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也的家裝很溫馨,整體是柔和的米黃暖色調,隨處可見的童趣擺件,每件家具都是適合兒童的圓潤邊緣,地上鋪了很厚的地毯、


    而且收拾得很整潔,所有物品的擺放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除了客廳旁供小孩玩耍的玩具房。


    徐牧還在裏麵看到自己送的玩具。


    “抱歉,等久了。”柏念也從廚房出來,後麵跟著一起端菜的卡朵,“不知道你的口味,是我比較拿手的幾道菜,希望你能喜歡。”


    徐牧一直被燁燁握住手玩,小孩黏他黏得緊乎,聞言,他趕緊起身,“我什麽都吃的,不挑。”


    柏念也莞爾一笑,“這樣啊。”


    他細致地擺好碗筷,對燁燁叮囑,“先去洗手,好嗎?”


    徐牧以為和自己說話,不假思索地應道:“好。”


    “好~”燁燁奶聲奶氣地說。


    ——聲音重合了。


    徐牧摸了摸鼻子,“我以為你和我說話。”


    柏念也忍不住笑,“阿牧,你也去。”


    徐牧輕咳一聲,抱起燁燁,“走,哥哥帶你去洗手手。”


    燁燁兩條腿蹬了蹬,嘴裏嚷嚷:“爹爹爹爹……”


    “……”好吧,爹就爹。


    徐牧對這個稱呼已經免疫了。


    “來,搓泡泡。左手洗洗,手指縫也洗,嗯,右手也洗洗。沒錯,真棒……”


    燁燁洗好,將手放進烘幹機,大聲說:“幹幹!”


    徐牧誇獎,“真棒。”


    燁燁:“牽手。”


    徐牧:“等一下,我把手烘幹……來。”


    骨節分明的大掌伸出,握住他肉肉的小手。


    燁燁笑得開心,藕節似的手臂一晃一晃的。


    柏念也在飯桌上等他們。


    菜式非常豐富,細細數來,加上湯,居然有十道之多。


    “念也哥,我們兩個人成年人加燁燁一個小孩,菜的份量太多了。”徐牧說。


    柏念也說:“不多,剛剛好,湊個十全十美。”


    他把碟子往常推了推,“來,想吃什麽就吃。”


    他考慮到對方可能是肉食動物,特地多準備幾盤肉菜。


    柏念也和燁燁因為擬態是兔子,本身都不太愛吃肉,反而對蔬菜和水果情有獨鍾。


    當然,硬吃也能吃,不會出什麽問題。


    “謝謝。”徐牧應了聲,挑自己最前麵的糖醋排骨吃。


    “怎麽樣?”柏念也有點緊張,他的廚藝一般,平常就鑽研些家常菜,除了自己吃就是燁燁嚐過。


    自己吃不出好壞,小孩的喜惡還未成形,評判算不得數。


    這樣看來,對方是第一個嚐他廚藝的人。


    酸酸甜甜,但甜多過酸,帶著一點炸、炒的鍋氣,簡直——


    完美。


    徐牧咽下,猛地點頭,“非常好吃。”


    柏念也目光柔柔,“哎,謝謝,能吃就好。”


    “我覺得能在我吃過的糖醋排骨裏排名第一。”


    “這麽誇張嗎?”柏念也笑了。


    “不是誇張。”徐牧認真地說,“是我的真心話。”


    在這個美食荒漠一樣的地方,能吃到這樣的糖醋排骨——


    值得最高讚譽!


    柏念也啞然,還真是年輕,說話也這麽朝氣蓬勃。


    “好的,小朋友,我感受到你的真心了。”他笑了笑,“來,多吃點。”


    “我不小了,有二……”徐牧咽回去,上輩子才是二十七,“十九了。”


    柏念也輕笑,“還在讀書啊。算一算的話,我比你大了十三歲。”


    他垂下眼,抿了口茶,在他眼裏確實是小朋友的年紀。


    徐牧心裏反駁,準確來說,是大五歲。


    柏念也問:“你現在讀大學吧,在哪裏讀書?”


