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還非管不可了。”


    姚母也是倔脾氣,衝著電話那端的姚若妍說道,“你是要自己告訴我醫院地址,還是我讓人去查?若妍,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姚母話裏隱含的威脅,姚若妍當然聽得出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告訴姚母,姚母找人查到追來醫院,怒氣隻會增不會減。


    無奈之下,姚若妍隻好妥協了,“媽,我可以告訴你,但請你克製自己的情緒,不要傷害到孟陽。他是無辜的。”


    “他是不是無辜的,不用你講,我自己會判斷。”


    姚母冷哼,她自認吃的鹽比姚若妍吃的飯都多,什麽妖魔鬼怪都逃不了她的火眼金睛。


    鄒孟陽是救了姚若妍,但他既然都癱瘓了,就不該拖累姚若妍。


    “媽……”


    姚若妍心裏很不安,她知道姚母是為了她著想,但她真的不想姚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說吧,哪家醫院?”


    姚母的語氣平靜了不少,姚若妍隻好將醫院的地址告訴她。


    “媽,你什麽時候過來?”


    姚若妍不想讓姚母馬上就來,她和鄒孟陽畢竟剛回國,要給他幾天緩衝一下心情。


    “這就不用你管了。”


    姚母將電話掛了,起身穿上外套往外走。姚父剛從書房出來,上前拉住她,“你要去哪裏?”


    “你別管我,今天這事兒我不出手,若妍那個傻丫頭就毀了。”


    姚母甩開姚父的手,她的話說得沒頭沒尾,姚父更不讓她走了,“回來,把話說清楚來。”


    “若妍那個傻丫頭,居然瞞著我們自作主張,和鄒孟陽那個廢人扯了結婚證。”


    姚母的語速很快,將姚若妍告訴她的事說了一通。姚父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鄒孟陽救了若妍才會癱瘓的,你這樣衝到醫院去阻止他們倆結婚,會被人說我們做人不厚道,忘恩負義。”


    姚父是男人,站在男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要報恩的方法那麽多種,那個傻丫頭為什麽要選最蠢的一種?”


    姚母看著姚父,“哪怕是你劃一家公司到鄒孟陽的名下,也不至於要女兒嫁給他,一輩子過得不幸福吧?”


    “女兒的脾氣,你是了解的。她想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姚父緊蹙著眉頭,姚母一副找人算帳的模樣衝到醫院去,隻會將事情搞得更糟糕。


    “那怎麽辦?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在一個廢人的身上耗盡青春?”


    姚母的話有些尖酸,姚父搖頭,“你這話千萬不要在女兒的麵前說了。你收斂一下情緒,冷靜些。出口傷人隻會顯得你沒有修養。”


    “老姚,你是不是傻?女兒的幸福都快要被毀了,我還管修養幹嘛?”


    姚母氣惱得很,“如果我當一個潑婦,可以將女兒從不幸的懸崖邊上拽回來,那我就當潑婦吧。”


    “你……你不要這樣。”


    姚父知道姚母是為姚若妍著想,但畢竟鄒孟陽會癱瘓的起因是為了救姚若妍。


    姚家始終是理虧的一方,如果再鬧出風波,到時更是不好下台。


    “老姚,我沒你考慮得那麽多。我就想女兒後半生能過得幸福。”


    姚母走了,她知道姚父考慮更多的是姚家的名譽,但她更心疼的是她自己的女兒。


    姚父緊蹙著眉頭,他心裏清楚自己攔不住姚母。希望她不要將事情弄得很難看。


    ……


    到了醫院,姚母下車,搭電梯到了姚若妍報的病房樓層。剛走出電梯,她就看到姚若妍坐在病房門口發呆。


    她走上前看到姚若妍的額頭上貼著創可貼,心疼地問道,“若妍,你的額頭怎麽了?”


    “沒什麽。”


    姚若妍不敢說是被鄒孟陽用東西砸的,他原本也不是故意的,是她正好上前才會被砸中。


    她抬手遮著額頭,含糊地應道,“地震發生時,不知道被什麽砸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她說了謊,不敢看姚母的眼睛。


    “你去買瓶水給媽喝。有些話,我要單獨和鄒孟陽談談。”


    姚母刻意將姚若妍支開。


    “媽,你不要對他亂說話。”


    姚若妍擔心姚母會說話刺激鄒孟陽的話,不願意離開。


    “你媽我是這麽沒有修養的人嗎?叫你去,你就去。”


    姚母這一路上已經平靜下來了,她要保持風度,用道理去說服鄒孟陽放棄姚若妍。


    “好吧。”


    姚若妍隻好進電梯,她想著快快去超市買瓶水就上來,幾分鍾時間,姚母也說不了什麽。


    姚母挑開病房門進入,一步一步走到鄒孟陽的麵前。


    他閉著眼睛說道,“出去。我不需要你呆在這裏。”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姚母的話裏有些嘲諷,看著鄒孟陽此時狼狽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她更是堅定了要阻止姚若妍的決心。


    “伯母?”


    鄒孟陽訝異地睜開眼睛,看著姚母。他在姚若妍的手機裏見過姚母的照片,自然也認得她。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而來。”


    姚母高傲地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鄒孟陽。


    她眼中的疏離和傲慢,已經充分表露出她不待見鄒孟陽這個隻能躺在病床上動不了的廢人。


    “我知道。”


    鄒孟陽歎了口氣,開口道,“伯母,請你把若妍帶走吧。我不會承認這個婚姻,這是個無效婚姻。”


    姚母準備好的話全卡在肚子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她原本是想說服鄒孟陽放棄姚若妍,可現在不用她開口,他直接讓她把人帶走。


    這個反差讓她一時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伯母,結婚證是若妍自作主張領的,我並沒有同意。”


    鄒孟陽看著姚母,“如果可以,請你把這個婚姻注銷了,我不想綁著她一輩子。”


    他知道要說服姚若妍去注銷很難,但是姚母一定會去做的。因為沒有哪個父母願意自己的女兒將一生耗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你心裏真是這麽想的?”


    姚母目光犀利地看著鄒孟陽,像他這種情況,不是該抓著姚若妍不放手嗎?


    為什麽他會放棄這種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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