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成宇一臉深思,這個婚姻的走向已經開始偏離他預設的軌道了。


    管家的話,當然有幾分道理。


    雖然一開始他不認可這個婚姻,但畢竟他和倪雅之間有了夫妻事實。


    管家從櫃子裏拿出一條圍巾遞給耿成宇,“先生,這是太太給你織的。她說這是她第一次織東西,總是跳針漏針,不敢拿來送給你。但這個禮物的意義又不一般,所以她一直收在這個箱子裏。”


    耿成宇看著圍巾,織得確實不是很平整,但能看得出倪雅的用心。


    “太太真的好用心,一直惦記著你的生日,趕在你的生日前織好了,卻又遇上她父親生病。”


    管家歎了口氣,走開了。


    耿成宇有些詫異,這是倪雅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他和毛靜結婚幾年,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送他生日禮物。最後還給了他一頂綠帽子。


    倪雅的歲數比他小好幾歲,他一直將她的喜歡當成是小女生的崇拜,不夠理智。


    但現在看來,倪雅對他確實是愛得深沉。


    輕歎口氣,耿成宇重新審視她和倪雅之間的關係。


    等倪家的事情結束了,他和她再好好溝通這個問題。


    手機鈴聲響起,耿成宇接起電話,和對方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抓起車鑰匙往外走。


    “先生,你這是要去哪裏?”


    管家從廚房出來,“馬上要吃午餐了。”


    “a國的酒莊出了問題,我現在要馬上出差。”


    耿成宇蹙眉考慮了幾秒,又說道,“太太要是有打電話回來,你就照她的吩咐去做。”


    “好的。”


    管家看著耿成宇匆忙走了,搖了搖頭,心知不太好。


    倪雅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耿成宇卻去忙事業了。


    ……


    醫院


    倪雅盡心盡力伺候著倪父,希望在他最後的日子裏,是她陪在身邊。就如當初她陪在倪母身邊一樣。


    倪父的情況惡化得很快,從剛開始的神智清醒還能和倪雅聊幾句,到進入昏迷狀態。


    醫生的意思是,倪雅可以準備後事了。


    看倪父這種狀態,應該就是今晚了。


    倪雅心裏六神無主,當年倪母的喪事由倪父和她一起辦理。可現在隻有她了。


    耿成宇那天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來過。


    她知道耿成宇沒有將他們父女倆當一家人看待,才會表現得這麽冷漠。


    輕歎口氣,她還是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就算是她主動,她也想從他那裏得到一點安慰。


    手機提示占線,倪雅連著撥打了幾次,都是無法接通。


    她苦笑了一下,大概耿成宇將她的號碼設為黑名單了吧。


    也許倪父過世後,耿成宇對她就再也無所顧忌了。


    她真是可憐,沒了父親,就連自己死活要嫁的男人也搞丟了。


    “小姐,殯儀館那邊我已經聯絡好了。”


    管家走到倪雅身邊,聲音哀痛,“老爺不喜歡吵鬧,叮囑我喪事不要鋪張,一切從簡。”


    “好,按爸爸的意思做。”


    倪雅點頭,倪母靜悄悄地走,倪父也要靜悄悄地走。


    等辦完喪事後,她也要靜悄悄地離開了。


    不用耿成宇趕,也不用等到遇到什麽合適的男人了。


    她累了,既然她捂不熱耿成宇的心,那她就放棄吧。


    她在醫院這幾天想得很通透了,人活在世上這些年,為什麽要難為自己?


    她看著病床上的倪父,眼淚忍不住掉淚。


    過了今晚,她就沒有爸爸了。


    “小姐,你先休息一會兒。”


    管家心疼地看著倪雅,“你的黑眼圈很重,再不休息,我怕你會撐不下去的。”


    “我沒事,醫生說爸爸也就是今晚了,我怎麽也要撐著,送爸爸最後一程。”


    倪雅很固執,管家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姑爺那邊……”


    “不用他一個外人了,有我就夠了。”


    倪雅不願意再聯絡耿成宇了,這些天他真的一次都沒來醫院,她打電話也打不通,很明顯他是在回避他們。


    “好吧。”


    管家也不好說什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姑爺對倪家並不上心。


    “嘀嘀……”


    儀器發出異常警報,倪雅慌了,握住倪父的手,哽咽著問道,“爸爸,你怎麽樣了?”


    “丫頭……”


    倪父緩緩睜開眼睛,最後望著倪雅,不舍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是他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你媽媽來接我了,我要和她一起走了。以後的人生路就要靠你堅強走下去了。乖,不要哭。別讓爸爸走得不安心。”


    “好,我不哭。”


    倪雅將臉上的淚水抹去,強逼著自己擠出一絲笑容,“你和媽團聚了,我該為你們高興。爸,你已經讓媽孤單了這麽多年,該是你們倆過二人世界的時候了。”


    “丫頭啊……爸走了……”


    倪父扯著嘴唇笑了,儀器發出尖銳的聲音,心電圖上的波浪線瞬間拉成一條直線。


    倪雅強忍著不哭,她答應倪父不能哭。


    “爸爸,你不用掛念我,我會堅強的。”


    倪雅知道從此刻開始,她不再有資格撒嬌了。因為她能撒嬌的對像已經沒了。


    管家抬手捂著唇,老淚縱橫。


    他在倪家伺候倪父風風雨雨幾十年,兩人之間的感情早就超過主仆之間的情誼了。


    殯儀館的人到了,管家上前扶著倪雅退到一邊,看著工作人員將倪父入殮,裝入棺材抬走。


    倪雅全程隻是咬著唇,紅著眼圈,沒有掉眼淚。


    她不能讓倪父走得不安心。


    喪事簡辦,從入殮到火化,不到四個小時就辦完了。


    倪雅抱著骨灰盒回到倪家,將他放到倪母的骨灰盒旁邊。


    “爸,媽,你們終於團聚了。”


    管家點了香燭給倪雅,“小姐,點個香吧。”


    “好。”


    倪雅將香燭插到燭壇裏,跪到墊子上,對著父母磕頭。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活得很好。”


    “小姐,老爺的事已經辦完了,你去房間休息一下吧。”


    管家擔心倪雅在醫院耗了這麽多天,身體會吃不消。


    “我沒事。”


    倪雅搖頭,“你去休息吧,我想多陪陪他們。”


    “好吧。”


    管家無奈地走出房間,倪父剛過世,倪雅傷心是在所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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