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鬼和陳尋你看我,我看你,就這麽僵持著,但是陳尋的緊張情緒卻是緩和了許多,因為白袍鬼並沒有卸磨殺驢,也沒有感受到它有敵意。


    良久,恢複的差不多了,白袍鬼也動了,隻見它也不再因為射燈直射而有不適,而是提著手中的毛筆快速往薄膜處行去。


    陳尋緊張的盯著它的舉動,畢竟到現在為止,除了那薄膜,他並沒有發現其他出入口,這白袍鬼要是對這薄膜做些他無法意料的事情,導致章之道等人救援不了自己,自己又找不到其他出路,那可就要把自己困死了。


    白袍鬼拿起手中的毛筆在薄膜上開始塗塗畫畫,陳尋萬分肯定它在畫符文,因為自己的鼻血顯現了部分符文,而白袍鬼的筆畫有一部分正順著顯現的符文畫的。


    白袍鬼畫完符文,陳尋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完整的符文圖案以及畫法,他根本沒時間去思考為什麽繁瑣的符文自己能看一遍便記了下來,因為白袍鬼已經踏著水往回走了。


    陳尋有些遲疑,自己還要跟著它往那洞穴去嗎?畢竟一層薄膜之外的章之道幾人還在想盡辦法營救自己來著,白袍鬼可沒時間給他在這發呆,“嗚嗚嗚……”的便呼喚起來。


    “真是瘋了。”陳尋心中念道,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的聽得懂鬼語了?九年製義務教育英語都沒學會,難不成要鬼使神差的掌握一門新“外語”不成。


    看了眼薄膜外那幾個忙碌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丟下背後的氧氣瓶,陳尋隻能跟著白袍鬼走。


    撿回放在岸邊的射燈,回到洞穴,陳尋想著反正這白袍鬼對自己沒威脅,便開始打量起這洞穴來。


    卻不想白袍鬼又跑到洞穴深處,將那石台升了起來,石台升起來不要緊,他還想看看那白袍鬼接下去要幹嘛,卻不曾想之前被自己一人一鬼收服的那黑袍鬼竟然出現在那石台之上。


    “臥槽……”陳尋忍不住罵出聲來,還讓不讓人活了,難不成在河道中並沒有將黑袍鬼關進羈鬼袋不成?


    真是要了老命了,忽然想起賈麗苗,難不成這黑袍鬼也有兩個鬼體?不對,之前這洞穴或是石台有這黑袍鬼,白袍鬼早和它幹起來了,而不是去河道了,那這第二個黑袍鬼哪裏來的?


    陳尋的腦子燒冒煙了也想不出來到底怎麽回事?再把包裏的羈鬼袋拿出來用他也不敢,萬一包裏那半個再跑出來咋辦?


    白袍鬼“嗚嗚……”吼叫著便朝那黑袍鬼攻去,卻不曾想那黑袍鬼猛的閃開,從另一邊下了石台,然後迅速朝著陳尋這邊來。


    柿子撿軟的捏是吧?陳尋朝著極速而來的黑袍服便是一劍劈了過去,卻是劈了個空,黑袍鬼繞開自己從身後的洞口溜了出去,這一下把他給整不會了,這黑袍鬼到底想幹嘛?


    這一次,白袍鬼沒有再去追殺,而是朝著陳尋“嗚嗚嗚……”叫喚起來。


    神經病啊這是,握緊手中的木劍,忐忑萬分的聽從了白袍鬼的召喚,慢慢朝那石台而去。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一步一步踏上了石台,清晰的看到了被掀開的棺材裏幾乎全是水,但卻沒有絲毫異味,真是奇了怪了,再看眼前的供桌,有兩個燭台,一個香爐,按理來說該有一個牌位才是,結果沒有,而是有一個圓盤。


    第一眼看到那個圓盤,陳尋心中便是一驚,圓盤什麽材質他不知道,但是陰陽魚的太極圖他是認得的,太極圖的陰魚上有一顆白色的珠子,而陽魚上的黑色珠子卻不見了蹤影,陳尋第一眼便想到了自己撿到的那顆黑色珠子,看大小正合適,難道自己撿到的是……


    陳尋敢肯定自己撿到的那顆黑色珠子就是來自這副太極盤,可問題是那黑色珠子怎麽跑出去的,是黑袍鬼丟出去的?還是白袍鬼丟出去的?為什麽要把這珠子丟出去?


    “嗚嗚嗚……”一旁的白袍鬼叫聲有些著急,陳尋聽出其意,腦海中過了一遍被扯入地下河道以後發生的一切,選擇相信白袍鬼,便伸手朝太極圓盤摸去,隻是手指剛觸及,太極圓盤便突兀消失不見……


    還來不得驚奇,身體便產生了劇烈的變化,一邊身體如寒冬沐浴陽光,溫暖舒適,而另一邊則如墜入了冰窖般,寒冷刺骨,直達靈魂。


    “啊,臥槽啊……”瞬間跌倒在地的陳尋除了怒吼來緩解身體上的痛楚,別無他法,心中把白袍鬼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老逼登,老子幫你幹黑袍,你就這麽報答爺爺嗎?


