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句,隻能閉緊嘴唇極力想要控製自己的怒氣,胸腔裏仿佛憋了一口氣,讓他的五髒六腑都被悶的絞痛起來,不得不用手掌撫住心口。


    他微微偏過頭,把眼神移到別處去,落地窗的光,甜甜圈盒,羊毛地毯,隨便什麽都好。tony的呼吸粗重,但又逞強著隻用鼻腔呼吸,絕不張嘴。


    “jarvis,mk7。”


    “sir,可是……”


    “jarvis,我是你的主人,不要說別的。”


    “是……”


    休息室的門鎖上了,但復仇者大廈內所有的智能鎖都又jarvis控製,這並不是一個問題。


    出乎意料的是,tony突然將話鋒轉到了oliver的身上,“你剛才說你認為我該知道這些。那是不是,如果你不這麽認為,我就會永遠被蒙在鼓裏……和這個殺了我父母的人一起……”tony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用什麽詞語了。


    oliver臉色未變,冷靜地看著tony,沒有作出答覆。他承認,他確實是這麽想過,但這話不能在現在對tony說。同時,暗自調動起能力,準備迎接可能發生的變故。


    jarvis,操縱著盔甲飛來,從tony的手掌開始覆蓋。金屬的連結聲在這裏變得格外的響亮刺耳。


    像是不規律的鍾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你永遠意料不到接下來的響聲是何時出現?這讓人不斷的想像、推測、甚至出現幻聽,把整顆心都懸在這鍾聲上麵。


    最後一塊金屬,是tony的麵罩,麵罩哢嚓一聲合上,擋住了他的眼睛,隻剩下兩個發著藍光的光孔。


    第173章 理智與情感


    脈衝炮準備的機械聲敲擊在耳膜上, 讓人詭異地放下了之前準備迎敵時的懸著的心, 但另一種緊張感又隨之而生,如浪潮般, 一浪過去了, 下一浪又接在後麵湧上來, 不斷的拍打侵蝕著海邊的海蝕柱。


    但tony的情緒有些不對,oliver敏銳的發現。他為此偏了偏頭,想要盡可能的接受能力反饋的信息。


    憤怒、失望、不可置信,這些過於激烈的情緒在此時都實屬正常, 但除此之外,oliver還感受到另外一種奇怪的本不該出現在此時的情緒。


    他眯了眯眼睛,正準備對該情緒進行判斷, 異變突生。


    tony的第一炮,是衝著oliver去的。


    這始料不及的攻擊將oliver轟到了落地窗的邊緣。戰鬥的本能讓他迅速反應過來,將用來分析情緒的能力全部轉移到防禦上來,並迅速修復的傷口, 翻了個身,用手臂支撐著身體,正準備爬起來,卻又迎來了下一擊。


    bucky和natasha都愣住了,不明白事情怎麽會出現這樣的轉折。


    但tony並沒有給他們思考或是詢問的時間,他的第二次攻擊直接讓oliver用後背硬生生砸碎了落地玻璃, 從破碎的窗口掉了出去。


    what the ***。這是oliver腦海中僅剩的念頭, 去tmd思考, 去tmd戰鬥防禦,他隻想知道現在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tony的攻擊對象變成他?!


    呼呼的風聲颳得人臉頰生疼,oliver猜現在臉上的肌肉正被強風颳的如水浪般鼓動,重力加速度帶來不斷增大的速度,讓撞在後背上的風,變得越來越強勁。人類的身體本能讓腎上腺素飆升,腹腔極度不適。


    就在他距離地麵隻剩十米,並準備好在一堆斷骨爛肉裏麵把自己拚起來的時候,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金紅色的向下俯衝的身影。


