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宅回到海邊別墅,一路上葉沁如都顯得心事重重的,


    顧慎言停好車,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你別多想了,交給我來處理。”


    “嗯。”


    葉沁如勉強笑了笑,拉開車門下車。


    顧慎言跟著下了車,攬著她往別墅裏走。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葉沁如頓住腳步,拿出手機,見是護工打來的電話,心一跳,趕緊按開,“劉姐,我媽怎麽了?”


    “顧太太,你媽媽突然覺得頭痛難忍,醫生正在給她做核磁共振。”


    劉姐的聲音有些慌張,“你最好是過來一趟,她吃什麽都吐,連喝水都吐。”


    “我馬上過來。”


    葉沁如轉身走到車子旁,拉開車門上車,“老公,馬上去醫院,我媽出事了。”


    “好,別著急。”


    顧慎言上車,發動車子,朝醫院開去。


    “我媽不能有事。”


    葉沁如神情焦慮,顯得坐立難安。


    “媽不會有事的。”


    顧慎言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葉沁如的手,給她支持。


    “老公,我從小就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麽我要接受這些考驗?”


    葉沁如心酸不已,“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但其實我心理很脆弱。”


    “有我護著你,你不需要假裝堅強。”


    顧慎言的話,讓葉沁如忍不住哭了,“老公……”


    “傻丫頭,別哭了。”


    顧慎言將車子轉進醫院停車場,下了車,和葉沁如和一起趕往楊麗美做核磁的診室。


    劉姐看到他們到了,迎上前來,“顧太太,你媽媽還沒出來。具體什麽情況,要等醫生說明。”


    “好。”


    葉沁如心慌意亂,卻隻能強自鎮定。


    顧慎言攬著她坐到長椅上,“等結果出來再說,要是病情有變化,該轉院就轉院,哪怕是轉到國外去治療也沒問題。”


    “嗯。”


    葉沁如點頭,在楊麗美的身上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她不能出任何問題。


    醫生拿著報告走出來了,葉沁如趕緊起身上前,“醫生,我媽的情況怎麽樣了?”


    “腦部核磁共振已經做完了,沒有太大的問題。”


    醫生將報告遞給葉沁如,“她會突然頭痛難忍,和她昏迷多年有關係。等她醒了,再讓醫生檢查一下身體的其他部位有沒有病變。”


    “好的。”


    聽到楊麗美腦部沒有太大的問題,葉沁如鬆了口氣。


    護士推著楊麗美出來了,葉沁如跟著小床一起回到病房。


    她見楊麗美在蹙眉,輕聲喚道,“媽,媽!”


    楊麗美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看著葉沁如,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囡囡,我記起來了。”


    “媽,你記起什麽了?”


    葉沁如安撫楊麗美的情緒,“慢慢說,不要著急。”


    “我記得那天我和你通完電話之後,走到路口,突然一輛小車朝我衝了過來。我看到車上副駕坐著的女人是姚芬。開車的男人我不認識。”


    沒想到楊麗美記起的是這件事,葉沁如咬牙切齒地說道,“果然是姚芬,她死了還真是便宜她了。”


    既然是姚芬幹的,開車的男人一定就是王輝。


    這對狗男女是死了,他們的女兒葉心語還活著。


    父母欠下的債,子女來還,天經地義。


    “唉……也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的悲劇下場,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楊麗美歎了口氣,她已經從林小雅口中知道姚芬和葉國強之間發生的事情了。


    “媽,除了這件事,你還想起其他的事情沒?”


    葉沁如緊張地盯著楊麗美,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父親是誰?


    “沒有了,我剛才就是大腦突然閃過這個畫麵。”


    楊麗美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腦袋劇痛難忍,就像有人在紮我的頭一樣。不過現在又好了。”


    “媽,你別緊張。醫生說你的腦部沒有大問題。”


    葉沁如安撫著楊麗美,“現在看來,你頭痛的原因,可能和你在慢慢恢複記憶有關。”


    “真的嗎?”


    楊麗美放下心來,“我也想快點想起過去的事情,一個人怎麽能沒有過去的記憶呢?”


    “媽,你也不要太急,該想起來的時候,就會全部想起來的。”


    葉沁如不想太逼楊麗美,關於她的身世,也許現在還不是解開謎底的時候,她慢慢等著。


    “囡囡,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出院,好不好?”


    楊麗美看著葉沁如,“我想和你還有孩子們在一起。”


    “媽,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忙過了這陣,我會接你出院的。”


    葉沁如不想讓楊麗美擔心她,隻能將楊麗美暫時留在醫院中。


    她的問題不解決,以後可能隨時都會發作,萬一傷到誰,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好吧。”


    楊麗美沒有再堅持,“囡囡,媽聽你的,在醫院呆著等你來。”


    “媽……對不起。”


    葉沁如有些鼻酸,伸手抱住楊麗美。


    她們母女隔了一年多沒見,好不容易相聚了,她又出現這樣的異常,不能陪伴在楊麗美的身邊。


    “怎麽了?”


    楊麗美聽到葉沁如聲音哽咽,安撫道,“不用擔心我,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和醫生護士早就很熟了。”


    “我沒事。”


    葉沁如不能告訴楊麗美,隻能默默地將這種心酸消化掉。


    顧慎言抬手拍了拍葉沁如的肩膀,安撫她。


    “好啦,我沒事,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


    楊麗美不願意耽誤兩人的時間,催促顧慎言帶葉沁如離開了。


    坐進車裏,葉沁如掩麵哭了起來,眼淚從指縫間滑落。


    “為什麽?我真的好怕……我的心髒已經不是我的了,如果連我的大腦也不受控製了,我還是葉沁如嗎?我是不是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老婆,你不要胡思亂想。”


    顧慎言伸手將葉沁如攬進懷中,吻著她的發頂,“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葉沁如。”


    “我怕……”


    葉沁如哭得像個孩子,“我心裏沒底,我怕我會失去理智,最後會傷害到所有愛我的人。”


    顧慎言保證道,“相信我,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葉沁如嗚咽著,事情走向未知,才是讓她最恐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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