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生真美麗。


    無盡的災難,將伴隨我的永生。


    一段記憶:


    女孩問正在吃墨西哥卷餅的男人,“我明天可以不去上學嗎?”


    “甜心,雖然哥能理解小孩對學校的天然畏懼,哥懂,就像哥天生害怕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爆哥這完美誘人的菊花一樣,這真的會非常糟,雖然哥沒試過這種,不過哥堅信這一定和觀賞在運動場上揮舞跳動流汗的媽媽桑一樣糟糕。”


    男人吃著卷餅,分神看向女孩,像是忽然來了興趣,提了個許多家長都對自己小孩提過的問題,“不如甜心告訴哥,在學校發生了什麽讓你不想去學校,哥保證能把欺負你的混蛋小男生們打得叫死侍爸爸牛逼。”


    女孩端著馬克杯喝了點裏麵的熱牛奶,嘴邊還沾上了點白色,一圈奶鬍子,更像隻小奶貓了,可愛得讓人想幫她順毛,聲音還帶著點軟糯,“有的同學在認真學習,有的在欺負低年級生,有的在睡覺,還有的想邀請我去他們家玩,但我拒絕了。”


    男人吃墨西哥卷餅的手頓了一下,“那甜心今天有聽老師的話嗎?”


    “沒有。”


    “那甜心今天有完成作業嗎?”


    “沒有。”


    “那甜心今天有和同學打架嗎?”


    “沒有。”


    “那甜心每天都做些什麽?”


    女孩被問得莫名其妙,墨綠色的眼睛奇怪地看著他,“我在等你接我回家啊。”


    眼前的紅光逐漸失色,被琴擊中的死侍因為意識的消失而倒在地上,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男人,就仿佛隨著那片火舌一起被這危險神秘的深海吞噬。


    夜行者帶他們回到陸上,他能夠將人帶到任何他去過的地方,但他卻帶不走死侍的靈魂。


    在爆炸的那一刻,死侍的靈魂也隨著爆炸一起,化為灰燼了。


    史蒂夫和托尼沉默著,兩人對視了一下,一種說不清楚的死寂在蔓延。


    因為莉澤向他們展示自己的自我癒合,他們的疏忽與大意,讓一個無辜的,向他們求助的女孩,喪失了自己鮮活的生命,她還這樣年輕,她甚至剛剛成年,一個漂亮女孩在自己最美的時光離開,這樣的結局太過沉重。


    明明上一秒還在說著,“我不想死”,下一秒就被火舌吞噬,上帝為什麽不憐愛這個小女孩,她好不容易取得一點信任才能向他們求救,已經有了長久的囚禁,為什麽還要奪走她的生命?


    澤維爾莊園。


    “死掉了嗎?”


    查爾斯的聲音很輕,話畢還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這樣瑰麗的女孩,也還是會落得這樣的結果嗎?


    查爾斯按著輪椅上的操控器,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速度很慢,他的眼睛注視著離他很近的,莉澤的房間,房門還大大的敞開著,房間裏未折的床被似乎還在提醒著莉澤曾經的存在。


    生命的流逝是這樣令人措手不及。


    在上帝麵前,一切力量都變得蒼白無力,死亡是沒有人能抗拒的。


    史蒂夫換上日常的服裝,回到自己的住處,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安靜地坐了一會後,又出門來到每次回家都會路過的一家寵物店。


    店長是個非常溫柔的紳士,正詢問他需要什麽樣的寵物。


    史蒂夫的腦海裏忽然湧現出坐在斯塔克大廈裏,晃著白皙修長的腿,眼睛裏寫滿了散漫的女孩。


    他沉默了一會,問道,“有布偶貓嗎?”


    “是的,先生,有一隻剛出生三個月的幼貓。”


    年幼的布偶貓仿佛感受到這邊的談話,從自己的窩裏麵爬了出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史蒂夫,毛茸茸的尾巴還在歡快地搖晃著。


    史蒂夫的目光和年幼的小貓交匯,他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柔軟又忽然堅硬。


    死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雖然那藥劑隻有一個小時的效果,但出乎預料的,他沉睡的時間有些過於久了。


    他毫無徵兆地醒來,也毫無徵兆地離開了澤維爾莊園。


    他回到了和莉澤一起居住的房子,房間裏還殘存著莉澤的甜膩氣息,就仿佛女孩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他脫下紅色緊身服,在浴室裏沖澡,霧氣氤氳,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視線有些模糊,但仍然能看清那英挺的麵容,不再是難看的疤痕,便又想起那時渾身被血液清洗時的情景,心有些隱隱的鈍痛。


    他很快洗完澡,擦幹身上的水珠,卻沒有換上衣服,而是徑直來到莉澤的床,掀開柔軟的棉被,躺了上去。


    一個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就這樣蜷曲著自己的身體,窩在那小小的軟軟的床裏,肌膚和棉被親密接觸,就仿佛在和曾經躺在這裏的女孩接觸一樣。


    這是莉澤的氣息。


    接下來的兩天,死侍沒有離開這個床一步,緊閉著雙眼躺在裏麵,仿佛受傷的野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但他在第三天的早上忽然睜開那雙已然失色的雙眼,他終於起身,找到自己的艾德曼武/士/刀,來到浴室裏,將門關緊。


    他舉起刀,一次又一次地,砍向自己的身體,利落幹脆,就像自己每一次砍向敵人一樣,飛濺的血液四處噴灑,整個浴室仿佛一個兇殺現場一樣髒亂不堪,血腥味濃重粘稠,血液如火舌一樣瀰漫整個浴室,幾乎變成了一個紅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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