    “聖得比特維納大學。”


    “那你讀書很棒啊。”柏念也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勺沙拉,“學什麽專業?”


    “……”不,不太棒。


    原身上學期連掛六科,處於被勸退的邊緣岌岌可危。


    “建築學。”


    “建築?”柏念也驚訝。


    徐牧謹慎,“怎麽了?”


    柏念也淡淡地笑,“那我們以後算同行了。”


    徐牧眨眨眼,“念也哥,也學這個專業?”


    “對。”柏念也頜首,“以後如果有什麽專業上的問題,可以來問我。”


    太巧了吧。徐牧心裏感慨,“好的,先謝謝念也哥了。”


    這時候,燁燁忽然發出一聲“啊啊”。


    柏念也連忙放下筷子,將燁燁抱過去,“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燁燁搖頭,手指著一盤豬蹄,“吃吃……”


    柏念也說:“碗裏有啊,你看。”


    他把豬蹄的皮弄碎,撕了些肉絲飯碗裏,就是為了讓燁燁嚐點味道。


    燁燁不肯,偏要吃那塊大的豬蹄。


    柏念也哄著道:“燁燁乖,你咬不動。”


    燁燁不依,顯然對那塊豬蹄誌在必得,沒有扯著嗓子叫,但眼睛快要飆淚花了。


    “爸爸……壞……”


    柏念也好笑,“怎麽就成我壞了,你牙齒又咬不動,怎麽吃呢?”


    燁燁還是重複,“壞……壞……”


    柏念也歎氣,“燁燁,不是不給你吃,而是——”


    他視線一轉,從善如流地說:“你看,哥哥來我家做客,是不是要把這個讓給客人啊?”


    燁燁大眼睛眨個不停,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柏念也便耐心地重說一遍,很慢很慢,像要把每個字拆給燁燁聽。


    燁燁猶豫,期期艾艾地看向徐牧。


    柏念也眼疾手快,直接將那一大塊的豬蹄放到徐牧碗裏,剩下小塊的就放自己碗裏。


    他對燁燁說:“燁燁願意給我吃嗎?”


    燁燁眼睛睜大,然後緩慢地點點頭。


    “謝謝燁燁,你對我真好。”柏念也繼續哄人,“來,我們最乖的燁燁,現在我們繼續吃飯?”


    燁燁“嗯”了聲,不鬧了,坐回原位乖乖吃飯。


    徐牧歎為觀止,感歎教育小孩真是一門學問。


    不過燁燁也算乖,起碼沒有哭……


    “吃!”燁燁忽然抬頭,大聲對徐牧說。


    徐牧慢半拍地應聲:“好,吃的。”


    說著,他夾起那塊大豬蹄,直接咬了一大口。


    燁燁頓時咯咯笑,顯然十分高興。


    他就這麽盯著徐牧吃,自己勺子對不穩嘴,還不肯挪開視線。


    徐牧隻能繼續大口大口地吃。


    說實話,挺好吃。


    但架不住每一口都吃啊!


    可當他停下時,燁燁就會快速抬頭,指著豬蹄說:“吃……請……吃……”


    小不點如此熱情,徐牧隻能勉強自己咽。


    到後麵,柏念也出聲阻攔,“阿牧,吃點其他,別聽燁燁鬧,他就是看人高興。”


    徐牧說:“沒事,真挺好吃的。”


    柏念也推了其他碟子,“這些菜你還沒嚐,試試吧。”


    “嗯嗯。”徐牧趕緊點頭,沒注意,狠狠一咬——


    咦?咬到骨頭了?


    他麵上不顯,實則被自己的咬合力驚到!


    這是人能做到的?!


    原身還有這個天賦!!!


    徐牧不動聲色,自己又偷偷試了幾次。


    真的全咬下來了!


    徐牧以為自己動作隱蔽,實則被柏念也盡數收入眼底。


    “……”這孩子喜歡吃骨頭?


