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烤麵筋~,烤麵筋啦~彈牙可口的烤麵筋,大家快來看快來買啊,好吃不貴,真的實惠,大家快來買啊~”


    有劉大炮的關照,以及孟義幫著忙前忙後的忙活,這店麵從盤下來到開門三天時間就給搞定了,洗麵筋和烤麵筋這玩意本來也沒什麽難度,王家村眾人也都已經掌握了。


    就是這投入成本著實是不小,這店麵也不可能租,光是這麽個小房子就花了八百多貫才買下來,麵粉以及烤麵筋必備的孜然在這個時代也都不是什麽便宜玩意,七七八八的備好貨,一千貫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都是普通的鄉下人,這一千貫打個噴嚏就全花了了,心裏一個個的全都老沒底了,不誇張的說,這家小小的麵筋店,就是他們全村兩千多老弱病殘孤兒寡母的後半輩子的全部希望。


    那自然是怎麽重視都不為過的。


    負責吆喝的乃是一對十分漂亮的孿生姐妹花阿麗和阿香,也是王家村的村花,難得的是還長了一對雙,是整個高郵都頗有名氣的一對大美女。


    早就有過不少的土豪劣紳看上過這一對,打算一並收回家中做侍妾的,幸虧姐妹倆的母親是個剛烈且極不好惹的女子,多少個登徒子都是被她用鐮刀給砍出去的。


    原本這王母是說什麽也不同意讓姐妹倆來賣這烤麵筋的,畢竟即便是這個還沒有被程朱理學糟蹋過的時代,未出嫁的少女拋頭露麵也是不太妥當的。


    然而那王家村的村長著實是個道德綁架的高手,七十多歲高齡的老頭,領著好幾十個大老娘們去他們家堵門的勸,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這阿麗阿香要是不肯賣這麵筋,他們的生意就會不好,就會賺不到錢,公廨錢還不上,全村人就得賣房子賣地賣孩子。


    二十多個大老娘們七嘴八舌的有些說軟話,有些說硬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就好像這一對兒雙胞胎若是不肯出來賣烤麵筋,就是全村的罪人一樣。


    老太太拗不過,也知道眾怒難犯的道理,卻也是在這小店開張之前特意托村長幫忙成功的見了劉大炮一麵,一見麵就給劉大炮跪下了,整得劉大炮莫名其妙的。


    而老太太的請求也很簡單,她也知道這一對雙胞胎招人惦記,隻是希望劉大炮能夠幫忙看顧,不要讓城中的權貴看上拐了回家做妾。


    老太太說這輩子也沒什麽別的念想了,就是希望這一對姐妹花都能嫁到一戶正經的,最好她們倆也歡喜的人家去,有沒有錢都不重要,能夠明媒正娶就好。


    劉大炮對此也是苦笑連連,甚至對那村長也是在心裏暗暗的有些埋怨,畢竟,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捉錢人而已啊,這揚州城作為全國除開封之外的最大城市,達官顯貴遍地都是,有十幾戶人家是連知府大人都輕易不敢招惹的,他又算個老幾?


    也隻能是保證盡力而為了,當然,若是倆女孩子被這揚州城的花花世界迷昏了眼,自願要嫁給某個公子哥為妾,那他就真沒辦法了。


    兩女孩都是上等的姿色,單拿出來放在青樓裏也是可以做一做花魁的位置的,更何況這一對雙兒的亭亭玉立了。


    這等質量的美女當街攬客,但凡是個男人路過總會不自覺地看一眼的,朱雀大街上居然賣小吃,這事兒的裏外裏也確實是透著新鮮,自然就要忍不住過來看一看了,走過來一聞這玩意還挺香,價錢雖有小貴,但東西確實也是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十之八九也就買一串嚐嚐了,嚐得好吃,有些人還會多買幾串。


    新開張的鋪子,沒一會兒的功夫,門口便已經長長地排起了隊,讓原本還有些緊張,見到生人也會不好意思甚至手足無措的姐妹倆人的臉上頓時就樂開了花,這一忙活起來,卻是也顧不上羞怯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借著買麵筋的這個功夫順便搭訕一番,想與這一對賣麵筋的美女雙胞胎說兩句閑話。


