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夠嗎?不夠我給你送錢去。我剛才又賣了些菜。“


    楚父種的菜,賣不了多少錢。楚恬當然知道。


    “爸,不用了,我的錢夠用。你一個人在家裏也要注意,別在晚上出門了。”


    昨晚楚父的膝蓋摔出血了,今早走路一拐一拐的,楚恬讓他一起來醫院處理一下,他不願意。


    說到底,就是怕花錢。


    “好。我不出門。”


    楚父不想讓楚恬擔心他。


    “爸,你要是有到鎮上來,就到醫院看看他們。”


    楚恬怕楚父一個人在家裏呆不住,順便也是想讓他過來檢查一下膝蓋上的傷。


    “行。我下午正好要去送一批牛蛙,到時我去找你們。”


    楚父和楚恬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楚恬走進一家餐館,點了三道菜,加了排骨湯。


    楚母瘦成皮包骨,楚軍營養不良,都是舍不吃引起的。


    她很心酸,好想讓家人能立馬擺脫貧困。但她也知道沒那麽容易。


    父母大字不識幾個,除了種菜、抓牛蛙外,就是打零工。


    這些年能供他們姐弟讀書,已經很不容易了。


    借的外債一堆,慢慢還著,不知道還要幾年才能還清。


    “小妹,你的菜都打包好了。”


    餐館老板喚了楚恬一聲,她才回過神,起身上前將帳結了,拎著袋子往醫院的方向走。


    三菜一湯,花了八十,在這裏算實惠的。要是在汀城,這些菜至少得三百元。


    她又去買了些水果,花了二十。一百元又沒了。


    隻能說,錢難賺,花掉卻很快。


    手機鈴聲響起,她見是陸亦可打來的,按開接聽,“亦可。有事?”


    “你帶你媽和弟弟去醫院了嗎?”


    陸亦可正躺在床上,她剛睡醒,想著給楚恬打電話問一聲。


    “嗯,一早就來鎮上了。已經辦了住院,正好周末我也在,可以照顧他們倆。”


    楚恬將母子倆的病情簡單說了幾句。


    “還好不是大問題,調理好就行了。”


    陸亦可也替楚恬鬆了口氣,“你手頭的錢要是不夠用,我先轉給你。”


    “不用,夠用。”


    楚恬從來沒有開口向陸亦可借過錢,她怕有個起頭,以後自己就會就想借錢,而不是靠自己堅持著。


    “行吧。”


    陸亦可也沒有勉強,“等你回來,直接到我的公寓吃晚餐。”


    “行。”


    楚恬答應了,她知道方倩會在公寓等她。


    掛了電話,陸亦可起床洗漱。


    走了房間,她看到方倩已經做好早餐了。


    “好香。你這麽勤快,誰娶你就有福了。”


    陸亦可調侃方倩,方倩斜睨了她一眼,“現在的男人要求太高,我伺候不起。尤其是那種媽寶男,真的會讓人吐血。”


    “哦,媽寶男?說說看。”


    陸亦可坐到餐桌旁,邊吃早餐邊八卦。


    “我媽在老家給我安排過相親,那個男人比我大兩歲,長得倒是挺斯文的。”


    方倩裝了粥放到陸亦可的手邊,“相親那天,他媽媽陪他一起來的。我就傻傻的一個人去的。結果都是他媽媽在提問,他就是點頭附和。


    他看到我喝了一半的奶茶,居然怪我隻點了一杯,說我太小氣。他媽媽還要將我的奶茶給他喝,被我搶走,直接扔進垃圾筒裏了。


    你知道這個媽寶男對我說了一句什麽話?你絕對猜不到。”


    “什麽話?”


    陸亦可挺好奇的,一杯奶茶都能拉爆相親,挺搞笑的。


    “他說‘我媽說了,等我滿三十歲,就給我買奶茶喝’。我滴媽呀,敢情他長這麽大都沒喝過奶茶?”


    方倩撇了撇嘴,“見過沒主見的,沒見過他這麽聽媽媽話的。他讀書多年,是讀成書呆子了嗎?連杯奶茶都要聽媽媽的,他活著的樂趣是什麽?”


    “有些媽媽確實愛控製孩子,把孩子養成一個廢人。”


    陸亦可慶幸自己出生在一個父母都很開明的家庭,她從小就有自主權。


    “什麽媽寶男、鳳凰男,遠離他們,珍惜生命。”


    方倩看著陸亦可,“你就好了,家世背景好,認識的也都是人中龍鳳。不管嫁給誰,都會很不錯。”


    陸亦可隻是笑了笑,沒接話。


    對於這個話題,她不想再和方倩繼續討論下去。


    ……


    醫院


    楚恬走進病房,將小桌子支到楚母的病床上。


    “小軍,你坐過來。”


    楚恬舉著點滴瓶,讓楚軍坐到楚母這邊琰。


    她站在床邊,往他們倆的飯裏夾菜,“你們要多吃些。”


    “你不用總是夾給我們,自己也要吃。”


    楚母抬手擋著,不讓楚恬給她夾菜了。


    “媽,我現在進陸氏集團上班了,包午餐。夥食可好了,自助餐,想吃啥先啥,我都吃得很飽,營養也均衡。”


    楚恬看著楚母,“倒是你們倆,不要總是舍不得吃營養的菜。身體好了,不用看病,才是真的好。


    你們為了節省,把身體搞壞了,還不是把錢送給醫院花了?那還不如自己花,對吧?”


    “知道了。”


    楚母以前看不開,這次到醫院折騰一下,倒是看開了。


    節省歸節省,但不能省出毛病來。


    三人吃過午餐,楚恬將餐盒收拾好,丟進垃圾筒裏,又拿出蘋果切成三塊。


    “媽,小軍,來,一人一塊。”


    楚恬將蘋果分到楚母和楚軍的手中,“以後你們要保證每天都吃水果。不用太貴的水果,但要吃。”


    “好。”


    楚母問楚恬,“你給你爸打電話了嗎?”


    “嗯,我和他說了你們的病情不嚴重,但是要住院兩天調理一下。”


    楚恬點點頭,“下午他會來鎮上賣牛蛙,會過來看看你們。”


    “好。”


    楚母放下心來,“你爸其實不隻摔過一回了,他總是不聽我的勸。你這次回來,也好好勸勸他。”


    “我會的。”


    楚恬知道楚父也是急於改變家裏的情況,但這事兒急不來。


    楚父是楚家的頂梁柱,要是他倒下了,剩下的三人會慌成一團。


    護士來了,給兩人重新換了一瓶藥水,對楚母說道,“等這瓶點滴沒了,你要先到霧化室做霧化。”


    “好的。”


    楚母應道,“我女兒會陪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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