    他一開始以為對方隻是咬下來,咀嚼一下就吐出,沒想到,最後全部咽下去了。


    柏念也思索,什麽品種獸喜歡咬骨頭?


    還全部吞下去。


    吃完飯後,徐牧就回家了。


    “下次有時間可以來我家吃。”柏念也站在玄關,溫聲笑道。


    徐牧也客氣地回答:“會的會的。”


    不過,雖然嘴裏這麽說,心裏也這麽想,但教養不允許他幹這種事。


    ——誰家鄰居天天蹭飯,太討人嫌了!


    “念也哥有空的話,也歡迎來我家吃飯。”徐牧說,“不過我不太會做飯,隻能靠納德司或者外賣了。”


    柏念也眉眼彎彎,“好,等我空閑下來。”


    -


    自從那天上門吃飯後,徐牧好像打開了什麽開關。


    燁燁不僅每天準時敲響他家門,玩了半小時的球後,就會當他的小尾巴,跟他回家。


    一開始,徐牧還要特意和柏念也說一聲,後來成了習慣,對方直接說燁燁性格熟了容易皮,該管教不要手軟,辛苦阿牧你了。


    等柏念也下班回來後,對方就會招呼他一起吃晚飯。


    徐牧口嫌體正,嘴裏說不好吧,太打擾了,腳卻有自己的意誌,往別人家裏鑽。


    ——沒辦法,鄰居做飯真的好吃。


    他的意誌、胃、四肢已經完完全全屈服了!


    “主人,柏先生在裏麵忙活,你居然偷懶?”納德司剛從陽台澆完花,見徐牧躺在沙發上,痛心疾首地說,“人家上門來做客,你好意思讓對方獨自待在廚房?”


    徐牧歎氣,“我有幫忙,但不小心打碎了幾個盤子,被念也哥趕出來了。”


    他說到後麵,聲音發悶。


    就算打爛盤子,他還能擇菜、切黃瓜絲兒啊,居然就被趕出來了。


    柏先生雖然言辭委婉、神色溫柔,但明顯就是在看大麻煩。


    納德司:“我親愛的主人,你太沒用了。拿出你非要做蔬菜湯的架勢啊。”


    徐牧覺得這話怪怪的,斜睨一眼,“你在說什麽?”


    “你意思是,我要爭著搶著展現我的蔬菜湯廚藝?”


    別了吧。


    雖然和納德司鬥嘴,一直強調自己的蔬菜湯多好喝,但實際上——


    嗯,就是酸辣放得多,開胃罷了,細細探究,毫無水平可言。


    納德司:“……您可真是我的好主人。”


    吃完晚飯後,徐牧癱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眼眸幽深,像在思考什麽宇宙終極奧秘,實則——


    不想動彈。


    好舒服。


    這才是他想要的躺平人生。


    這個世界上,隻有吃好、穿好、睡好,才是人生的終極意義。


    “阿牧,昨天你給我發的模型,我看了看,不算難,周末你有時間嗎?”


    徐牧趕緊點頭,“有的。”


    柏念也微笑,“加上前幾次你給我的題目,到時我一起和你講。”


    “謝謝念也哥。”


    柏念也搖頭,疼惜地摸了摸燁燁的額頭,“沒事,該說謝謝的是我,這段時間你一直陪伴著……”


    “叮鈴叮鈴——您有重要的來訊~請接聽哦~”


    兩人同時一怔。


    徐牧手忙腳亂地起身,“呃,是我光腦的提醒……”


    他往手腕去摸,沒有。


    光腦在房間。


    “我去接個通訊,念也哥你等等。”


    說完,徐牧小跑回房間。


    他快速打開光腦,發現是muw協會那邊的官方電話。


    接通後,裏麵穿來冷冰冰的女聲。


    “我是muw的智能係統管家詹妮佛,主要對接客單售後方麵的情況,今天單號68979客人向我們反饋……”


    徐牧聽到後麵,微微皺眉,打開今天工作的錄製視頻,冷聲說道:“不可能,最後通關後的紫金鑽石我看著他收入包裹的,怎麽可能會沒有?”