    但由於這店麵的後廚人還挺多,倆美女隻負責賣並不負責烤,基本上輪到每個客人的時候也就幾秒鍾,說不上三兩句,她們自然也就笑著應對了。


    大體問題上也差不多,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無非也就是多買幾串能不能便宜一點,你們為什麽可以在朱雀大街開店,衙門不管麽,之類比較常規的問題,偶爾有人問一下她們是哪來的這種問題,就算是比較大膽的了。


    大多數人買了烤麵筋吃完之後也都是要誇獎兩句的,吃了沒見過的東西,多留下來嘮兩句,問一下這東西是什麽做的之類的問題,倒也是人之常情,隻要不影響後麵排隊的人買東西,一般兩姐妹也都會笑嗬嗬地回答。


    但有些男人買了東西吃了麵筋之後卻賴在攤子周邊嘮起來個沒完,這就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而妹妹阿香一般這個時候就直接冷著臉不搭理人了,若是來搭訕的人再自討沒趣,則會直接揮手趕人,目前為止倒是還沒碰到那死纏爛打胡攪蠻纏的。


    姐姐阿麗則似乎比妹妹更聰明一點,若是遇到話特多的,也不知道這醉翁之意是在哪裏的,也會笑嘻嘻地多跟他嘮一會兒,卻是一定要趁這一會兒功夫多賣他幾串麵筋,或是支他去店裏買生麵筋的。


    有的那客人實在買得太多,吃不完,她還會幫客人吃幾串,當然,錢是照收的。


    若是遇到那話多,卻連多買幾串烤麵筋都墨跡的男子,卻又會直接變臉,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往往幾句話就能把人說得掛不住臉,灰溜溜地走了。


    十五文錢一串的烤麵筋,後麵的生麵筋80文一斤,這價位真不能說是便宜了,這阿麗和阿香卻能一直賣一直賣根本都停不下來。


    連帶著在此幫忙一直收錢找錢算賬的孟義甚至都沒功夫抬頭鬆快鬆快脖子,緊忙活累得夠嗆。


    沒多大一會兒,那孟義的麵前專門用來收錢的兩個碩大的籮筐,居然愣是生生給裝滿了,出身於商賈之家的孟義稍微估算了一下,這裏頭大大概就有三四十貫之多了。


    忍不住微微咋舌道:“這錢來的,簡直就跟撿錢似的。”


    一想到這麵筋這玩意居然是黑心熊這個幫派老大鼓搗出來的,更是忍不住心中驚歎不已,心中頗湧上來一些很複雜的感慨。


    聽說,這王家村也是欠了公廨錢沒還的。


    如果,那天來收賬的不是過江龍而是黑心熊本人,事情是否會變得完全不同?


    黑心熊既然有這等點石成金的手段,為什麽就不肯稍微指點一下我的父親呢?


    老實說,他現在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黑心熊是個什麽感覺了,在此之前,卻是從沒想過仇恨與感激這兩種情緒居然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事已至此,他隻能去將全部的恨,都投射在過江龍一個人身上,可是黑心熊說的、做的再好,也終究是那過江龍的大哥啊。


    黑白陰陽臉是生意場上非常常見的套路,常見到他雖然隻有十三歲,也是很清楚的知道的,誰又能說得清,那黑心熊和過江龍,到底是不是在有意打個配合呢?


    再看王家村那邊,因為店鋪開在朱雀大街上的緣故,總有人問他們為啥能在這開店,這阿麗和阿香姐妹倆總是很自然的就說多虧了熊爺寬限雲雲,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身後的房子裏,那些賣生麵筋的,以及那些在烤麵筋的村民們在一邊幹活一邊聊天的時候黑心熊也是個在他們的話語中被提到頻次很高的,提起來的時候也全都是一片溢美之詞。


    就好像在他們的嘴裏這黑心熊不但不是什麽凶惡的,放印子錢吸血的社鼠,反而是個大慈大悲的活菩薩一般。


    也不想想,若非是他們村情況特殊,全村男丁全部戰死的這個事兒本身足夠悲壯,幫助他們符合大義,僅憑他黑心熊這朱雀大街上開個門臉怎麽可能會這麽容易?