    還算他有點良心。oliver在心裏嘆了口氣。


    ——————————————————————————————————————————


    東風將霧靄吹散,隻留下清晨濕潤的氣息。太陽慢慢的從樹冠頂上升起來,把雲彩、天空、還有葉片染成金色,四周響起接連不斷的鳥鳴聲。


    tony穿著他的盔甲,但頭盔被取下,放在一邊,不協調的頭身比例看起來有些滑稽。他的手裏端著又一盒甜甜圈,不過這次隻是常規版本,上麵撒滿了白色的柔軟糖霜。


    他半躺著用一隻手肘支撐住上半身,將甜甜圈盒子往oliver那邊推了推,“來一個?jarvis說你和nat半夜就離開,早上趕過來之後就衝進我房間把我拉起來。”


    oliver搖了搖頭,他將雙手撐在背後,支起身子來歪著頭,又半眯著眼睛看著遠方緩慢升起的太陽,熱量逐漸使清晨的露水蒸騰,慢慢爬上皮膚。


    tony在oliver摔到地麵的前一秒把他拉了起來,沒有回到復仇者大廈,而是穿過了半個紐約,徑直飛到郊區去,隨便找了一家廢舊倉庫的天台躺下,哦,中途還找了一家剛開門的麵包店,在店主驚訝的目光下買了一盒甜甜圈。


    紐約的天空管製越來越沒有意義了,隻要是個會飛的超級英雄,或者,不會飛但會擋蛛絲的超級英雄都可以自由來去。


    oliver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雖然沒有摔到地上,但是打碎玻璃時玻璃也在身上劃出了不少傷口,即使能夠迅速癒合,但已經流出來的血不可能再收回去。更何況,oliver隻穿了一件短袖t血,而不是作戰服,割傷麵積變得更大。


    住進復仇者大廈之後,沒出任務的時候他穿衣越來越隨便,不過好在這是一件純白的t恤衫,即使沾了點血,也可以笑著說這是新款設計。


    “我有一個問題。”


    “嗯?”


    “如果我沒抓住你,你直接摔在地上,這具身體還能找回來嗎?”


    oliver思考了一下,“可以是可以……隻不過,已經摔爛的血肉沒有辦法再還原,新的身體修復完成之後,依然會在地麵上留下一灘爛泥,骨頭和血肉碎在一起,像是一盆紅色的土豆泥,分都分不開的那種,那會變的……”他皺了皺鼻子,有點兒嫌棄,“非常噁心,我真不希望那一幕在哪天發生。”


    “哦,”tony模擬了一聲幹嘔,“夥計,我在吃東西呢!”


    oliver聳了聳肩,“你當時到底怎麽想的?我的預備計劃中從來沒有一條是你第一個攻擊我。”


    tony把咬了一半的甜甜圈扔回盒子裏,舔了舔嘴巴上的糖霜,“這家店的甜甜圈做的太一般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先攻擊你,大概是因為想到你,傷不了也死不了。”


    “這算什麽理由?”oliver白了他一眼。


    “嗬嗬,難道你想看我攻擊barnes嗎?”tony學著模仿了一下oliver剛才那個皺鼻子的表情,再次得到了oliver的一枚白眼。沒錯,oliver對於tony這種不打一聲招呼,把他從三十幾樓甩下來的舉動還沒有消氣。


    “我的情感告訴我,對,沒錯,他殺了你父母,你可以攻擊他,但是我的理智又告訴我,他是被逼無奈的,他被洗腦了,那是九頭蛇逼他去做的事情;


    接下來,又輪到我的情感上線,你看他多可憐,這個被洗腦了的男人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小鹿一樣,被鱷魚抓住發出尖叫。(你敢不敢用再奇怪一點的比喻——oliver。)你怎麽能忍心,再揭開他的傷口,往上麵撒一把辣椒,或者說,再給他來一刀呢,然後又是理智,不管他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那都是那具身體犯下的錯誤,你有權利這麽做;好了,接下來又是情感,媽的我覺得,我就像是個,在花壇邊數花瓣挑男友的小姑娘。我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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