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辭已經許久沒有來了。


    但卻邪山莊和從前相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如今恰是冬日,紅梅如簇,帶著淡淡的香氣,隻讓人覺得身在仙界。


    青石路的盡頭,是一個兩層的閣樓。


    一樓的門大大的開著,有個穿著白衣紅裙的少女盤膝坐在軟軟的墊子上,後頭還枕著軟軟的枕頭,眉目間滿是懶散。


    窗戶旁邊恰巧有一隻斜著開的梅花,紅色的梅花悠悠的掉落在少女的白衣上。


    薑汾懶懶的抬起眼眸,拈起那片指甲蓋大小的紅梅花瓣,清淩淩的眼神就這麽看著他。


    “阮辭真尊,好久不見。”


    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很久。


    但阮辭依舊能夠記憶的小姑娘的胸口插了一把匕首,最後看向自己的眼神。


    帶著些許疑惑不解,嘲笑自諷,刺的他每次午夜夢回,都能夠驚出一身冷汗。


    可如今,小姑娘的臉上卻再也沒了恨意。


    她的臉龐沒有絲毫的改變,白白嫩嫩的就像是軟軟的麵糕,笑起來能暖到人的心裏去。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許久不見。”


    原來走不出來的,終究隻有他而已。


    兩人麵對麵而坐。


    阮天和宏文坐在自家師傅的身後,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反感。


    眼神在空中仿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硝煙。


    兩人同時撇過頭去,用行動表明自己的不屑。


    “阮辭真尊今日上門,可是有要事?”


    薑汾也沒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直接開門見山,阮辭無奈的笑了笑。


    “你的性子倒是變了許多,更像雲景了。”


    從前在他麵前,小姑娘都是甜甜的,軟軟的。


    從未有如此鋒芒畢露的時候。


    “我……我聽說你有個女弟子,叫李二娘。”


    阮辭斂下眼眸。


    “我想見見她。”


    這些話,比他想象的還容易說出口。


    薑汾也並沒有惱怒的神色,臉上甚至平淡如故,她親手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我能問問,你為何現在才來?”


    李二娘已經做了她20多年的弟子。


    對於修仙者來說,20年不長。


    但已經是凡人的小半生。


    既然對親生女兒如此掛念,甚至能冒著被羞辱的風險再次來到變異峰,為何早不來?


    阮天:“師妹你不知道,師傅他是有苦衷的……”


    “阮天。”


    阮天憋屈的閉了嘴。


    宏文看著阮天紅了的眼睛,又看著似乎有些歉意的阮辭,最後將目光放在自家師傅平靜的臉龐上。


    “你們搞什麽幺蛾子呢,有什麽話說就好,遮遮掩掩的不是阮家的家教吧?”


    他的話語中帶著火氣。


    和平日裏敦厚的性子完全不同。


    阮天可以貿然開口打斷薑汾的話,話語中還帶著怨念。


    薑汾卻不能真的自降身份,以化神之尊,峰主之位,和阮家的一個弟子論道理。


    這無關個人尊卑,而是變異峰的臉麵。


    這個時候,就該他這位做弟子的不懂事了。


    宏文:那些權謀小說果然沒白讀嘿嘿~


    “有話語還請直言,我家師傅忠孝敦厚,又不是會為難人的性子。”


    薑汾都忍不住看向了宏文。


    果然是為了二娘,心亂了嘖嘖。


    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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