    他按了按眉心,“我這邊沒拿,單主有沒有向遊戲客服反應這件事?”


    “有?但是……”


    “我個人傾向是遊戲出bug了,等待那邊的結果吧。”


    “暫時凍結?行,可以,就這一筆對嗎?”


    “嗯,好的,後續如果有什麽情況,我會配合調查的。”


    “好……我知道,行,沒問題……”


    ……


    徐牧和詹妮佛大概聊了二十分鍾,掛斷通訊後,他眉頭的痕跡消不下去。


    他仔細回憶今天的陪玩單,無比確定,那顆鑽石就是被對方收進包裹了。


    算了,先不想這個。


    徐牧記掛還在客廳的柏念也,快步走出去。


    “不好意思,念也哥,讓你久等——”


    客廳一片寂靜,


    柏念也、燁燁和卡朵都不見蹤影。


    “啊,是回去了嗎?”徐牧自言自語,“難道出什麽事了?”


    他發現家裏的門是打開的。


    “應該是有什麽事情吧。”徐牧自己勸服自己,“對,念也哥可能遇到重要的事,見我在忙,所以沒打招呼就回去了……”


    他垂眸,低低呢喃,“明天再去問問吧。”


    徐牧準備關上門,忽然,視線一凝,落在門外。


    等下,這是……


    他大步跨出去,驚喜地說:“兔兔?”


    ——他的兔子主動來找他?


    徐牧很激動,小心翼翼地把垂耳兔抱進懷裏。


    奶咖色的兔子眼皮垂垂,頭歪向一邊,三角形的鼻子聳動,急促地呼吸。


    “你又受傷了……”徐牧輕歎,“還是上次的腳,你也太小心了吧。”


    他以為垂耳兔來找自己,是因為受傷了,想讓他像上次那樣幫忙包紮。


    徐牧對此,也並不沮喪。


    挺好的。


    雖然上次兔子走得幹脆利落,但是受傷了會回來找他,證明對方信任他。


    ——兔子心裏有他。


    徐牧嘴角瘋狂上揚,怎麽也壓抑不住。


    他依依不舍地將懷裏的垂耳兔放置到沙發,對納德司說:“幫我拿藥箱。”


    “好的,主人。”


    沒幾分鍾,納德司就把藥箱拿回來。


    “來,乖乖,不痛哦……”徐牧有了經驗,這次明顯熟練不少,下手也更加大膽,不害怕拉扯到兔子。


    “在哪裏刮到的啊……這傷口看起來還是剛弄的……血紅得嚇人……”


    他如法炮製,先用藥水清理一遍傷口,然後打開紫外線器,照了大概一分鍾,拿治療儀對準傷口,然後用固融膠繃帶覆上一層,隔絕傷患處感染。


    等所有步驟做好,徐牧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放鬆,下巴墊在手背,凝視著垂耳兔。


    眼裏滿是喜歡、憐惜。


    “……是不是不舒服?”徐牧放柔聲音道,“你今天都沒喊一聲,太痛了?還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指腹輕輕撫過垂耳兔的頭頂、後背,像在安撫,又像在試探。


    柏念也現在頭痛欲裂,腦海混沌至極,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他原本在徐牧家坐著,突然,四肢躥上熟悉的痛意,預示著即將不受控地轉換。


    柏念也隻能勉強出聲,喊卡朵把燁燁帶回家。


    他則顫顫巍巍地走出去,渾身使不上力氣。


    不行,在別人家變成擬態……太失禮了,而且……


    柏念也想到上次被青年緊緊抱住的經曆,好不容易忘記的羞恥感盡數湧現,全憑意誌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最終倒在門口,腿剮蹭到新傷口,軟綿綿地躺著,動也動不了,腦子渾噩,無法凝聚起思考的能力。


    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就一會兒……


    柏念也迷迷糊糊地闔上眼,啊,疏忽了,這幾天都沒出現這種狀況,以為磁波治療起效果了。


    果然,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好險不是在上班途中……


    以後醫院開的藥就在上班的時候吃吧……


    等柏念也再次睜開眼,模糊的視野變清晰,是一張放大的臉龐。


    他渾身一僵,為什麽——


    還在阿牧家?


