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城整宿沒睡,鬧鍾響的時候,他驚了一下,趕緊伸手關上。


    往下,他的身上還纏著一個類似八爪魚的物體,他皺著眉推她的腿,她卻跟沾了膠水一樣死死不動。


    傅斯城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將她的領口拉好,一邊凶巴巴地警告某人:“把腳拿開。”


    溫辛煩躁地哼了一聲,踢了傅斯城一腳,向另外一邊翻了個身,負氣的有多遠要離他多遠。


    “砰——”


    這一退,溫辛撞在了床頭的櫃子角上,痛的她淚花都擠了出來。


    “怎麽了?”


    傅斯城的襯衫扣子剛係了一半,聞聲立馬將她連被子摟進懷裏。


    溫辛捂著額頭,眼睛還沒睜開,傅斯城撥開了她的手,雪白的皮膚上腫了一塊,紅通通的。


    “叫你睡沒睡相。”


    傅斯城把她扔了回去,係著剩下的扣子下床。


    溫辛背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看來她昨天說的話,這人一點也不感冒,還是這麽沒有同情心。


    在溫辛心裏罵了傅斯城全家八百遍地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好像走到了她的床前。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俯身靠近她的傅斯城,心髒微抽了一下。


    “你幹嘛嚇人!”


    傅斯城下頜線緊繃,皺著眉頭,不耐地命令道——


    “把前麵的頭發撥一下,上點藥。”


    他的上身隻穿了一件薄襯衫,光從窗戶照進來,透過他的襯衫,線條流暢的腰/腹若隱若現,他的人魚線和腹/肌,她都親眼見過。


    溫辛不爭氣地紅了臉。


    傅斯城嘴角下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腹,她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溫辛。”傅斯城很嚴肅地叫她。


    嗯???


    溫辛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


    傅斯城的目光清淡寡情,卻在與她交匯時不過兩秒就開始遊離,緊接著撇開了眼。


    傅斯城垂下視線,冷聲道:“不上藥我就走了。”


    溫辛拉住了他的手,“你當心點別把我的劉海弄油。”


    傅斯城抽回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閉眼。”


    溫辛撩起自己的劉海,乖乖閉上了眼睛。


    傅斯城緊鎖深眉,板著一張臉靠近,用擋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按動噴劑對著她額頭的傷口噴了一下。


    好了,傅斯城唇角微鬆。


    溫辛感覺自己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接著她緩緩睜開眼。


    ???


    傅斯城人呢?


    她一回頭,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這麽著急走幹嘛?


    今兒是周日,傅斯城不用上班,不過他仍是和往常一樣的時間起床,運動,看報,吃早餐,喂鳥。


    唯獨沒有叫溫辛起床。


    八點半的時候,阿木和阿樹來到了他的書房。


    傅斯城正在看書。


    “城哥。”


    “老板。”


    兩人齊齊叫人。


    傅斯城應了一聲,視線依舊在書上。


    “我們昨天幹了件大事。”阿樹興奮地說。


    傅斯城的聲音低沉暗啞,他漫不經心地問:“什麽事?”


    “我們昨天得知晚上傅見微會參加派對,於是在她下車的時候,找人往她身上潑了一桶屎尿,不少人都看見了她狼狽的樣子,估計現在上京的有錢人圈子已經傳了個遍,她怕是再沒臉出門了。”


    當初潑硫酸的黑衣人便是受傅見微的指使,傅斯城說過會千百倍奉還,那就肯定說到做到。


    傅見微最在乎的就是她大小姐的麵子,讓她顏麵丟盡再也抬不起頭,比殺了她還要折辱她。


    這就是傅斯城報複人慣用的手段。


    “我們找的人是她的高中同學,曾經被她霸淩過,這樣明麵上就說的過去,她要是懷疑我們去和老爺子告狀,我們也撇的幹淨。”阿樹繼續說道。


    傅斯城翻了一頁紙,“很好,有勞了。”