    這事兒稍微加工一下,就能把功勞讓給知府大人,將來他升官之後都能流於廟堂傳為美談的啊!


    這事兒辦的,黑心熊並不是在揚州府搭人情,而是賺人情的啊!


    這麽一想,這孟義卻是更吃味了,看著這阿麗和阿香,以及王家村其他人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忍不住就是一陣陣的醋意翻湧,推人及己,更是又忍不住自哀了起來。


    說來,他那個瘋了的娘,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呢,嚴格說起來他本該在家中披麻戴孝才對的。


    抬頭,見這麽半天了那排隊的行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後麵排隊的人雖然已經看不見這對姐妹花了,但大家看到朱雀大街上開店了,本來就會好奇,一看這麽多人排隊,在湊熱鬧的心態下,有些人連這店麵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就也加入了隊伍中去了。


    忍不住皺眉對雙胞胎姐妹道:“麗姐香姐,這樣不行啊,排隊的人太多了。”


    阿香聞言笑著道:“是啊,排隊的人可真多,我接錢接得手都酸了。”


    孟義皺眉道:“我不是說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排隊的人太多,已經影響這朱雀大街的交通了。”


    “要知道,朱雀大街上之所以不讓開店,不許擺攤,就是害怕人太多阻了交通,因為這條道總有衙門中的老爺、胥吏、以及城中貴人的車架通行,熙熙攘攘,不但有失朝廷體麵,也會耽誤了通行的速度,甚至可能會耽誤了衙中的事務。”


    “咱們開的這店本質上還是不合法規的,隻是因為熊爺在衙門中打了招呼,所以沒人會管,但若是現在恰好有貴人出行,咱們擋了人家的路,碰到那大度的可能還好說,說不得還會停下來跟咱們買兩串麵筋嚐嚐,可若是碰到那脾氣不好,心情不好,或是喜歡擺威風的呢?萬一惹了誰的不快,借此事去向揚州府施壓,熊爺又如何保得住你們?”


    倆人一聽頓時也嚇壞了,要知道他們王家村用來做本金的一千貫雖然說不上是全副家當但也相差無幾了,若真的因為這個鋪子被關掉,那豈不就是要命了麽?


    阿麗好奇道:“不是說,城中的貴人也要給熊爺一點麵子的麽?”


    孟義隻得苦笑,這話他作為劉大炮的弟子就不好接了。


    江湖上瞎傳罷了,真正的頂級權貴麵前黑心熊算個什麽東西,真要是誰都給他麵子,他也不會孫子一樣的給人家滿城找一條寵物狗了。


    “那,那現在怎麽辦啊,他們這麽多人排隊,咱們總不能不讓人家排吧。”


    孟義想了想道:“這樣,就跟大家說,每人限買一串,買多了不賣。”


    “麗姐,尤其是你,不要和客人再聊天了,讓他們每人買一串,買了就趕緊走,別都在這堵著。”


    做妹妹的阿香聞言點了點頭,做姐姐的阿麗聞言卻頗有些不高興地撅嘴道:“這樣,會少賺很多錢的。”


    “麗姐,做生意講究的是細水長流,今天生意之所以這麽好,是因為大家沒見過這東西,圖個新鮮,一口氣買得太多,豈不是很容易就吃膩了?”


    “再說這烤麵筋,更多的隻是為這麵筋做個宣傳,生麵筋才是咱們賺錢的大頭,這烤麵筋賣得太多,說不定反而會擠壓咱們賣生麵筋的量,因小失大,若是萬一因為這排隊太長而惹下禍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阿麗聞言噘嘴道:“這麽好吃的東西,誰會吃膩呢。”


    阿香則更識大體地道:“小孟說得很有道理,阿麗,咱們就聽小孟的吧。”


    “那好吧。”


    孟義遂跑到了屋裏,從後廚拿過老大一把的烤麵筋,跑出來喊道:“各位鄉親父老,本店今天新開張,實在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捧場啊,我代表我們王家村謝謝您諸位了。”


