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寒,事已至此,我們再悲痛,大哥也不會活過來。”


    陸天奇神情凝重,抬手握住喬少寒的肩膀頭,“既然大哥無條件相信我們,我們就必須要按照他的遺願去做。不僅是要照顧好大嫂和孩子們,還要撐起顧家。”


    “我知道。”


    喬少寒點頭,“這次我欠大哥大嫂的,一輩子都還不完了。要不是為了幫我,大哥也不會……”


    他忍不會主潸然淚下,說不下去了。


    “唉……”


    陸天奇抬手拍了拍喬少寒的肩膀,當初誰也料想不到會碰上這麽詭異的事情。


    “老公,我要打電話給沁如。”


    林小雅拿起手機撥通聶沁如的號碼,鈴聲一直響,沒有人接聽。


    她有些急了,“沁如不接電話,她會不會想不開?”


    吳美娜一聽,也急了,“這一路上,我們趕過來,搞不清狀況也不敢輕易打電話給沁如。”


    喬少寒和陸天奇對視一眼,兩人的神情都很不好。


    他們現在不知道聶沁如身在何時處,想去找她也要花時間。


    好在林小雅撥第二通電話的時候,聶沁如接聽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小雅,什麽事?”


    “沁如,你在哪兒,我們去接你。”


    林小雅哭了起來,“是我們連累顧慎言了,對不起。”


    “我沒事。”


    聶沁如顯得很冷靜,“我現在開著房車回汀城了,等我回去再說吧。”


    這輛房車留下太多她和顧慎言之間的美好回憶,她必須開回汀城封存起來。


    龍靈兒讓她多休養幾日再走,她拒絕了。


    她沒有辦法呆在這個地方,那會讓她有種衝動從懸崖上跳下去陪顧慎言。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所以她必須遠遠地逃離。


    “沁如……你不要憋在心裏,我……”


    林小雅怎麽可能相信聶沁如沒事?


    顧慎言死了,聶沁如會難過死吧?


    “小雅,我現在在開車,不分心和你講電話了。就這樣了。”


    聶沁如將電話掛了,她踩下刹車,將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但眼淚根本不受控製。


    此刻她心如刀割,偽裝的堅強四分五裂,她隻想好好痛哭一場。


    她知道回汀城還得麵對顧家人,她該怎麽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他們?


    老太太的年紀那麽大了,若是讓她知道顧慎言不在了,她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嗎?


    顧家兩個孫兒都死在她這個老太太的前麵,她該怎麽去麵對列祖列宗?


    “老公,我該怎麽開口?”


    聶沁如哭得不能自己,這一路上他們倆一起走來,注定了返程隻有她一個人。


    這和她當初計劃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隻要她退出,將顧慎言讓給龍靈兒。龍靈兒將他體內的蠱蟲弄出來,讓他變回一個正常人。


    隻要他活著就好,她可以忍受一切委屈。


    沒想到一切走向全部偏離了預設的軌道,顧慎言選擇和蠱蟲同歸於盡,也不願意答應和龍靈兒的交易。


    這種最慘烈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肯定也不是顧家人想要的。


    雖然顧慎言給顧家人也錄了視頻,等著她拿回去播給他們看。但她如何拿得出來?


    瞞肯定是瞞不了太久的,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怎麽瞞?


    她若不是生了四個孩子,必定會義無返顧地追隨顧慎言而去。


    人這一生,雙眼一閉,哪裏還管身後那些事?


    但是她不能這麽做。


    未來不管有多難,她都會堅強地去麵對。


    不隻是為她自己,更為了她的孩子們。她要憑一己之力,給孩子們撐起一片天。


    “沁如將電話掛了……”


    林小雅急得哭了,“她根本不想和我講話,她心裏一定恨死我了。怎麽辦?”


    “不會的,小雅,你別胡思亂想。”


    吳美娜安撫著林小雅,“沁如不是那樣的人。”


    “我對不起她。”


    林小雅抱住吳美娜痛哭失聲,吳美娜不知道要怎麽安撫她,幹脆和她一起哭。


    喬少寒和陸天奇看著她們倆這樣,無奈地歎息,將各自的女人攬入懷中安撫。


    聶沁如沒有回來,他們想為她做些什麽也是束手無策。


    ……


    三天後,聶沁如風塵仆仆地趕回汀城。


    麵對著顧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人,她難掩臉上的悲痛。


    “今天將大家都召集在一起,是有件不好的事的要告訴大家。”


    聶沁如不想再拖,顧家人遲早都要知道的。


    “沁如,什麽不好的事啊?”


    老太太抬手捂著胸口,“我這心跳得太快了,你不要嚇我。”


    “管家,麻煩你拿粒速心丸先給奶奶服下。”


    聶沁如喚著管家,管家趕緊喂老太太服了一粒藥。


    “沁如,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盧玉琳的心提得老高,她看得出聶沁如臉上的神情不對勁。


    顧南生一臉凝重,他見聶沁如獨自一人回來,心裏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沁如,慎言為什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顧南生提到顧慎言,盧玉琳也跟著追問,“你們倆一起出發的,不是該一起回來嗎?”


    聶沁如咬著唇,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他們提到顧慎言,她根本控製不好情緒。


    老太太心急地看著聶沁如,“丫頭啊,你不要哭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快說啊。”


    聶沁如強忍著悲痛,開口道,“爸媽,奶奶,慎言他……他死了……”


    “什麽?”


    老太太一聽,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奶奶……”


    “媽……”


    書房裏頓時成做一團,管家趕緊拿來氧氣罩給老太太吸氧。好在老太太事先吃了一粒速心丸,臉色很快就緩和過來。


    聶沁如歎了口氣,拿銀針紮在老太太的人中上。


    隔了一會兒,老太太幽幽轉醒,老淚縱橫,“慎言啊……”


    “對不起,奶奶。”


    聶沁如哭了起來,“我沒有救回慎言,是我的錯。若不是看來四個孩子的份上,我也跟他一起去了。”


    “傻丫頭啊……”


    老太太握著聶沁如的手一起哭,“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慎言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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