    “你還好嗎?”徐牧發現垂耳兔睜眼了,有點驚喜,音調不自覺升高,但很快,他擔心嚇到對方,壓低聲音。


    “為什麽又受傷了?不小心刮到哪?”


    柏念也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後背一直被輕撫,溫熱的觸感時輕時重,指腹粗糙,摩挲過去時,他脊椎都是麻麻的,泛起若有似無的癢意。


    阿牧……在幹嘛?


    他窘迫至極,恨不得蜷縮起身子,把臉埋進地裏、耳朵裏,但用不上力氣,加之沙發就這麽大,也退不到哪裏。


    徐牧也不要垂耳兔的回答,他知道對方回答不了,說這些有的沒的,隻不過是鏟屎官的念叨。


    兔兔不愛出聲,不愛理人,頗為高冷,但也膽小,喜歡獨自窩在自己的小世界,陌生人太過大膽就容易導致兔子應激,嚇到它們身體出問題。而逐漸親近後,兔子變得溫順,不代表就能肆意撫摸,如果兔子想自己待著,哪怕是主人也無法打擾。


    以上,是徐鏟屎官多年的養兔經驗。


    因此,徐牧已經學會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自問自答,就代表和兔兔一問一答。


    “好可愛啊……”徐牧癡迷地說,“耳朵可愛、爪子可愛、尾巴可愛,全身上下都可愛。”


    柏念也:“……”


    他難以置信地看過去,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徐牧在說什麽?!


    “兔子是全世界最可愛的生物。”徐牧低低地說,“嗯,你是兔子裏最可愛的。”


    “世界上怎麽會有兔子這麽可愛的生物呢?”他像入了什麽邪·教,眼神逐漸狂熱。


    柏念也古怪地看過去。


    等等,徐牧的意思是……


    “我抱抱你,可以嗎?”徐牧快速問,又快速答,“嗯,可以。”


    他將垂耳兔抱在懷裏,暗地裏揉了一把。


    啊,毛茸茸。


    徐牧內心控製不住地呐喊,但嘴角的弧度飛揚。


    他努力往下壓,沒用。


    他還偷偷用手去摸尾巴,捏了捏,好軟。


    柏念也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渾身都在抖——


    被氣的。


    徐牧!你到底在幹嘛!


    徐牧感受到了垂耳兔的努力,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的尾巴太好揉,沒控製住……”


    他嘴裏道歉,臉卻趁機貼在兔子的肚子,蹭了蹭,又立刻撤開。


    “肚肚也軟啊。”徐牧輕聲說,眼神著迷。


    柏念也腦子一片空白,等溫熱的臉頰貼在他的肚子,他第一反應是驚恐,拚命拱起背,害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殘缺。


    “嗯?”徐牧忽然疑惑,他剛才看錯了嗎?


    他伸出手,掰開肚子絨絨的毛。


    柏念也絕望至極,他已經無法計較對方的冒犯,因為比這個更可怕的,是……


    “你有兩套器……官?”徐牧驚訝,居然是一隻雙·性兔子。


    他神色變得嚴肅,畸形往往意味著發育不好,難怪這隻兔子總是受傷,難道有什麽隱藏的疾病?


    “兔兔,你……”徐牧卡住。


    他怔怔地低頭,隻見它灰藍色的眼睛變得濕潤,淚珠滾落。


    一顆接一顆,落在他的手背。


    殘留絲絲溫熱。


    徐牧呆住,幾秒後,他把垂耳兔抱在懷裏,慌張得聲音發抖。


    “別哭啊,別哭啊……怎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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