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寶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出門的時候她再三囑咐過,讓雲寶呆在家裏不要出去,他不會不聽的。


    薑汾皺了皺眉頭,悄悄的警惕了起來,飛速的將房子打量了一圈。


    屋子裏的陳設擺放的很整齊,不像是有人闖進來把雲寶擄走的。


    “隊長!”


    封鳴抱著一個小男孩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隊長,咱們走之後來了個怪人。”


    拍了拍懷裏的小男孩兒,小男孩膽子不大,麵對這個長得漂亮的小姐姐卻很是外向。


    他的小手手大大的轉了一個圈,聲情並茂地比劃著。


    “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魔,他就像風一樣……呼唔~這樣,大笑著把雲寶大王給抓走啦!”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封鳴心中了然,他試探的看著薑汾。


    “隊長…咱們救…還是不救?”


    薑汾知道他的意思。


    雲寶終究隻是幻境的鏡靈幻化出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生命,就相當於二次元裏麵的數據人。


    如今他們剛剛進入秘境,正在重要的新人轉折期,花費時間去挑釁一個深淺不知的黑衣人,實在費力不討好。


    薑汾很明白封鳴的意思,若是上一輩子冷漠強硬的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雲寶。


    可是……


    “你看到黑衣人往哪去了?”


    黃石鎮西城


    在一個僻靜的小院裏,卻傳來了陣陣淒慘的叫聲,時有時無,散出來的一點點聲響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一個披著黑色衣裳的黑衣人走進了小院,他轉動了大廳第二個椅子上的花瓶。


    嘎吱聲響。


    角落處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地道,黑衣人沉默地走進了地道,腳步聲帶來陣陣回響,在這幽暗的空間裏更像是死神的鐮刀將近。


    雲寶縮了縮小身子,可每動一下,都像是在淩遲處死。


    他被泡在一譚鮮紅如血的液體中,說是液體,不如說是粘液更加合適,


    就像是沾了水的稀泥,整個人泡在裏麵被它吸取了全部的力氣,每動一下都能帶來刺骨般的疼痛。


    血潭裏本來放著八個孩子,如今卻隻剩下了兩個。


    在黑衣人到來的時候,另外一個孩子抵抗不住這刺骨般的疼痛,大叫一聲,七竅流血而亡。


    他斷氣之後,沒有被人撈上去,反而漸漸地往下沉去,隨著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骨頭毛發都融化成了一灘黏膩的血水。


    在這之後,似乎血潭的顏色比剛才更加的深了。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竟然還有一個能堅持下來的,這次的收獲不小。”


    一個有著白胡子的魔藥師恭敬地低頭。


    “這是八個純陰魔體中最堅強的一個,資質更是最好的,把他抓來的這三個時辰,甚至都沒哭一聲。”


    他有預感,12個時辰之後,這個小男孩兒會有刀槍不入的身體和最純潔的魔脈。


    這是這麽多作品中,他最滿意的一個。


    黑衣人頗有興致的挑了挑眉頭,“年紀最小卻最堅強,有意思……魔王會獎賞你的。”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不理會手下顯而易見的追捧,黑衣人將目光看向了在血潭中的雲寶,眼中閃過了一抹極淡的遺憾。


    “可惜了…”


    這樣的資質毅力……可惜被魔王看上了,注定隻能成為魔王殿下提升修為的踏腳石。


    雲寶被浸泡在一片血海之中,隻覺得眼前一片都是紅色的,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也隻能看到一片霧蒙蒙的血色。


    全身像是被拆了的木屋一樣發疼,骨子裏的每一處都在疼,血管劇烈地顫動著,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身亡。


    他模模糊糊的聽到有兩個人在說話,聽了許久,也隻聽見魔王殿下,獻祭幾個字。


    在魔界呆久了,小小的雲寶已經能夠理解這幾個字的意思,心中悲涼極了。


    姐姐不要他了,又要被獻祭給魔王了嗎?


    其實姐姐對雲寶還是很好的……隻是把雲寶丟下,也沒有要吃雲寶。


    雲寶好想再見姐姐一麵…外麵那麽亂,姐姐還有肉吃嗎?


    大概是想姐姐想的太過執著,雲寶先是聽見了一陣劇烈的轟隆聲,似乎整個地麵都跟著顫動了起來。


    魔藥師慌張失措,“沒有12個時辰,絕對不能被打斷!”


    迷迷糊糊的,雲寶隻聽見了一陣打鬥聲


    來的人似乎挺厲害的,那位築基巔峰的魔修明顯不敵,發出了一道慘烈的叫喚聲,幻化成了飛煙。


    魔藥師瞪大了眼睛,這位大人之前過來的時候多麽趾高氣揚,短短時間竟然就沒了性命。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壓倒在了地上,瘦弱蒼白的臉和地麵親密接觸,渾身上下都被釘得動彈不得。


    一把青玉色的劍插在了地上,鋒利的劍鋒就在他的眼睛前一厘米處,魔藥師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


    薑汾以手撐劍,慢悠悠的蹲下。


    “他怎麽了?”


    麵前這位小魔女並沒有疾言厲色,甚至神色都算得上溫柔,魔藥師的心中卻泛起了一股涼意。


    他對危險最是敏銳,“前輩饒命!都是那位大人叫我做的!”


    薑汾眯了眯眼睛,居高臨下地看他。


    “我是說,那堆血色的液體是什麽,雲寶能動嗎?”


    “能動能動!唔!”


    麵無表情的拔出了卻邪,薑汾甩了甩劍。


    幾滴血水被甩落在地,手中的劍仍然如之前那樣,湛清如玉,塵埃不染。


    金子心連忙放下了手中壓著的死人,看著薑汾麵無表情的模樣,顫抖地收回了雙手。


    她迅速的擦了擦手背上濺到的鮮血,卻越擦越亂,紅色的血液拖成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惡心之際,麵前出現了一塊白色的繡著小黃雞的帕子。


    薑汾眼神溫柔,“擦一擦吧。”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過溫柔,金子心迅速的便忘記了險些帶來心理陰影的這一幕,連忙接了過來。


    “謝謝你,汾兒。”


    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怎麽想這麽多,她們家汾兒多好多溫柔的一個人啊!


    一定是魔藥師的行為太過喪心病狂,把汾寶給氣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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