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齊見聶沁如狼狽的樣子,下意識地開口道,“你怎麽了?”


    “沒事。”


    聶沁如倔強的搖頭,雙眼紅腫,明顯是哭過的痕跡。但她不承認,韓齊也不再追問。


    盧玉琳跟在聶沁如的身後進屋,臉色同樣難看,臉上也掛著淚水。


    這兩個女人剛才聊什麽了?


    盧玉琳看著聶沁如欲言又止,礙於韓齊在場,她也不好說什麽。歎了口氣,她徑直往書房走去。


    這些事,她得告訴顧南生。她感覺到自己將事情搞砸得一塌糊塗,就因為她一時的念頭。


    聶沁如看著韓齊,聲音有些啞,“老太太的事,你必須幫我。以後我就不欠顧家了,我也不會再麻煩你。”


    韓齊疑惑地挑眉,有些不明白狀況。


    “韓齊,我現在沒法和你說得太仔細。日後你就知道了。”


    聶沁如歎了口氣,“馬上月底了,等這次的風波過去,我們就回歸各自的生活吧。以後不要再有交集了。”


    韓齊聽到聶沁如極力要和他撇清關係,心裏極度不悅。但他看到她憂傷的神情,又無法開口斥責她些什麽。


    他點點頭,“行,你說了算。”


    盧玉琳進了書房後,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掉眼淚。她懊惱自己為什麽要有這麽蠢的念頭。


    顧南山看出盧玉琳的異常,從書桌後起身走到她的麵前,關心地問道,“怎麽了?”


    “我……我真是太蠢了,直接向沁如說了我心中的猜疑。她說她要帶著珞珈回聶家,將俊哲留給顧家。”


    盧玉琳又哭了起來,“我後悔了,為什麽好好地要懷疑沁如?”


    “你呀……我該怎麽說你才好?”


    顧南生惱怒得很,他沒想到盧玉琳這麽沉不住氣,居然去當聶沁如的麵說了。


    “我也不想,你現在怪我也沒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倒是想收回來,可沁如已經記到心裏去了。”


    盧玉琳見顧南生臉色陰沉得很,更是委屈地哭了起來,


    “我也是為了顧家好,要是她真的有異心,對她也是一個警醒。”


    “你呀,這麽多年的相處,你就這麽不信任她嗎?”


    顧南生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數落盧玉琳才好,罵她蠢笨如豬又傷她的自尊。


    “我知道錯了,可現在這事沒法收回來啊。”


    盧玉琳看著顧南生,哽咽著說道,“沁如說媽的脈象已是將死之人,這幾天隻是回光返照,想完成自己的心願再見慎言一麵,才會分不清韓齊和慎言。”


    “這……”


    顧南生沒想到老太太的身體已經垮成這樣了,自從顧慎言出事後,老太太整個狀態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太太過世後,沁如就會帶著珞珈離開。俊哲又在學校,到時顧家就剩下我們倆了。”


    盧玉琳想到那種冷冷清清的氛圍,她就忍不住地傷心。


    她要不是看到聶沁如主動去吻韓齊遭拒,也不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猜想。


    “唉……”


    顧南生搖頭,憋了半晌,丟出一句,“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還是結婚三十多年來,顧南生第一次罵盧玉琳,把她委屈得不行,眼淚一直掉。


    “我也是為顧家好,你現在這樣說我,是為了讓我更內疚嗎?”


    “別哭了,事已至此,你哭能解決問題嗎?”


    顧南生看著盧玉琳懊惱自責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苛責她了。


    “要不你去和沁如談談?”


    盧玉琳慫恿顧南生,“這件事錯在我,你去和她解釋清楚。”


    “沒用的,沁如個性倔強,既然你都將話說出品了,我再去解釋,無非是你先打她一巴掌我再給她一顆甜棗。”


    顧南生拒絕了,“現在隻希望媽能活久一點,這樣沁如不會太快離開顧家。”


    “唉……”


    盧玉琳深深地歎了口氣,顧南生說得也對,聶沁如又不是那種好拿捏的女人,豈容得他們翻來覆去消費她?


    “叩叩。”


    敲門聲響起,顧南生喚道,“進來。”


    管家推門進入,“老爺,老太太已經醒了,正鬧著要找言少爺。”


    顧南生蹙眉,“少奶奶人呢?”


    聶沁如難道生盧玉琳的氣,帶韓齊走了?


    “少奶奶接了一通電話後,出去了。”


    管家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韓先生也跟著一起走了。”


    果然。


    顧南生忍不住瞪了盧玉琳一眼,都是她做的好事。


    “我去安撫一下。”


    顧南生走出書房,去了老太太的房間。盧玉琳抬手抹了眼淚,也趕緊跟上去。


    老太太坐在床上,正在發脾氣,將床上的被子枕頭往地上扔。


    “媽,你生這麽大的氣是做什麽呢?”


    顧南生彎腰將地上的被子枕頭都撿到床上,“剛睡醒,先穩當穩當再起床,我陪你到花園裏走走。”


    “我不要你,我要慎言。”


    老太太生氣得很,“他明明答應我,睡醒了就能看到他的。他現在人去哪裏了?”


    “他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了。”


    顧南生不好直說聶沁如帶著韓齊走了,隻能拖延。


    “我不管,你馬上打電話叫他回來。”


    老太太很著急,“我好不容易見著慎言了,你可不讓他再走了。”


    她突覺心髒刺痛,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臉色有些變了。


    顧南生緊張地上前扶住老太太,“媽,你怎麽樣?”


    盧玉琳衝出房間喚管家,“快拿藥來。”


    管家急忙拿了藥進房間,給老太太服下,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老太太的臉色才漸漸緩和過來,但還是有些發青。她盯著盧玉琳,說道,“玉琳,你給沁如打電話,我隻相信她的話。”


    “好。”


    盧玉琳心裏酸得很,老太太這麽相信聶沁如,而她卻去質疑聶沁如。這些年的智商都喂了狗。


    她走到窗邊,拿出手機,遲疑了一下,撥通聶沁如的號碼。聽著鈴聲一直響,沒有人接。


    她無奈地掛了,看來聶沁如是在生她的氣了。


    “玉琳,沁如怎麽說?”


    老太太看著盧玉琳,盧玉琳抿了抿唇,說謊道,“她說馬上就回來,讓你不要著急。”


    “好,我不著急。”


    老太太盤腿坐著,手裏轉動著珠子,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她的心情就平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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