    冰火兩重天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這種折磨帶來的苦楚,哪怕隻是一秒陳尋也不想再經曆,身體還微不可查的顫抖著,陳尋的頭腦卻已經恢複了清明,他能明顯感受到體內好像有兩股氣再不斷的循環遊走,難道太極盤跑到自己體內來了不成?


    那黑色珠子不是找不著了,而是跑到自己體內去了,恢複行動能力的陳尋忍不住順著兩股氣摸著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原本一顆黑色珠子讓自己看見了鬼,現在白色珠子連帶著太極盤都跑體內來了,白袍這家夥不會恩將仇報,坑死自己吧。


    想及此,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在一旁看著他紋絲不動的白袍鬼,顯然這呆貨完全不靠譜,但是這一次他是徹底看清了白袍的臉,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看清楚,此刻沒有了幹擾看清了,心裏卻是咯噔一下。


    這白袍和黑袍竟然長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那一身長袍,到底怎麽回事?雙胞胎?


    陳尋的腦子有點宕機,兩個賈麗苗完全一樣,這黑袍白袍長得好像一樣,但是穿著卻不同,那應該不是同一隻鬼,不然也不會爭的死去活來,那隻可能是生前雙胞胎,死後雙胞鬼了。


    雖然這樣想,但是陳尋依舊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想不起哪裏不對。


    “嗚嗚嗚……”白袍鬼呼喚起來。


    陳尋起身,白袍鬼半彎著腰雙手托著毛筆舉過頭頂,這一下徹底給陳尋整不會了,什麽情況,要把毛筆給自己?


    他沒敢伸手,白袍鬼始終保持著姿勢嗚嗚嗚的叫著,似乎在催促一般,一想太極盤都跑自己身體裏去了,還差這麽一支筆嗎?想及此,陳尋便慢慢伸出了手。


    第一次和白袍鬼如此近距離接觸,賈麗苗也好,黑袍鬼也好,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陰寒之氣,而這白袍鬼卻絲毫沒有,反而有一股中正平和之氣,陳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可是這種感覺卻真真切切的存在。


    接過毛筆,白袍鬼又“嗚嗚嗚……”的叫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愉悅,愉悅?把筆送給了自己它反而很開心了,這是什麽情況?


    白袍鬼之前的一係列舉動陳尋還能理解邏輯,在河道逼著自己跑來洞穴應該是為了自己不被黑袍鬼所害,毛筆蘸了那不知名的液體後帶著自己回頭去幹黑袍鬼,是為了加深符文的力量,這是他的判斷,具體對不對他無法確定,估計差不多就應該是這麽回事,那讓自己的身體吸收太極盤,再給自己毛筆又是要幹嘛?


    這裏開始陳尋是已經徹底糊塗了,可是白袍鬼的叫聲又響了起來,隻見它已經下了石台,跑到了一副骸骨前。


    陳尋此刻已經根本不怕這白袍鬼了,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比賈麗苗更好的鬼,賈麗苗雖然沒害自己,但是卻用小拳拳錘過自己胸口,白袍這老哥又是罩自己又是給自己送寶貝,除了沒賈麗苗好看,做人,不對,做鬼比賈麗苗靠譜多了。


    骸骨穿著破爛的長袍,有一把劍丟在一旁,在燈光下這把劍竟然沒有絲毫的鏽跡,還有一股氣在劍身流淌,先是感受到白袍鬼那中正平和之氣,現在又感受到這把劍的氣,難道是和體內的太極盤有關?


    撿起劍,將木劍和毛筆都放進背包裏,白袍鬼又跑到了另一副骸骨前召喚他……


    洞穴裏共有七具骸骨,除了那把劍,還撿了一卷竹簡,一個金缽……雜七雜八共十一件正器,將東西都塞進背包裏後,陳尋又對著一副骸骨拜了拜,嘴裏說著得罪了勿怪勿怪的同時將殘破長袍扯了下來,一溜煙跑到那石台上,將香爐和兩座燭台都包了起來掛在胸口。


    “嗚嗚嗚……”白袍鬼的呼聲顯得很是不滿,卻也沒阻止他,而是也來到了石台上衝著他繼續嗚嗚叫的同時移動到了棺材邊。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鬼了。”陳尋一邊誇獎白袍一邊將手中的長劍慢慢伸進棺材內。


    白袍也好,所有的器也罷,他都能感受到其身上不同的氣,可這一棺材的不知名液體,他卻什麽也感受不到,章之道說過,產生鬼的屍體所產生的屍油是製作白燭和畫符的重要原料,之前白袍鬼也是蘸了這液體才跑去畫符的,說明這液體必然有屍油成分,那為什麽不但沒有任何異味,還感受不到氣?


    難道是年代不同,所使用的東西是不同的?這一棺材液體並沒有屍油成分?搞不懂也沒時間給陳尋去搞懂,白袍鬼的“嗚嗚”聲已經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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