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批準了我們的行動方案。”王曲回來的第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章之道則是掏出一張紙錢來,除了陳尋以外的其他七人都是臉色驟變,包括一向清冷的落也不例外。


    隻是一張黃紙銅錢,需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嗎?陳尋不理解了,難不成這網上都能買到的紙錢還是正器、鬼器不成。


    “在這用?”苟聯有些擔心。


    “鬼嬰已經被我們困住了,鬼母雖然沒在學校內,但想必也不會太遠,在這用是最合適的。”王曲的話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辦完事你們就撤了,留個爛攤子給我們收拾嗎?”落不愧是鐵頭娃,總部五王牌之一的隊長,她照懟不誤。


    “引出鬼母就好,見到鬼母自然會滅了引鬼錢,不會有太大影響的。”王曲出人意料的沒有對落強硬,倒是讓一旁聽何許解釋這紙錢的陳尋有些意外。


    “我反對。”落卻是一點麵子也不給:“鬼嬰都已經有了鬼獄,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想過現在的鬼母有多強大了嗎?而且你們憑什麽覺得鬼母距離很近?過往的經驗麽?”


    落的幾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她,她也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兩名隊長:“這裏除了陳尋是個新人,了解的都是些基礎理論,咱們可都是老人了,鬼到底是什麽玩意,咱們心裏比誰都清楚,再說這引鬼錢,滄海市近三千萬人口,是說用就能用的?”


    “落,這是總部下的指令。”章之道拿落沒有好辦法,隻能搬出總部來。


    王曲則是不說話,包括鎮嶽的隊員也一樣,任落說教,也不反駁,就聽之任之。


    一旁的陳尋聽完何許的一些解說後,腦子裏忽然蹦出一個新的想法,但是看著場上有些嚴肅的氛圍,卻又不好插嘴。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此時的落顯然被點燃了導火索,隨時會爆,看見陳尋欲言又止,也沒給好臉色。


    “我忽然有個新的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說出來給大家參考一下。”


    甭管他的新想法是對是錯,在除了落以外的所有人眼裏,陳尋去把話題引開,在這個時候都來的恰到好處。


    章之道點點頭,示意陳尋繼續說。


    “學校鬧鬼,我們所知道的第一個死者是李青青,然後我們所有的行動都是按照李青青是鬼母,孕育了鬼嬰這條線去走的,可如果萬一李青青不是鬼母,而是第一個受害者呢?”


    “這……”


    “嘶……”


    一瞬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是的,包括之前的陳尋在內都把李青青當成了鬼母,所有調查都以此為中心去展開,假如李青青不是鬼母,而是第一個受害者,那鬼嬰鬼母的問題將會更詭譎,更恐怖。


    “能說說你的依據和判斷嗎?”說話的不是王曲,也不是章之道,而是鎮嶽的司馬無敵。


    “剛才何許跟我介紹引鬼錢的時候,更深入的說了下鬼母和鬼嬰,按照我們所知,鬼嬰的孕育時間和行成條件都很苛刻,而且形成鬼獄完全不是這十幾天,三條人命可以達成的。”陳尋觀察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後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明知道前提條件,卻依舊陷入了誤區,一是李青青是第一個死亡的,然後過了不久傳出鬧鬼,二是在學校發現了鬼嬰,三是李青青一案以及後續的命案不清不楚,導致我們把李青青當成了鬼母,再加上鬼母鬼嬰的危害頗大,所以我們沒有去細究源頭:李青青畢竟是大四學生,她有男朋友不假,可她是否懷孕而亡,我們確定了嗎?”


    陳尋的分析不無道理,除了王曲,章之道和落三人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外,所有人都有些疑惑,是的,所有人都默認了一個大四墜亡女生懷有身孕……


    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後,陳尋沒有絲毫自得,反而是有些莫名的悲哀,王曲和章之道的表情是最讓他難受的,這些人在特事處多少年了?自己能想到的問題,他們真的想不到嗎?案子撲朔迷離,民安局那邊遮遮掩掩,再到鎮嶽一行人到來,追本溯源根本無從談起,所有人都被拉著盡快消滅鬼母和鬼嬰去了。


    “嗬……”落輕笑一身,臉上滿是不屑,很顯然她的不屑是衝著王曲和章之道去的。


    將引鬼錢重新收起,章之道的臉上有些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陳尋無法理解章之道為什麽會有這些情緒,但是他知道,李青青等四個女孩的死疑點頗多,章之道也好,王曲也罷,應該都知道些什麽,卻不再提起,想來這應該是總部的命令吧。


