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哲亮下了私人飛機,馬上將手機開機,打給蘇語桐。


    但他打了好幾通電話,蘇語桐就是沒有接聽。


    “這丫頭怎麽回事兒?”


    耿哲亮沒打通蘇語桐的電話,隻好先回莊園去。


    倪雅一晚上沒有睡好,天蒙蒙亮就起床了。


    她下樓時看到耿哲亮走進主屋,愣了一下,當作沒看到,一臉冷意地進廚房去了。


    “媽。”


    耿哲亮知道倪雅在生氣,跟著她進入廚房,“我可以解釋的。”


    “不用了,你爸已經解釋完了。”


    倪雅搖頭,拿起水壺倒了杯水,走出廚房。


    “媽,蘇語桐也是因為我求她幫忙,才會答應。她並不是主觀上要騙你。”


    耿哲亮跟上倪雅,為蘇語桐辯解。


    “夠了,我什麽都不想聽。我甚至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倪雅頓住步子,轉過身瞪著耿哲亮,“你們三個玩得一手好牌,將我騙得團團轉。我恨你們。”


    “媽,你別這樣。”


    耿哲亮看著倪雅嘶聲力竭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那你想讓我怎樣?願諒你們的欺騙?”


    倪雅一臉嘲諷,“毛毛,你明知道思宇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為什麽還要這樣騙我?”


    “媽,我和爸也是見你久病不好,才想到這樣做。”


    耿哲亮的解釋,正是耿成宇說過的話。


    “這不是你們欺騙我的理由。”


    倪雅忍不住掉淚,“我隻要我的思宇,我不要假的女兒。你們欺騙我,也隻是暫時讓我的病好起來。現在真相拆穿了,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嗎?我對一個假女兒嗬護備至,思宇卻不知道在哪裏受罪。”


    “媽,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麽倉促讓你知道真相。”


    耿哲亮心裏也有些後悔,在機場要是他沒有吻蘇語桐,就算被人拍到也無所謂。


    “毛毛,我今天就把話撂下了。”


    倪雅看著耿哲亮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要是想讓我不生氣,就不要在我的麵前提起蘇語桐。我知道你們倆在談戀愛,但我不會答應讓你們在一起。當然如果你要無視我說的話也行,畢竟我不是你的親媽。你的婚事可以不用得到我的同意。”


    她覺得自己受到傷害了,像隻刺蝟般張開全身的刺,狠狠地紮傷耿哲亮。


    她心痛,也要讓耿哲亮心痛。


    就算是一種報複性傷害,她也要這樣做。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我的親媽看待。”


    耿哲亮說的是真心話,“媽,你和蘇語桐對我而言是我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不,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個。”


    倪雅就是要讓耿哲亮為難,“我和蘇語桐,你必須放棄一個。”


    “媽,你不要這樣逼我。”


    耿哲亮沒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倪雅會變得如些不可理喻,他不可能憑意氣用事去選擇蘇語桐。這會傷得倪雅更深,更讓她不願意接受蘇語桐。


    “我在逼你嗎?”


    倪雅冷笑,“對,我就是在逼你。我的思宇在哪裏都不知道,憑什麽你們欺騙了我之後,還能開開心心在一起?”


    “我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關於這件事,我和爸也是商量過後才決定這樣做的。”


    耿哲亮沒有推脫責任的意思,但聽在倪雅耳中,他就是把責任都推到耿成宇的頭上了。


    “毛毛,你現在將一切的錯都推到你爸的頭上,有意思嗎?”


    倪雅的目光中有種咄咄逼人的光芒,“我告訴你,不管是你們誰的錯,我同樣都不會原諒。不隻是你,還有你爸。”


    “媽,你冷靜些,不要讓你心裏的怒氣控製情緒。”


    耿哲亮知道倪雅現在全憑怒氣作主,再說下去,隻會越說越氣。


    “我很冷靜。否則我現在人應該在醫院裏,而不是站在這裏和你說話。”


    倪雅都佩服自己了,昨天她麵對這件事,情緒並沒有崩潰。


    她將耿成宇關在房外,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想到這半年來的生活,心裏又氣又恨。


    氣的是他們合夥騙了她,恨的是耿成宇是她最信任的男人,居然用這招來糊弄她。


    “媽,你現在的情緒正處在一個怒氣高漲的點上。我等你完全冷靜下來了,再和你聊。”


    耿哲亮知道再聊下去,隻會讓倪雅越來越反感。


    “不必了,我們沒什麽可聊的。”


    倪雅將水杯重重地放到桌麵上,聲音尖銳,“我就一句話,我和蘇語桐,你隻能選擇一個。”


    耿成宇從書房出來,聽到倪雅的話,歎了口氣。


    昨晚他想好好開導倪雅,但她死活不肯開門讓他進房間。他隻好在書房將就著窩了一晚。


    “老婆,你別生氣了。”


    耿成宇走到倪雅的身邊,伸手要攬她時,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不用你假惺惺地安慰我。”


    “你別這樣。”


    耿成宇看著倪雅,目光深沉,“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思宇的下落。原本也是想等找到思宇,再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你。”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倪雅搖頭,“已經二十年了,我想她大概已經死了。你又何必一直不停的給我希望?”


    “不,我相信思宇還活著。”


    耿成宇見倪雅眼中黯淡無光,心裏很焦慮。他了解倪雅,她若是死心了,可能會做出什麽極端的選擇。


    “耿成宇,我要離開這裏。”


    倪雅控製著情緒,才沒有崩潰大鬧。


    “你要去哪裏?”


    耿成宇蹙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要出家。我要去廟裏為思宇祈福,讓她在另一個世界能過得安樂。”


    倪雅突然哭了起來,“我不想再和你們這兩個騙子在一起,我會給思宇供個排位,每天給她誦經。”


    “不行,我不會讓你出家。”


    耿成宇怎麽可能放倪雅走?


    “我已經決定了。”


    倪雅將眼淚抹去,“至於你們父子倆,我不伺候了。”


    “你要丟下芮潔嗎?她也是你的女兒。你一心記掛著思宇,就要虧欠芮潔嗎?”


    耿成宇的話,讓倪雅愣了一下,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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