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讓我怎麽樣?”桑雀麵無表情地問。


    巫良道,“你母親把你隨意地丟棄在外麵,是對你的極度不負責任,你第一次去那邊世界時一定嚇壞了吧,我不知道你母親是不是給你留下了什麽不好的話,但我是你親舅舅,我們是家人,你應該相信我們。有我們的幫助,你可以更好地守護我們的世界,守護你在乎的人。”


    桑雀有些無語,“我剛才在這裏做了個夢,夢見我躺在祭台上,被你們分食了。”


    聽到這話,巫良神色微變。


    桑雀繼續道,“我不喜歡互相試探,我一開始就說了,咱們最好有話直說,既然你不肯說出你們的目的和陰謀,那我來說。”


    “我猜,你們巫氏男人身上這種黑斑詛咒,是隨著本世界黑暗力量的加強而加強的,也就是說,如果本世界的鬼怪增多,你們的痛苦就會加劇,所以你們需要巫女把本世界的鬼怪和黑暗力量全都流放到異世界去,對嗎?”


    巫良雙眼微眯,桑雀知道她猜對了。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桑雀可不相信巫氏這群男人真是為了什麽守護世界,這個理由太假大空。


    他們需要巫女去做這件事,九成九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


    “我原先以為你們總是讓巫女在臨近三十的時候就開始生育下一代,是出於優生考慮,是為了下一代的巫女更健康更強大。可是我做了那個夢之後,我發現你們還藏著更大的陰謀,曆代那些生育過的巫女屍體,最後都被你們擺上祭台分食了吧?你們等不了太久,必須在特定的時間內分食巫女的屍體,為什麽要這麽做?跟你們的某種信仰有關,還是為了你們身上的詛咒?”


    巫良笑了,扶著棺材邊緣後退了幾步。


    “外麵來的那些人,都是你叫來的嗎?”


    巫良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得談了,桑雀從小沒有生活在這裏,是不會接受他們的認知和理想的。


    桑雀沒有否認,“巫女的悲劇,就從我這裏終結吧。”


    巫良繼續笑著,笑容嘲諷,“孩子,你太天真了,你覺得巫氏家族能從戰國時期一直傳承到今天,靠的是什麽?我們是神之子民,是‘永生不死’的,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最終你也會回到巫氏先祖的懷抱中。”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話音一落,巫良眼前的桑雀突然消失不見,陰寒的殺意從他腦後襲來,巫良驚恐地睜大眼,來不及想太多,就聽斷骨脆響,他的腦袋歪向一旁,被桑雀直接從背後扭斷了脖子。


    巫良朝前撲倒,到死都沒想到桑雀會這麽狠辣果斷,而且,她竟然能夠衝破這裏的壓製,她已經成了異世界的走陰人嗎?


    “不想說,那就永遠閉嘴!”


    桑雀曾說過,誰再在她麵前當謎語人,她就弄死誰!


    剛才要不是一直在積攢力量為這一次瞬移速殺做準備,她連前頭那些廢話都不想說。


    這裏的壓製她隻衝破了一絲,實力根本沒有恢複。


    此地不宜久留,桑雀果斷逃離,可是她還沒走出兩步,腳下突然一軟,一隻腳竟然陷入地麵中。


    地麵從縫隙中流出黑色的液體,堅硬的地板變得十分柔軟好似肥肉一樣。


    陰風襲來,周圍所有的蠟燭瞬間熄滅,四麵牆壁上也在滲出黑色液體,表麵石殼裂開脫落,露出下麵黑色的肥肉。


    叫人毛骨悚然的‘咕嘰’聲中,巫良的屍體被肥肉一樣的地麵吞進去,周圍所有石棺都開始傾斜,一點點陷入地麵。


    桑雀驀地想起一本中的場景,想到裏麵描繪的肉芝。


    這該不會就是那種神秘又詭異的‘黑太歲’吧?


    桑雀的腳越陷越深,她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被腳下的黑太歲所吞噬,那就像一個無底的深淵,其中蘊含著難以描述的恐懼氣息。


    黏膩濕滑的黑色觸須從腳下延伸出來,攀附到桑雀腿上,不斷分裂刺入她體內,腐蝕她的血肉,吞噬她的一切。


    整個大廳的地麵都已經變成漆黑的肥肉,裏麵混合著許多殘缺不全的半臉,瞪著眼,眼珠轉動,全都朝桑雀看過來。


    桑雀瞬間頭皮發麻,雙腳被陷,繡花鞋無法使用,她隻能抓出口袋裏的人骨骰子朝遠處一個還未陷進去的棺材蓋丟過去。


    骰子旋轉著,還未落下,竟然就在半空中裂開。


    就在桑雀不知所措時,頭頂發出陣陣崩裂聲,大塊磚石碎裂掉落,天花板破開一個大洞。


    “姐姐!”


    夏蟬的腦袋從那破洞中冒出來,她眉頭緊鎖,一頭黑發電射而來。


    桑雀抬手,黑發纏住桑雀手腕,又繼續延伸到桑雀腰間,夏蟬鼓著腮幫子全身用力,硬生生把桑雀從黑太歲的泥沼中拉出來。


    脫離地下時,桑雀最後朝下看了一眼,大片漆黑粘稠的中,所有人類眼珠匯聚在一起,組成一隻碩大無比的眼珠,緊緊地盯著桑雀。


    桑雀雙腿上遍布被黑太歲侵蝕出的黑斑,如同巫良身上的詛咒一樣,在那隻眼珠的瞪視下,桑雀雙腿肌肉快速萎縮,生出膿包冒著黑水。


    痛苦的感覺帶著恐怖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過,桑雀的視線開始扭曲,感覺纏在身上的全都是毒蛇,揚著腦袋對她吐著信子。


    狂躁弑殺的情緒湧上心頭,促使她去斬殺那些‘毒蛇’。


    但是桑雀理智尚存,她知道這些都是幻覺,她強忍著痛苦和恐懼的雙重折磨,等夏蟬將她徹底拉上去。


    癱倒在一樓地板上之後,桑雀眼前的幻覺還沒消,她雙腿麻痹根本站不起來。


    “姐姐你怎麽樣?”


    夏蟬關切地湊上來,在桑雀眼中,夏蟬就像一團由無數毒蛇聚合而成的人形存在,臉上那些毒蛇全都昂起腦袋,對著桑雀嘶鳴。


    此時一樓的牆壁也開始滲出黑色液體,很有可能整棟古宅都是黑太歲的身體,她在這裏被壓製得很厲害,離開黑太歲的範圍,或許能用山鬼錢的力量淨化雙腿上的黑斑。


    桑雀拳頭緊握,強忍心中恐懼,“小蟬,麻煩你背我離開這裏,盡可能到遠離古宅的地方。”


    夏蟬信心滿滿地拍胸脯,“放心吧姐姐,小蟬會保護你的!”


    夏蟬背起桑雀,桑雀仿佛置身蛇群之中,夏蟬頭發劃過皮膚的觸感讓桑雀渾身顫栗,心中那種想要反擊的感覺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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