    “嘿,城哥這說的哪裏話,年底多給點獎金就行了。”阿樹撓了撓頭,頂了一下自己的兄弟阿木,要讓他附和一下,結果這尊石頭還是麵無表情。


    ok,fine。


    等下——


    書房外有人。


    阿樹和阿木對視一眼,阿木立馬輕步靠近門,手伸到門把上一拉——


    “……”


    溫辛睜著杏眼無辜地看著阿木。


    “我來找傅斯城。”她說。


    “進來。”裏麵傳來了傅斯城沉鬱的聲音。


    溫辛抿了抿唇,頂著阿木審視的目光走進了書房。


    溫辛的大腦在飛速運作——


    “傅斯城,今天周末,我們要不要——”


    一個屋子裏,三雙眼睛都看向了溫辛。


    溫辛噎了一下,幹澀地吐出了三個字:“看電影?”


    總算是找到了個爛借口了。


    “聽我同學說最近有個不錯的電影,評分很高,我想看。”


    傅斯城眼尾揚起陰鶩,涼涼地掃過來。


    “我沒有空。”


    溫辛麵露沮喪,“我真的好想看啊。”


    “阿樹你去陪她看。”傅斯城沉聲。


    不看就不看。


    溫辛撇下嘴,扭頭就走,重重地甩上門。


    阿樹胸腔一震,搞不明白這兩位在玩什麽。


    “城哥,你不是說盡量遷就著她,讓她對你產生依賴的嗎?”


    聞言,傅斯城眸色一暗,將書放下,臉也隨之一沉。


    “我什麽時候說過?”


    阿樹一怔,立馬將嘴封死。


    “你們沒事就回去,不要打擾我看書。”


    是是是,阿樹攬著阿木就往外走。


    人都走幹淨了,傅斯城重新捧起了桌上的書。


    書上的封麵寫著五個大字——


    戀愛心理學。


    溫辛出了書房,就又開始了慰問傅斯城祖宗十八代的事業。


    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突然對她態度這麽惡劣。


    難道是因為她昨天胡言亂語的那些話,令他心生厭惡,從此要和她保持距離了?


    yeah!!!


    那她以後就多講一點喜歡他的話,讓他徹徹底底厭惡她,然後她就可以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生活真是處處有驚喜。


    離開傅斯城的方法竟然是和他說甜言蜜語。


    有了這樣的發現,溫辛的心情一下就好多了。


    午飯,溫辛多吃了半碗。


    她正準備放下筷子走人,傅斯城幹咳了幾聲。


    溫辛暗裏皺了皺眉,手卻老實地給他倒了杯水。


    “四叔,請慢用。”


    “我不用。”傅斯城冷聲拒絕。


    可以,離他厭惡自己更近了一步。


    溫辛心裏狂喜。


    傅斯城的眼睛看向了別處,“你收拾一下,等下我帶你去電影院。”


    說完,傅斯城用餘光看了一下溫辛。


    溫辛整個人傻住了,早上誰說自己沒空的?


    見溫辛反應古怪,傅斯城又幹咳了一聲,解釋道:“我下午要出去談事情,正好送你去影院,阿樹會陪著你。”


    “……好吧。”


    溫辛回房換了衣服,紫色羊羔毛外套搭配白色紗裙,再戴上她心愛的針織珍珠帽,和軟軟綿綿的圍巾,出門。


    傅斯城親自開的車,溫辛坐在副駕駛座上,將臉埋在圍巾裏,隻留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場景。


    到了電影院門口,溫辛剛要和傅斯城揮手作別。


    “啪。”


    傅斯城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


    “你也下去?”溫辛問。


    “有問題?”


    “沒有沒有。”溫辛搖頭。


    於是,溫辛和傅斯城一起下了車。


    傅斯城手抄進口袋,無比自然地走進了電影院。


    溫辛:“……”


    到了四樓電影院裏麵,傅斯城走在前麵,溫辛一臉陰鬱地跟在後麵。


    她不知道傅斯城到底在搞什麽飛機。


    “你說的是哪部電影?”傅斯城問。


    “啊?”溫辛一愣。


    她隨即指了一個有眼熟的明星的影片。


    “熊貓曆險記?”


