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無限寶石的加持,他也未必能安全地進入她的思維去整理她的記憶。


    這是個複雜又很麻煩的問題。


    但他卻對此隻字不提,隻是問,“莉澤很想記起來嗎?”


    想嗎?


    回想起那種心有餘悸的痛苦,她捏緊了手。


    不想嗎?


    你不想知道嗎?


    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嗎?每次看見韋德,無論他說什麽,你都會很高興,你們早就認識了吧?


    難道不想知道和他的過去嗎?你也捨不得吧?雖然他沒有說,但是你也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隻有他記得一切的這種寂寞吧。


    沒有再說話。


    莉澤的表情看起來很糾結,還嘟著嘴小聲地說,“……最煩了,還是最喜歡查爾斯了。”


    男人失笑,停了下來,示意小女孩蹲下來。


    她果然蹲下來,柔順的雪白長發落在了地板上,從他的角度看,她那樣嬌弱地在他麵前,抬頭看他的神情太過專注了,無意識地露出瑰姿綽約,那雙水汪汪的墨綠眼眸,映照著他一個人。


    真的,太容易獲得別人的喜歡,僅僅是一個神情,就這樣撩動人心了。


    他遵從自己的心,將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她頭上,輕柔地撫摸著她,她愜意地眯起眼睛,在他的手掌間蹭了蹭。


    溫順的樣子太討人喜歡,任誰也無法抗拒。


    “莉澤,不……”


    還沒有說完。


    小女孩也沒有睜開眼睛,卻很快打斷他,“可莉澤就是要說,喜歡喜歡喜歡,怎麽樣?”


    說叛逆有些失真,她隻是貪玩些,總愛和人反著來,像個搗蛋鬼。


    不讓她做什麽的話,她就越想去做,即使是原本對她而言無趣的事。


    所以她說喜歡,也是因為這樣。


    即使這樣安慰自己。


    他的手指頓了頓,略過了這個話題,真要和小孩深究的話,隻會更清楚明白她說的喜歡有多淺淡。


    “莉澤以後想去哪裏?”


    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有些疑惑,“什麽?”


    像是忽然理解了,她鼓著嘴,賭氣道,“為什麽要趕莉澤走,莉澤不可以留下來嗎?查爾斯太壞了,這才多久就已經想莉澤走了,明明,那些幼稚鬼都能留下來的。”


    他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如春風拂煦,帶著骨子裏的優雅。


    這樣的笑容,莉澤也看呆了一秒。


    但幼稚鬼莉澤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幼稚鬼,依舊委屈,“不要,不要,查爾斯,不要趕莉澤走。”


    查爾斯如大海般的眼睛裏還藏著笑意,“隻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待在這裏。”


    莉澤看著他的眼睛,被美色迷惑地忘記了回答。


    這個男人太好看了。


    莉澤一定要……


    把握時機!!


    ☆、35


    莉澤忽然問,“一直待在這裏,是永遠的意思嗎?”


    查爾斯看著她,一時間沒有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仍然溫文爾雅,一雙如大海般的蔚藍雙眼,專注又溫柔,“是的。”


    莉澤是個古靈精怪的搗蛋鬼,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沒什麽特別的,而且這個貪玩的幼稚鬼,也不太可能一直待在澤維爾莊園,畢竟澤維爾莊園是一片平和的淨土,而她,是殺戮。


    她的眼睛眨了眨,自從醒來以後,就歸為純碎的墨綠色,很漂亮,沒有往日那樣太過濃墨重彩的瑰麗艷絕,這樣幹幹淨淨的,就很好。


    況且,異瞳看起來雖然是兩者之間的製約達到平衡,但凡是自己身體裏有另一個人想控製自己,這樣的感受也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可是這個小女孩……


    醒來以後似乎和以往一樣乖張。


    她俏皮地勾了個甜蜜的笑容,臉頰上的酒窩讓她更添魅力,真是個漂亮到過分的女孩。


    “永遠。”


    她重複著,“永遠嗎?”


    惡作劇小鬼靠近他,眼睛傾瀉而出的是,無人窺見的極光,太讓人驚艷,也太過攝人心魂。


    已經超過了安全範圍了,這樣隻會讓他心跳加快,很不好,讓他有種無法克製的錯覺,可他卻沒辦法說拒絕。


    她迷人的笑容就像是一個陷阱,一點一點引誘人進入,深陷。


    “可是查爾斯也會死啊。”


    嗓音清甜,如同蜜糖一樣,比欲望天使更讓人沉醉。


    查爾斯承認,自己的自控力不夠好。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孩的魅力了,像毒/藥,像鴆/酒,像罌/粟。


    而且隻是輕佻地引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影響。


    被保護得太好了,所以太過肆無忌憚了。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不僅自我保護能力非常出色,就連身邊也總不會缺乏護花使者。


    他很清楚這一點。


    最初就知道了。


    他也警告過自己,不要深陷,不要深陷。


    可是。


    他望著她勾人的酒窩,她此刻靠得很近,雪白的髮絲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像貓兒的爪子一樣,很輕地在他的心上撩撥,甚至不出意料地聞到了她身上的甜蜜氣息。


    他微微垂下眸,“每個人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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