    “何必那麽聰明……”何許在陳尋邊上聲如蚊吟,卻一字不落的進了他的耳朵。


    是了,這裏十個人就自己就是個半吊子新人,其他九個人哪個不比自己懂得多,這些東西他們真的不知道不懂嗎?落在這個案子上始終有著不滿的情緒就說明一切了,大家都選擇性忽視一些東西,現在自己把這些東西擺到明麵上來了,逼著所有人去做不願做的事,自以為是的聰明顯得那麽的可笑。


    想通這一點,陳尋的臉色有些難看,落卻是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滿是讚許之色,隨後揚聲道:“鬼比人單純多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呢心思百孔,琢磨來琢磨去的,一點都不好。”


    很顯然,鐵頭娃的這些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陳尋此時也想明白了,特事處說是抓鬼的,但是在國家體係裏也不過是一個組成單位而已,再特殊也離不開政治大染缸,為什麽有人在背後阻撓他們調查?那麽簡單的問題他卻到此刻才想明白,也隻能說他沒有政治敏感度,不適合政治場罷了。


    場麵比之前更尷尬了,陳尋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是鑽進去之前能把落打一頓最好,這小娘皮自己頭鐵,天不怕地不怕,完了把他這個弄不拎清的給架在了火上烤。


    “總部的命令是讓我們用引鬼錢引出鬼母,最快速度解決此案,其他的問題會有民安去解決,我們隻需要按照命令去辦就好了。”王曲的神色有些嚴肅,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出現過一般。


    章之道糾結了一會兒後,重新拿出了引鬼錢,哆嗦著手打響打火機將其點燃。


    引鬼錢燒的很慢很慢,有淡淡的煙霧四散飄去,空氣中有一股特別的味道,陳尋皺著眉,這味道讓他感覺很舒服,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落拉了他一把,帶著他往後退出好遠,匕首握在手中,臉上的表情也是分外的嚴肅。


    章之道拿著燃燒的引鬼錢,直接走進了實驗室大樓,所有人分散開來,時刻注意著外麵的變化。


    章之道退出實驗樓後,耳機裏傳來了外圍人員的各種匯報,滄海大學所在二十公裏範圍內都已經亂起來了。


    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陳尋一直以為自己見鬼頻率夠高的了,沒成想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的鬼物。


    二十公裏範圍內檢測到的鬼竟然多達十幾隻,那這個世界到底得有多少鬼?整個滄海市怕是有不下於百隻鬼存在吧……


    太陽尚未升起,此刻正是一天最黑暗,溫度最低的時候,陳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風漸漸大了起來,風聲中夾雜著一些詭異的聲音,有呢喃,有癡語,還有嘶吼。


    將鐵劍緊緊握住,兩隊十人隱在暗中,隻見一隻有一隻鬼物飄飄蕩蕩的進入了實驗樓中,緊緊半個小時不到,外圍檢測到的十三隻鬼全部進入了實驗樓。


    可一旁的落依然皺著眉頭,臉色不是很好,其他人也沒有絲毫動作,陳尋轉瞬間便想明白了,燒引鬼錢是為了誘捕鬼母,現在監測到的鬼都進入了甕中,兩支隊伍還不出手,顯然目標鬼母並不在其中。


    又是幾分鍾過去,十人慢慢走出陰影,圍在了實驗樓前。


    章之道看了看表,臉上的表情明滅不定:“三十分鍾已到,鬼母未現,事態已經嚴重超出我們的預料了。”


    一向沉穩的王曲也是麵現無奈:“鬼母不在二十公裏範圍內,我們誰也沒想到。”說完這話,他忍不住看了眼陳尋,有些唏噓:“也許小陳說的很對,我們一開始就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別別別,現在這個話題可千萬別扯到我頭上,前麵自以為聰明的提議已經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可沒誰比誰傻多少,特事處也不是光抓鬼的部門,也要被政治權利所操縱,所以涉及敏感的問題以後我不提了,你們也別扯上我了。


    “除了鬼嬰,其他的都滅了吧。”章之道也沒有法子,聲音顯得有些無力:“我繼續上報總部,讓總部重新進行評估吧。”


    “這裏交給我們鎮嶽吧。”王曲說完帶著四個隊員就往實驗樓裏去。


    “咱們去配合民安局做善後工作。”章之道說完看了一眼落,見對方沒反應,也不再繼續說什麽。


    “善後?咱們善後啥?”陳尋和落落在後頭,他沒想明白,方圓二十公裏的鬼全困在實驗樓裏,鎮嶽不就在那善後嗎?


    “引鬼錢把二十公裏範圍內的鬼都招來了,你覺得這一路上它們那麽安分嗎?”落的語氣冷冰冰的。


    陳尋恍然大悟,難怪當時章之道拿出引鬼錢來的時候,落反應那麽大,鬼固定在一個範圍內遊走,破壞是有限的,引鬼錢一出,它們被吸引,這一路上造了多少孽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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