    溫辛仔細看了一下,竟然是個……動畫片。


    “你們東雲的學生都喜歡看這個?”


    傅斯城神情嚴肅地問她,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不是,我指錯了,是這個《風月無邊》。”


    民國文藝片,逼格高,又足夠催眠,這個可以。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票。”傅斯城說。


    溫辛點頭。


    很巧,這部片子最近的一場就在十分鍾後開始。


    回來的時候,傅斯城捧了一桶爆米花,他走到溫辛麵前的時候正好兜裏的手機響了。


    “把我拿一下。”


    溫辛接過了傅斯城遞過來的爆米花,他走遠去接電話了。


    等他電話打完,直接可以進場了。


    “阿樹呢?”溫辛伸長著腦袋問。


    傅斯城掰正了她的腦袋,目光無比坦然地看著她回道:“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不來了,隻有我忙中抽空陪你看。”


    “噢。”


    檢票的時候,傅斯城把兩張票遞給檢票了,接著便牽過溫辛的手,十指相扣給檢票員看。


    “我們是一起的。”


    檢票員掃了溫辛一眼,嘴角上揚,將票根還給了傅斯城。


    剩下的路,傅斯城就這麽牽著溫辛,帶她走進演播廳,一直到找到座位坐下。


    溫辛的手被他攥著,漸漸地出了汗,可她又不好不意思抽回來。


    其實她很想抽回來的。


    因為——


    “你怎麽不吃?”傅斯城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爆米花。


    溫辛深歎了一口氣,為什麽要回答這麽白癡的問題。


    “我的手在你那!”


    傅斯城臉一黑,立馬放開了溫辛。


    溫辛抽回手,往身側擦了兩下汗,便拿起了爆米花吃。


    “你吃嗎?”


    “不了,謝謝。”


    ……


    風月無邊真的很催眠,溫辛沒有選錯,電影放到一半,她自己就打起了瞌睡。


    相反,傅斯城看的就很認真,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看進去的。


    不管了,她先睡為敬。


    溫辛是被傅斯城揪醒的,她覺得自己的臉很痛,一睜眼自己枕在傅斯城的肩上,而他正皺著眉頭在掐她的臉。


    “對不起。”


    溫辛猛然坐起來,剛要用手背擦嘴,一塊手帕遞了過來。


    “你有沒有點小姑娘的樣子?”傅斯城反問。


    溫辛拿過傅斯城遞過來的手帕,窘迫地擦了擦嘴角的銀絲。


    人陸續離開,溫辛和傅斯城走在最後。


    傅斯城:“這就是你說的不錯的電影?”


    “……是吧。”


    傅斯城不再說話。


    溫辛低著頭,她覺得自己的表現糟糕透了。


    “傅斯城。”


    傅斯城不解地回頭看向她。


    溫辛站在電影廣告立牌旁邊,學著海報裏的人物,對傅斯城比了一個心。


    她露出了八顆牙齒的公式笑容,傅斯城的神情卻沒有一絲變化。


    “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溫辛懷疑地試探道。


    傅斯城闔上眸子點了點頭。


    原來是壓根對他沒有用,溫辛的笑瞬間垮了,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插進口袋裏。


    與此同時,傅斯城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氣息滾燙灼熱,離她越來越來近,溫辛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屏氣凝神,忘記了呼吸,直到他貼上的她的唇,說不盡的繾綣溫柔,萬千旖旎。


    不遠處,她身後的海報牌上,正是兩個擁吻的男女。


    作者有話要說:畢竟傅狗是第一次談戀愛,人家不懂也是正常的。


    給大家瘋狂安利一個電視劇叫【想見你】


    真的超好看,相信我你們隻要忍住看完前兩集,你們肯定會愛上它的。


    男女主角雙穿越,鬧洞很大滴,比晉江的歡顏有過之無不及。


    關鍵是男主超可超臭屁·又陽光的·痞子王·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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