口氣,她難掩傷心。


    “為什麽歎氣?”


    喬佑遠的聲音響起,楚恬愣了一下,否認了,“沒有。你怎麽醒了?”


    “你睡得很不安穩,嘴裏一直喃喃自語。我也聽不清你在說什麽。你做什麽夢?讓你這麽不安?”


    喬佑遠原本睡眠就淺,楚恬發出動靜時,他就醒了。


    他掙紮著想起身,卻聽到楚恬歎氣,知道她從夢中醒來,他才放心些。


    “我沒有做夢。”


    楚恬還是否認了,從床上起身,“我去裝些熱開水。”


    她端著水壺離開病房,生怕喬佑遠會追問太多。


    喬佑遠蹙眉,楚恬去公寓到底發生什麽事,讓她的情緒前後反差這麽大?


    楚恬在茶水間裝了一壺熱開水,卻沒有馬上回病房。


    她將水壺放在台麵上,去了樓下的中庭花園,坐在長椅上發呆。


    今天楚家人就會到汀城了,她會帶著喬佑遠一起回公寓。


    那個夢預示著,也許今天就是她擁有喬佑遠的最後一天了。


    “喬太太。”


    卷毛走到楚恬的麵前,喚了她一聲。


    楚恬回過神,抬眸看著卷毛,“你不是離開汀城了?”


    “王婷……死了,警方通知我來辦理相關手續。”


    卷毛臉色尷尬,“昨天我已經將王婷的後事辦完,打算將她的骨灰帶回老家。臨走前,想再來探望喬二少。”


    “不必了。”


    楚恬搖頭,“喬佑遠失憶了,並不記得過去的事。你沒有必要出現在他的麵前。王婷死了的事,也不要告訴他了。”


    “我這次離開汀城,就不會再回來了。”


    卷毛懇求楚恬,“喬太太,你就讓我再見喬二少一次吧。”


    “沒有這個必要。”


    林小雅的聲音響起,快步走到兩人麵前,一臉嚴肅地看著卷毛,“我不想讓佑遠記起和你們兄妹倆有關的事。”


    “喬夫人好。”


    卷毛趕緊向林小雅問好,不免失望,“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他轉身離開醫院,不再出現在喬佑遠的麵前。


    “走吧,回病房吃早餐。”


    林小雅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挽著楚恬,一起朝電梯走去。


    “你怎麽一大早就在花園裏?睡眠不好?”


    “嗯,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楚恬隱藏起情緒,“佑遠說等我爸媽到了,要和我一起回公寓接待他們。”


    “估遠現在能坐在輪椅上,方便走動了,他想回去,就帶著他回去吧。我一早已經安排司機去接人了,估計到汀城也得大中午了。”


    林小雅沒有意見,喬佑遠接觸到他熟悉的地方,對恢複記憶有幫助。


    “謝謝媽的安排。”


    楚恬朝林小雅點點頭,她還能叫林小雅一聲‘媽’,估計過了今天,她不配再這樣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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