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會長命百歲的。”


    韓齊說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看著老太太慈祥的樣子,他不忍見她這麽傷感。


    “行,我要長命百歲。”


    老太太笑嗬嗬地點頭,“慎言啊,你在奶奶麵前就不要戴著麵具了,看著挺奇怪的。你把麵具摘了吧。”


    她伸手去碰韓齊臉上的麵具,他將臉側開,不讓她碰到。


    “我臉上的傷痕痕可怕,怕嚇到你。”


    “胡說,你是我的寶貝孫子,我怎麽可能會嚇到?”


    老太太執意要讓韓齊摘下麵具,聶沁如也很好奇他臉上到底是什麽樣的傷口,讓他要遮住半邊臉。


    “奶奶,我不會摘下。”


    韓齊直接拒絕了,他不會為了配合聶沁如演戲就毫無底線。


    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為什麽?在奶奶麵前還在偽裝自己嗎?”


    聶沁如見韓齊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耐煩了,趕緊開口打圓場,“奶奶,他也是怕嚇到你。你要是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就破壞了他原本在你心中的形像了。”


    “好吧。”


    老太太點點頭,雖然她不介意,但她能看出韓齊生氣了。


    “奶奶,我扶你躺下休息。”


    聶沁如要扶老太太,老太太搖頭拒絕了,“我不躺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累得慌,感覺全身都很酸痛。”


    “奶奶,我給你針灸緩解一下。”


    聶沁如讓老太太躺好,開始在她身上的幾處穴道運針。


    老太太感歎了一句,“沁如啊,有你在真好。”


    聶沁如鼻酸,從她嫁入顧家,老太太是真心疼她的。可惜老太太的日子不長了,真怕哪天就直接睡過去了。


    也好,人死時沒有痛苦是最好的。


    韓齊靠在一邊看著聶沁如沉著地運針,他在飛機上時也體驗過她的銀針,確實挺有功效。


    聶沁如能感覺到韓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微微蹙眉,當著老太太的麵也不好說什麽。


    她認真地給老太太運針,刻意忽略了韓齊的存在。


    老太太做完針灸後,確實覺得人清爽多了。


    “沁如啊,扶奶奶到花園裏走走吧。”


    老太太不想呆在房間裏了,聶沁如拿過鞋要幫她穿,被她拒絕了,“我要慎言給我穿鞋。”


    “呃……”


    聶沁如側頭看著韓齊,實在不好開口讓他做這件事。


    韓齊知道聶沁如在糾結,他附到她的耳邊低語道,“你又欠我了。”


    老太太看著他們倆交頭接耳的模樣,笑著說道,“看到你們倆感情這麽好,奶奶真高興。”


    “奶奶,我給你穿鞋。”


    韓齊伸手拿過聶沁如手中的鞋,往老太太的腳上套。


    聶沁如看著韓齊細心的動作,心裏是感動的。至於他剛才說的話,她欠他的,總歸是要還的。


    “來,我扶你起來。”


    韓齊扶著老太太走出房間,下樓去了花園中。


    聶沁如跟在他們身後,看到盧玉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她頓住腳步,開口提醒道,“這幾天你要多注意奶奶的動靜。”


    “好。”


    盧玉琳突然就紅了眼眶,“沁如,你心裏在怨恨我懷疑你對吧?你現在連‘媽’都不願意叫一聲了。”


    “我沒有。”


    聶沁如搖了搖頭,“顧家這種情況,你懷疑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計較的。我自知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沁如,媽再說句掏心窩的話。”


    盧玉琳伸手握住聶沁如的手,哽咽著說道,“自從你嫁入顧家,我怎麽對你的,你心裏有數。不能因為我幾句猜疑就否定了我過去對你的好,是吧?”


    “媽,我真沒有怨恨你。”


    聶沁如輕歎口氣,“我隻是很震驚你會那樣懷疑我,讓我覺得自己為顧家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不不,不是笑話。”


    盧玉琳忍不住哭了,“是我不好,腦子怎麽會突然抽筋了,冒出這種不好的念頭。媽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顧南生不願意找聶沁如解釋,她左思右想,認為既然是她造成的傷害,就該由她自己來解決。


    不管聶沁如內心能不能接受她的道歉,至少她說了。


    “媽,我原諒你。”


    聶沁如知道自己若是不表態,盧玉琳能纏著她哭很久。她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鬧什麽幺蛾子了。


    但猜疑的種子種下了,豈是一句原諒就能抹去那種傷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童言無忌,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真的嗎?”


    盧玉琳紅著眼眶,看著聶沁如,“所以你不會再離開顧家的,對吧?”


    “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聶沁如沒有將話說得太絕對,盧玉琳隻好點點頭,“好,隻要你不怪媽了就好。”


    “我去花園看看奶奶。”


    聶沁如轉身去了花園,有些逃避的心態,怕盧玉琳又哭哭啼啼地說些什麽。


    盧玉琳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她知道她和聶沁如之間的婆媳裂痕怕是無法修複到之前了。


    “奶奶,你坐好,我給你變個魔術。”


    韓齊拿過老太太的絲巾,全部抓入手掌中,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不要閉眼,看好了。”


    他將手往半空揮了揮,再鬆開手,一朵花出現在他的掌心裏。


    老太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慎言,你什麽時候學會變魔術了?”


    “這隻是小魔術。”


    韓齊笑了笑,伸手往半空一抓,花又變成了絲巾。他將絲巾圍到老太太的脖子上。


    聶沁如就站在花園入口處看著韓齊表演,她當然知道他用的是障眼法。看到他將老太太逗得嗬嗬笑,她很感激他。


    “沁如,快過來。”


    老太太看到聶沁如,朝她招手,“慎言會變魔術呢,可有意思了。”


    聶沁如走到老太太的身邊坐下,看著韓齊,“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招。”


    韓齊挑眉看著聶沁如,伸手到她的耳邊一揮,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側身。


    “送給你。”


    韓齊將手攤開,聶沁如看清那是她的耳環。原來他剛才揮手時就將耳環摘走了,這速度快得她都沒有察覺到。


    她有些氣惱,伸手搶過耳環,“拿我的東西送給我,不覺得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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