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葉沁如躺在楊麗美的身邊卻沒有睡意。


    她想到白天那個中年男人,微微蹙眉,後來倒是沒再見過他了。


    她又想到顧慎言對她的糾纏,歎了口氣。


    “囡囡,你睡不著?”


    楊麗美本來睡眠就淺,葉沁如又一直來回翻身,她也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


    葉沁如感到抱歉,“媽,我去沙發上睡。”


    她剛要起身,被楊麗美拉住了,“我醒了,暫時不想睡。聊聊吧。”


    “好。”


    葉沁如躺好,看著天花板,“媽想聊什麽?”


    “你和慎言之間的事。”


    楊麗美側頭看著葉沁如,“他送晚餐過來時,你對他的態度太冷淡。你不是答應媽會好好考慮清楚嗎?”


    她挺中意顧慎言這個女婿,擔心葉沁如會錯過這個男人。


    “媽,這件事不是我說原諒他就能解決的。”


    葉沁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更不想告訴楊麗美她已經考慮好了,要和顧慎言離婚。


    “囡囡,媽媽想你過得開心,不要像媽媽看錯了人,苦了半輩子。”


    楊麗美歎口氣,“那些渣男一定要遠離,媽媽當年就是顧慮太多,沒有勇氣離婚。”


    “媽,以後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葉沁如伸手攬著楊麗美,她要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行,這樣才能保護楊麗美。


    “囡囡,媽媽能再睜開眼睛看看你,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楊麗美的眼角有些濕潤,她睜眼閉眼感覺也就一瞬間,葉沁如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媽。”


    葉沁如窩進楊麗美的懷中,“我能重新這樣窩在你的懷中撒嬌,我也很滿足。”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葉沁如蹙眉,這麽晚了,會是誰打來的?


    她起身走到沙發旁拿起手機,看到是顧慎言的來電。


    她不想接,直接按掉。


    手機鈴聲馬上又響了起來,顧慎言固執地要她接電話。


    “囡囡,誰打來的?你怎麽不接?”


    楊麗美看著葉沁如的神色,猜測道,“是慎言打來的吧?你別不接啊。”


    “我到外麵接,你先睡吧。”


    葉沁如披上外套,推開病房門,走到樓道裏,按開接聽鍵,有些氣惱,“顧慎言,這大半夜的,你打什麽電話?“


    “沁如,我在海邊別墅,我的胃痛發作了,好痛……”


    顧慎言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不用演苦肉計,你胃痛發作就打120,找我做什麽?”


    葉沁如狠著心,說話帶刺。


    “沁如,你用銀針幫我紮兩針吧,我不想去醫院。”


    顧慎言有些耍賴地說道,“你不回來,我就這樣痛死算了。”


    “你……你願意痛死就痛死吧。”


    葉沁如直接將電話掛了,身體是顧慎言的,他要作死就作死吧。


    她甚至將手機直接關機,免得顧慎言又打電話過來。


    顧慎言聽到電話掛斷了,馬上又撥打過來,但隻有語音提示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苦笑了一下,將手機扔到茶幾上,仰頭靠到沙發背上。


    他不是在演苦肉計,而是胃痛真的犯了。


    他本來以為打給葉沁如,她回心軟,回別墅看他,但她無情地拒絕了。


    葉沁如在樓道裏站了幾分鍾,才回到病房,脫了外套,躺回病床上。


    楊麗美出聲,“慎言這麽晚打電話來,有急事嗎?”


    “沒有。”


    葉沁如直接否認了,“媽,快睡吧。”


    “嗯。”


    楊麗美知道葉沁如有自己的想法,她橫加幹涉也沒用。


    葉沁如側身背對著楊麗美躺著,睜眼看著窗外。


    顧慎言說他胃痛又犯了,聽他的聲音確實很難受,他沒事吧?


    哎,她為什麽要管他有事沒事?她不能心軟。


    葉沁如閉上眼睛,不去想了。


    但她心裏始終還是掛念著顧慎言,心煩意亂的,根本睡不著。


    “囡囡,你有心事。”


    楊麗美推著葉沁如,“你回去吧,媽知道你心裏掛念顧慎言,從你接完電話更不對勁了。”


    “媽,那我回去了。”


    葉沁如起身穿好外套,拿著包走了。她決定回去看看顧慎言的情況。


    ……


    攔了出租車,葉沁如回到海邊別墅。她看到屋子裏黑漆漆的,猜想顧慎言大概是睡了。


    她用指紋開門進屋,一股濃烈的酒葉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蹙眉,抬手‘啪’的一聲將客廳燈開。


    燈光突然亮起來時,顧慎言下意識地抬手擋了擋亮光,才放下手。


    葉沁如看到顧慎言姿態散漫,長臂隨意搭垂在沙發上,領帶鬆垮垮的係在胸前,襯衣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一片麥色的肌肉,線條起伏。


    他看起來像是喝醉了。


    茶幾上放著兩個空酒瓶,還有兩瓶沒開瓶的紅酒。杯子倒了,杯裏的紅酒正順著茶幾往地上滴落。


    看到這一切,一股怒意瞬間衝上葉沁如的心頭,她上前一把拽住顧慎言的衣領,惱火地罵道,“顧慎言,你不是胃痛嗎?還喝這麽多酒?”


    顧慎言的反應慢了半拍,他看到是葉沁如,委屈地嘟囔道,“我胃痛厲害,你又不管我,我就想靠喝酒來麻痹自己的胃,這樣就感覺不到痛了。”


    “顧慎言,你就是個大白癡。”


    葉沁如罵歸罵,還是動手扶著顧慎言在沙發上躺好,拿出銀針開始給他針灸。


    她慢慢運針,看到顧慎言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知道他的胃痛在緩解。


    “你吃晚餐了嗎?”


    葉沁如隨口問了一句,顧慎言閉著眼睛想了想,應道,“晚上我和少寒還有天奇去會所喝酒,好像沒吃晚餐。”


    “空腹喝酒最傷胃,你胃痛發作了,居然還敢喝酒,你是嫌自己活太長了嗎?”


    葉沁如又氣又惱,她要是不回來,顧慎言是不是打算將茶幾上的酒全部喝完了?


    那他的胃一定報廢了,喝那麽多酒,不胃穿孔才怪。


    “我給你打電話了,你說我是裝的。我是真的胃痛發作了。”


    顧慎言看著葉沁如,無辜的樣子像個孩子,“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想放你離開。”


    葉沁如聽著顧慎言的告白,心裏十分酸楚。


    她收了銀針,剛站起身,手就被顧慎言拽住了,“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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