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動?”徐牧意外,他以為垂耳兔會給什麽反應,沒想到它就軟軟地癱在他手心,身體沒有顫抖,喉嚨也沒有咕嚕聲,隻是鼻子像往常一樣,不停翕動。


    他又掂了掂兔子,猜測道:“來找我玩嗎?還是外麵冷著了順道過來的?”


    柏念也整個人陷入呆滯的狀態,腦子嗡嗡作響,圓溜溜的眼珠像死物一樣,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某個方向。


    “最近氣溫變化大,明天還有暴雨,晚上確實挺冷的。”徐牧自言自語,把垂耳兔抱在懷裏,回到房間,倒在被子上,將垂耳兔墊在下巴。


    徐牧小心地覷垂耳兔,手指癢癢。


    一開始是悄悄摸,見它沒有抵抗的動作,就使勁兒摸,從腦袋到後背,最後捏著尾巴玩。


    好舒服啊。徐牧麵上冷靜,心裏其實已經無數次喟歎,不是純粹的毛絨手感,帶點脂肪的軟彈,手指輕而易舉就能陷進去。


    又因為知道這是一個小生命,會動會笑會哭,加上可可愛愛的外形,一種油然而生的憐惜和不忍,讓他忍不住用臉去磨蹭兔子肉乎乎的臉頰。


    “不過還是太瘦了,能摸到骨頭……”徐牧虎口卡住垂耳兔的腰身,掌心輕輕按揉它的後背,慢慢滑下,“屁股倒是肉多。”


    柏念也僵住,難以置信地抬頭。


    徐牧沒忍住,兩隻罪惡的手一起伸出,掌心呈包裹的姿態,來回摩挲。


    ——嗯,圓圓的,q彈q彈的。


    “嘶!”徐牧隻看見彈起的不明物體,殘影掠過,臉頰狠狠地挨了一下。


    他一愣,下意識伸手去抓住兔子。


    第一下撲空了。


    第二下挨了邊。


    第三下才完完全全地把垂耳兔重新抱懷裏。


    但這次,兔子反應劇烈,連撲帶踹,甚至用頭去撞徐牧。


    他嚇得不輕,以為出什麽事了,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抱住兔子安撫。


    “怎麽了……我弄疼你了……對不起……乖,別亂踢,我怕你踢到桌子……哎,我就抱著你,什麽也不做……你別怕……”


    柏念也氣得不輕,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垂在臉頰的耳朵飛起來,手腳齊動,心裏憋得冒火。


    徐!牧!


    他怒瞪青年,狠狠地踹過去。


    ——果然,他就不應該對變態抱有期望。


    對方都敢當著你的麵買相似擬態的玩偶,甚至把它放在房間,他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柏念也環顧一周,更氣了。


    好好好,和枕頭放一起!


    他越發惱怒,一想到青年莫名其妙地親上來,那雙手不安分地亂摸,甚至摸到自己的……


    ——“屁股倒是肉多”。


    想到這句話,柏念也氣得渾身顫抖,感覺全身的皮膚快要燒起來了。


    徐牧不明所以,狼狽地躲過垂耳兔的“拳打腳踢”。


    他見對方時不時看向床邊的兔子玩偶,遲疑地問:“你是因為玩偶生氣了?”


    柏念也踹得更狠。


    徐牧“嘶”了聲,痛的。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兔子,拚命製住對方的手腳,然後往床上一滾,用毯子包住它,好聲好氣地哄道:“乖……這個玩偶會在我家是偶然,我看長得有點像你才兌換回來的,比起它,我更喜歡你,你是最可愛的……”


    徐牧以為是兔子的獨占欲作祟,畢竟以前家裏的逆子有個狗鼻子,自己出去挨了下野貓,回來也要瘋狂撓他,地板被對方跺得震天響。


    噠——徐牧又挨了一下。


    他無奈,也沒太在意,攥住垂耳兔的腳,不讓它亂動,“好,別生氣,我最喜歡你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鼻子,柏念也隱約發癢,冷笑一聲,翻身想要繼續踹。


    徐牧沒轍,又不敢真的使勁兒。


    他隻能拿出自己最常用的一招——裝可憐。


    “兔兔……我現在手臂好痛,腿也痛……”徐牧放輕聲音,讓自己顯得有氣無力,虛弱至極。


    但他的兩條手臂卻像鋼筋一樣,緊緊抱住垂耳兔,“你知道嗎?我今天為了兌換獎品、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玩偶,但我是為了你才想換的,如果這隻兔子不是奶咖色,不是垂耳兔,不是短尾巴,我不會想把它換回來……”


