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說的就是我大師兄啦,我大師兄是個特別好的人,脾氣好,長得好,對我也好,就是身體差了些,實在讓人操碎了心。”


    “我二師兄是個可爽朗的人,和他在一起會特別開心,他沒什麽心眼,但是特別嫉惡如仇,粗中帶細,總會注意些你自己都沒注意的小細節,和他在一起特別有安全感。”


    坐在破廟裏,薑汾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連眼神都是溫柔的。


    “我三師兄是個可賢惠的人,他做的飯特別好吃,而且還很有錢……平日裏雖然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是實際上對我很好,就是因為功法的緣故,經常找不到他的人影,隻有他來找我的份。”


    “還有我四師姐……四師兄,他的愛好有些奇特,不過你要是和他見麵了,一定會喜歡他的,他是陣法上的天才,雖然平時有些狗但是對我也挺好的,唔……就是太狗了。”


    眼睛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見的嫌棄,薑汾繼續道。


    “哦對,還有五師兄,我五師兄他……長的還不錯,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家裏還很有錢,而且還很單純。”


    薑思錦笑著眨了眨眼。


    單純好騙?


    隻不過為了維持在女兒心裏的形象,謹慎的沒有開口。


    心裏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見見女兒的這些師兄,特別是很狗的四師兄和單純的五師兄……


    薑汾一口氣說了許多,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全部都是在聽她說不認識的人,應該會很無聊吧……


    還沒等她轉移話題,女人試探的聲音響起。


    “我覺得你的師兄挺有趣的,改天可以見見他們嗎?”


    若是可以,她想登門道謝,也好好見見女兒的師父,感謝人家把女兒教的這麽好。


    13歲的築基後期,這天資比儲老狗都強!


    選擇和他春風一度,果然不虧。


    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表情,薑汾突然眼睛有些酸澀,想到了兩人相處的那四年。


    其實在那四年裏,她並沒有做好一個女兒應該做的。


    “您是我母後吧。”


    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沒那麽難,佛像麵前的煙火徐徐,讓人聞著有些意亂神迷,眼前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她心中思緒萬千,不由得想到了很久的從前。


    薑汾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最喜歡做的就是一個人拿著畫筆在紙上畫畫。


    她很幸運,因為長的可愛的緣故被一對夫妻看中,四歲時成為了一個有家的孩子。


    她很珍惜家庭的溫暖,在新家裏過了五年快樂的日子,變故發生在九歲的時候。


    養父原來是大家族遺落在外的私生血脈,在這一年,有機會可以回歸正統。


    那邊願意接收養父的妻子兒女,卻不願意接受自己尊貴的姓氏混入外人的血脈。


    她麵臨著被拋棄的結局。


    “本來就是擔心玉兒孤單給她找的玩伴,我們讓她過了五年衣食無憂的日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不如玉兒活潑喜人,她整天不說話,不會是有自閉症吧?”


    “玉兒性子活潑,老爺子年紀大了,應該會喜歡活潑的孩子……”


    普通的商品房隔音並不好,一牆之隔外,薑汾抱著自己畫的合家歡畫冊,眼淚無聲的流。


    她被放在了孤兒院的門口,看著家裏的小汽車離自己越來越遠,穿著蓬蓬公主裙打扮精致的小女孩趴在汽車的後玻璃上,無聲的分成了兩個世界。


    她站在原地,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


    她忍不住追起了汽車。


    中途媽媽不忍心下來過一次,抱著她說了好多對不起,抓著她的手,告訴她一定會回來接她的。


    薑汾知道,這隻是一個心有不安的人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可她依舊向往,仍然期待。


    直到看到汽車漸漸遠去。


    因為長相和智商的緣故,已經記事的她依然有人願意領養,可薑汾都拒絕了。


    不知道懷著怎麽樣的心態,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12歲,坐在孤兒院門口的人畫下了最後一筆落霞,不再期盼車子的到來。


    背上行囊,去了少年班。


    15歲那年,她成了有名的新銳畫家,受邀參加一個著名的畫展,在主辦方熱情的介紹中,認識了一對恩愛的夫婦。


    她僵硬的全身發冷,隻看到那對夫婦穿著得體,笑容自然的和她握手,然後誇一句年少有為。


    他們沒有認出自己。


    在他們眼裏,藝術隻是裝點門麵的點綴,顯示高雅情趣的工具。


    猶如十一年前,心地善良領養孩子的他們。


    薑汾放下了畫筆,選擇了數學和金融,拿著那對夫婦買畫的錢,乘著風口抓住了好幾次投資機遇,她組建了公司,成為了有名的新銳企業家。


    生活越來越忙,時間就像一團海綿,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從前那些壓抑的記憶也很少再被主動想起。


    她越來越成功,甚至超越了養父母的家族。


    有一天,養父母的家族惹了大事,為了省錢高樓崩塌,以至於害死了幾百個人,薑氏王國威在旦夕。


    養父母被家裏人推著求到了她的麵前。


    那段不堪的記憶被主動提起,赤裸裸的拋棄成了無可奈何的選擇,她童年幻想的父愛母愛觸手可及。


    在那之前,薑汾無數次的想過功成名就之後,要以怎麽樣的姿態站在他們麵前,惡狠狠地數落著他們選擇的錯誤。


    可在那一刻,她想的竟然是下午還有會,這兩人能不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哭完。


    站在一定高度之後,曾經的苦難都成了磨練,眼淚都是勝利的勳章。


    薑汾不介意痛打落水狗,可看著哭哭啼啼的兩人,卻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是什麽讓他們覺得,隻要知錯能改就會有人原諒。


    她親自把人扶了起來,這兩人歡喜的目光中微笑。


    “你們沒來接我,但我走到了你們的麵前。”


    養母的眼神滿是心疼愧疚,她微笑著加了一句。


    “薑氏已經完了。”


    “是你幹的嗎?”養父壓抑著仇恨,卻不敢當場爆發,隻裝作平靜。


    薑汾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了萬千的情緒,忽然覺得眼睛發酸。


    “是啊。”


    “我幹的。”


    【作者題外話】:不是嗚嗚幹的哦,我們女主尊重生命。


    寶貝們兒童節快樂~不管多少歲,都要做自己的可愛小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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