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手機鬧鍾響起。


    姚若妍迷迷糊糊醒來,看到鄒孟陽也醒著,“你可以再睡會兒,我是要起來梳頭,”


    “好。”


    鄒孟陽也幫不上忙,不如躺在床上不添亂。


    姚若妍起床換好婚紗,在鄒孟陽的麵前轉了一圈,問道,“好看嗎?”


    “好看。”


    鄒孟陽笑著點頭,“快去吧。”


    “有事打我手機。”


    姚若妍有些不放心鄒孟陽一個人,要不是姚母堅持要她從娘家出嫁,她也不想跑來跑去的。雖然就是隔壁。


    “行。”


    鄒孟陽揮手示意姚若妍快去,別誤了吉時,讓姚母不高興了。


    姚若妍拎著婚紗下擺回到姚家,姚母迎上前來,“我正要過去叫你。”


    “我記著時間呢。”


    姚若妍上樓,回到自己原先的房間,坐在梳妝台前,等著姚母給她梳頭。


    姚母走到姚若妍身後,拿著木梳將她的長發梳順,嘴裏念叨著,“媽出嫁的時候,是你外婆給我梳頭。現在你出嫁了,由媽來給你梳頭。媽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幸福甜蜜。”


    話落,姚母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你怎麽還哭了呢?”


    姚若妍透過鏡子看著姚母,姚母抬手將眼淚抹去,“我能不哭嗎?別人嫁女兒是開開心心的,而我怎麽開心得起來?”


    姚母吸了吸鼻子,又說道,“我明知道你嫁給鄒孟陽沒有幸福可言,你讓我怎麽辦?”


    “媽,你別這麽說。”


    姚若妍安撫著姚母,“我嫁給孟陽會幸福的,因為他很愛我。”


    “你呢?真的愛他嗎?不是為了報答他?”


    姚母搖頭,“你就是個傻瓜,非要固執地貼上去,陪上自己的一生。”


    “媽,你再這樣說,我要生氣了。”


    姚若妍不願意聽到姚母這樣說,“你沒經曆過死亡的威脅,你不知道那種心境。”


    她隻要想到地震那天,鄒孟陽是怎麽保護她的,她的心依然在顫抖。


    “唉,不說了不說了,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姚母聲音哽咽,“路是你自己選的,媽活著的時候,可以多照顧你。等媽眼一閉,啥也管不上了。”


    “媽,你別這麽說啊。”


    姚若妍轉身抱住姚母,姚母歎了口氣,“我說的是實話,雖然不好聽。你說你以前作什麽妖啊?在能和天奇在一起的日子裏,不把他當回事。現在人家聚妻生子了,還有你的機會嗎?”


    “媽,這話你現在說完,以後不要再提起了。”


    姚若妍不想鄒孟陽聽到要誤會,“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是孟陽的妻子。”


    “知道了。”


    姚母強忍著眼淚,繼續給姚若妍梳頭,“以為能風風光光將你嫁出去,沒想到一場婚禮都要辦得這麽憋屈。”


    “媽,我不覺得憋屈啊。就算沒有婚禮,我也願意。”


    姚若妍笑了笑,“媽,你就不要再多想了。能嫁給一個如此愛我的男人,我真的覺得很幸福。況且孟陽的腿也可能治好的。”


    “這種可能性很低吧。”


    姚母沒法去指望這種奇跡,如果鄒孟陽真的還能再站起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了。


    “媽,不管有多低,終歸是一種希望。”


    姚若妍不會放棄,也不會強求。


    姚母見姚若妍如此堅定,也不再說什麽了。她將姚若妍的長發挽成一個發髻,插上了一根發簪。


    “這是你外婆當年親手插在我發髻上的簪子,我現在插在你的發髻上了。將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送出去了。”


    姚母搖了搖頭,姚若妍已經算是高齡產婦的年齡了,而鄒孟陽這種情況顯然是不能生育的。


    “媽,我會好好收藏這根發簪。”


    姚若妍知道姚母的意思,就算她沒機會生孩子,她也可以去收養幾個。


    “隨你了。”


    姚母抹了眼淚,“我去給你端甜湯。”


    她匆忙走出房間,怕姚若妍會看到她臉上止不住的眼淚。


    姚若妍看著姚母這樣,心裏也很難受。但她已經做好決定的事,不會退縮。


    ……


    八點過後,參加婚禮的人都來了。原本空蕩的院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孩子們到哪兒都是玩,一點兒也不怕生。


    林源和巫明蘭是孕婦,坐在藤椅上聊天。


    其他人按原先的分工,開始忙碌起來了。


    陸天奇推著輪椅過來了,鄒孟陽穿上西裝,一臉喜氣。


    婚禮進行曲響起,大家都停下手頭的工作,圍上前來觀禮。


    姚若妍手裏拿著捧花,挽著姚父的臂彎,踩在紅毯上緩緩往前走。


    兩個小花童走在前邊撒著玫瑰花瓣,後麵還有兩個小花童提著婚紗裙擺。


    婚禮現場布置得浪漫溫馨,是姚若妍想要的樣子。


    她看著紅毯盡頭的鄒孟陽,他看起來那麽帥氣陽光。


    婚禮進行曲停止,姚若妍正好站在鄒孟陽的麵前。


    姚父將姚若妍的手交到鄒孟陽的手中,“祝你們幸福。”


    “謝謝爸爸。”


    姚若妍伸手擁抱了姚父,姚父的眼睛有些濕潤了,轉身坐到姚母的身邊。


    姚母的眼淚沒斷過,坐在她身邊的孟麗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


    陸天奇充當婚禮司儀,他看著鄒孟陽問道,“哥,你願意娶姚若妍為妻子,一生一世愛著她嗎?”


    “我願意。”


    鄒孟陽點頭,他為了這三個字已經默默地練習好幾遍了。


    “若妍,你願意嫁給鄒孟陽,一生一世愛著他嗎?”


    陸天奇看著姚若妍,她有一瞬間的恍神,才回答道,“我願意。”


    “新郎新娘可以互換戒指了。”


    陸天奇示意龍靈兒端著托盤上前。


    鄒孟陽將戒指戴到姚若妍的手指上,她拿起另一個戒指戴到他的手指上。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姚若妍蹲在鄒孟陽的麵前,一臉笑意地看著他。他靠近她,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禮成。新娘可以扔捧花了。”


    陸天奇笑了,“但在座的都是已婚女士,誰搶到捧花,可以得到一份禮物吧。”


    幾個女人都擠到姚若妍的麵前,做好開搶的準備。


    “我丟啦!”


    姚若妍笑著轉過身,將捧花往後一揚丟了出去。


    看著那幾個女人像個孩子般搶著捧花,讓姚若妍覺得很溫暖。


    因為有她們,這場婚禮才不至於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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