    徐牧仗著垂耳兔不懂人話,思維簡單,胡說八道一通,但在語氣上極力渲染自己的可憐。


    兔子不會說話,它會感知情緒。


    徐牧越靠越近,下巴輕輕磨蹭兔子的腦袋,不敢停留太久,立刻離開,觀察一會兒,如果兔子沒有掙紮,就悄悄蹭回去。


    柏念也心情複雜,他想到今天對方為了收集勝利徽章和成就點,忙碌了一整天。


    雖然有為兔子玩偶努力的一部分原因,但也確確實實為了燁燁的玩具,花費了諸多心思和精力。


    手心被勒出紅痕,指尖微微發抖,小腿打顫,回來時走路不自然……


    徐牧驚喜,發現懷裏的垂耳兔果然不動了。


    原來你吃這一套啊。他嘴角微揚,很快又壓下去。


    “兔兔……我還能再抱抱你嗎?”徐牧輕輕說道。


    柏念也看了他一眼,喉嚨的咕嚕聲消失,飛起的耳朵慢慢垂落。


    他手足無措,懸在半空的手揣回肚子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徐牧見有戲,立刻得寸進尺,掀開小毯子,先用指尖觸碰垂耳兔的後背,又用手背梳理它的毛發,最後張開手,將兔子重新抱進懷裏。


    一團暖烘烘、軟綿綿的毛球窩在胸口,令人心間發顫。


    “兔兔——”徐牧吐出一口氣,將臉埋在垂耳兔的頸側,低低喃道,“就抱抱你,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做什麽……好喜歡你啊……世界上隻有兔子才最可愛……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你……身體小小的,眼睛水靈靈的,耳朵、肚子、腳腳也都軟軟的,就是踹人有點疼……”


    柏念也:“……”


    他忍住給青年來一下的衝動,心裏默念:


    青年今天在遊樂園不容易,明顯勞累過度,他讓讓就好,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對方就是喜歡兔子擬態,平時也是個好孩子,隻是對兔子有種病態的癡迷,可能以後需要去醫院治療……


    “後來還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他一直用鼻子去蹭垂耳兔,狂吸它身上的味道。


    好神奇……居然是花香味……


    徐牧像聞到什麽攝魂香,怎麽也吸不夠,恨不得把整張臉埋進去吸。


    “好香啊……兔兔,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他癡迷地呢喃,更加像一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柏念也麵色尷尬,不自然地往後退,伸手推拒,卻被青年抓住,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柏念也:“……”算了,手而已。


    不知不覺間,他的底線一退再退,容忍度越來越高。


    徐牧手指梳理垂耳兔後頸翻起的毛發,再一次湊前,埋在它的頸窩吸氣。


    真的好聞,是……沐浴露嗎?


    他微微皺眉,兔子這種生物嬌弱,有時候氣溫下降得厲害,晚上沒注意,第二天就能死掉。


    因此,基本不建議給兔子洗澡,就算逼不得已要洗,一定要檢查兔子的身體情況,並且開著浴霸燈,保持恒溫的水。


    徐牧想了想,這隻兔子的身體狀況應該挺健康的,生命力頑強,天天在外麵亂跑,堪稱野兔風範。


    所以——洗澡應該沒什麽問題?


    徐牧輕輕撥正垂耳兔的耳朵,指腹撫摸,他湊前,輕聲問:“兔兔?你是不是洗澡了?”


    柏念也一愣。


    徐牧又把臉靠過去,這次,他往肚子那邊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我……”好喜歡這個味道。


    他話沒說完,卡在喉嚨,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摸摸自己的臉。


    哦,他被兔子揮了一爪子。


    柏念也麵無表情,可能次數多了,他聽到這些瘋言瘋語,已經能很好的適應。


    激不起一絲波瀾。


    徐牧笑了笑,雖然不知道怎麽又惹怒了垂耳兔,但是……


    他握住它的手,放在自己臉頰,“好吧,我的錯,你不開心就來一下,別憋在心裏。”


    他牽引著垂耳兔的動作,往自己臉上打了幾下,毛茸茸的觸感,令他心神微蕩。


    “這樣出氣了沒?”徐牧含笑問道,“要不要再來幾下?”


    “或者用腳踩踩我?”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以前的逆子愛踩人,他幾乎天天都要給它修剪指甲。


    一開始被踩是無奈接受,後來發現,兔子踩人隻要不用力,或者隔著被子,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另類的清晨叫醒服務。


    不過,也有人說,兔子看你一動不動,怕你死了,才想著叫叫你,把你拍醒、踩醒。


    柏念也:“……”


    他嗬笑一聲,可能已經對青年的下限沒有期待,聽到這些話,他居然不覺得意外。


    徐牧不確定,他好像在一隻垂耳兔身上看到極為擬人化的表現。


    “你剛才在……冷笑?”


    柏念也背過身,不搭理青年。


    果然,變態就是變態,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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