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也是。”


    杜母點點頭,看向杜遠航,“你這個當爸爸的,任重道遠。”


    “我知道,我會努力當好這個爸爸。”


    杜遠航也是倉促地當了現成的爸爸,對於怎麽照顧孩子,他確實沒有一個係統的認知。


    但他會努力學習的,不管這個孩子能陪他多少年。至少在他擁有這個孩子的時候,他會當一個好爸爸。


    “伯母,寶寶想睡了,我們去給他冼澡,這樣他能更好睡。”


    陸亦心抱著寶寶,跟著杜母上樓去了。


    兩人進入浴室,杜母將浴盆清洗幹淨,加入溫水。


    “這浴盆還是遠航今天臨時去買的,突然多個孩子,確實讓我們有些手忙腳亂的。”


    “等你們適應幾天就好了。”


    陸亦心將寶寶的衣服脫了,放到網兜上,先用紗布弄點溫水到他的肚皮上。


    寶寶衝著陸亦心咧嘴,可把她高興壞了,“伯母,你看他好像認識我一樣。”


    “是啊,這孩子很有靈氣,注定要和我們認識。”


    杜母看著陸亦一手托著寶寶的後腦勺,一手給他洗頭。


    “你做得很熟練。”


    “寶寶出生,我經常給他們洗澡,多洗幾次就有經驗了。”


    陸亦心教杜母,“你這樣托著他的腦袋,讓他的頭不要晃動,他的身子靠在這個網兜上,你就不用擔心了。”


    杜母試著拖住寶寶的腦袋,將他頭上的洗發水衝幹淨。


    “多年沒照顧過小嬰兒,這手都在抖。”


    “沒事,你給他洗幾次,就不抖了。我第一回給寶寶洗也是這樣,生怕將寶寶弄壞了。”


    陸亦心在邊上指導杜母給寶寶洗完澡,放到腿上,給他穿紙尿褲,再將連體衣穿上。


    小寶寶在打嗬欠了,洗澡對他來說是種很耗體力的活動。


    “伯母,你抱著他輕拍幾下,他應該就能睡著了。”


    陸亦心看著小寶寶的眼睛已經是半睜半閉了,“他晚上睡在哪兒?”


    “遠航給他買了小床,和大床挨在一塊兒。”


    杜母抱著寶寶去了杜遠航的房間,陸亦心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張婚紗照,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


    “我本來說將嬰兒床放到我的房間,遠航又怕我晚上起夜會頭暈。”


    杜母將已經睡著的寶寶放到小床裏,拉過小被子蓋上。


    “小嬰兒夜裏可能會醒好幾次,你上了年紀,確實不太適合照顧他。”


    陸亦心看著寶寶熟睡的小臉,“這個孩子真的太乖了,不哭不鬧。”


    “是啊,他媽媽怎麽舍得丟了他。”


    杜母搖了搖頭,“幸虧是扔到我的家門口,要是扔到別人的門口,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善待。”


    “伯母,這個孩子和你們有緣。”


    陸亦心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讓杜家一家人都有精神寄托。希望隨著孩子的長大,能慢慢淡化掉杜遠航內心的悲傷。


    “是啊,有緣。”


    杜母笑了笑,“今天真是謝謝你幫忙了。”


    “別客氣,有事盡管給我打電話。”


    陸亦心能幫的忙,肯定義不容辭。


    杜遠航能對喬安安這麽深情,她也是把他當成一家人看待了。


    顧俊哲和杜遠航聊些工作上的事,見陸亦心下樓來了,說道,“我們先走吧,不打擾他們休息了。”


    “好。”


    陸亦心點頭,對杜母說道,“伯母,我有空也會經常過來看寶寶的。”


    “讓你多費心了。”


    杜母很感激陸亦心的熱情,一直將她送到門外。


    “伯母,你快進去吧,我們走了。”


    陸亦心朝杜母揮了揮手,杜母這才轉身回屋。


    顧俊哲發動車子離開,看到陸亦心靠在車窗上想心事,問道,“在想什麽?”


    “在想安安。”


    陸亦心輕歎口氣,“安安要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會不會高興呢?她不能生育,一定也很希望杜遠航能有個孩子,才會選擇離開他。現在他確實有個兒子了,雖然是收養的,但養比生還親。”


    “安安會高興的。”


    顧俊哲安撫陸亦心,“這個孩子的出現,讓杜遠航又有了奮鬥的目標。為了孩子的前途,他會更加努力。”


    “是啊,杜遠航會是個好爸爸。”


    陸亦心點點頭,“希望孩子媽媽將孩子遺棄了,不要再找回去了。免得杜家人會接受不了。能看得出來,他們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投入感情了。”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顧俊哲不想說些太絕對的話,畢竟人心是最難猜透的。孩子媽媽也許隻是一時衝動將孩子丟了,哪天後悔了來找回去也有可能。


    “唉,我明白。”


    陸亦心也是新手媽媽,怎麽會不了解當媽的要丟下自己的孩子有多麽痛苦。也許那個女人有什麽苦衷讓她不得不將這麽可愛的孩子遺棄了。


    “別想太多了,我們能幫的忙盡量幫一下。其他的不是我們能控製的。”


    顧俊哲握住陸亦心的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算是慢慢地打開大家的心結。等喬家也接受安安不能找回來的事實,就不用這樣痛苦的糾結著。”


    “是的。”


    陸亦心鼻子發酸,“我和安安多年的感情,雖然她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但我絕對不願意看到她是這樣的結局。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有見到她的一天。”


    “如果她還活著,大家總能相見。但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沒有一點消息。其實結果是什麽,大家都有數。”


    顧俊哲見陸亦心掉淚,無奈得很,“好啦,你不要哭了。不管安安是死是活,我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總之一句話,一切皆有可能,就看上天是怎麽安排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我願回到安安出事的那個時間點上,將她救走。”


    陸亦心聲音哽咽,“可時間不能倒退啊,她出事時,一定很害怕。別看她成天嘻嘻哈哈的,其實很膽小。”


    “別這樣。”


    顧俊哲將車靠邊停下,伸手攬著陸亦心,“老婆,相信我,時間會給我們最好的答案。”


    陸亦心閉著眼睛掉淚,這個答案也許一直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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