    “然而我們準備倉促,生的麵筋雖然有的是,但調料準備的卻是不足,隻能和諸位說抱歉了,這烤麵筋今天隻能是一人賣一串了,各位,對不住了,還請各位鄉親父老海涵啊。”


    說著,卻是直接拿起手裏的一大把烤麵筋朝著隊伍一人一串的發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就往人家手裏塞:“勞駕您那邊交錢,十五文一串,謝謝。”


    一邊發還一邊道:“您各位也可以留下您的門貼,什麽時候要吃,我們可以差人給您送家裏去,考好的麵筋是十五文一串,生的麵筋是八十文一斤,送貨上門啊。”


    這麽一發,這兩姐妹卻是成了純粹的收銀員了,一人十五文,倒也沒什麽可墨跡的,就連搭訕的時間都不給了,這原本擁堵的隊伍,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了下來。


    有的人吃了一串覺得不過癮,想了想,便也隻能進屋去買生麵筋回家自己做去了,卻是真的如那孟義所說,烤麵筋賣得少了,生麵筋卻賣得多了。


    隊伍中,一雙陰狠的眼睛在看到孟義出來發烤麵筋的時候猛地就收縮了一下,正是孟忠。


    本來,他今天隻是來踩點的,沒想真的搗亂,隻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看到孟義,卻是也顧不得什麽踩點不踩點的了,忍不住出聲道:


    “呦,這不是孟義孟大少爺麽,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給這樣一家小店當夥計了?”


    孟義聞言,自然也就看到了孟忠,一刹那眼珠子都紅了,幾乎立時就有一股,想用手中烤麵筋的竹簽子插在他脖子裏插死他的衝動。


    “幹嘛,哎呦呦呦,你幹嘛這麽看著我,你不會是想殺了我吧,哎呦我好害怕啊,好害怕啊,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是想殺人啊。”


    孟義聞言,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忍了。


    倒也不是多麽的顧全大局,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憑自己十三歲的小身板子不可能打得過這孟忠一個成年人。


    當然了,店裏麵,後廚裏,有好幾十個王家村的寡婦,但孟義認為自己一個外人,這些寡婦們未必就樂意幫忙,而且因為自己的私事兒連累人家也不合適。


    開門做生意呢。


    這麽多正在排隊的客人還在看熱鬧呢。


    當下,死死地攥著一根麵筋,卻平靜的交到了孟忠的手上:“您的烤麵筋,誠惠十五文錢。”


    孟忠接過烤麵筋的時候也愣了一下,卻是真沒想到這孟義居然忍得住。


    然後貼著孟義的耳朵說了一句:“我睡了你娘。”


    哢嚓。


    因為手上太使勁,手裏的那一把麵筋,被他捏斷了一根。


    然後,孟義深深地看了孟忠一眼,麵無表情的,將那根斷掉的麵筋兩大口就吃了,而後不去理他,轉了個身繼續發烤麵筋去了。


    孟忠見狀,卻是反而不淡定了。


    他居然不生氣?


    他怎麽能不生氣呢?


    他憑什麽不生氣?


    卻是一把將手中的一串烤麵筋狠狠地扔在了孟義的頭上,喊道:“見了你爹都不打一聲招呼麽?”


    這在外人的眼裏都已經是存心找茬了,一塊排隊的客人紛紛都皺起了眉,從後廚裏也走出來一名壯婦和一個老頭,手裏麵一個拿著菜刀,一個拿著鐮刀道:“小孟,發生了什麽事,這人是誰?”


    孟義卻是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你十一歲時被我父親收養,養了你十三年,我們家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就算現在我們家出了事,家道中落了,可你走了也就走了,為什麽還要找我的茬呢?養你十三年,養的是一條白眼狼麽?”


    這話,他說的很大聲,大聲到至少附近排隊的客人都聽得到,讓排隊來買麵筋的客人聞言都忍不住紛紛皺起了眉,看向孟忠的眼神也變得厭惡了起來。


    孟忠卻好似被說到了痛處一般,神情都變得猙獰了起來,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是你,搶走了他們對我的疼愛,你出生之前,他們是拿我當義子來養的,我也是拿他們當我的親生爹娘,但是他們有了你之後,就全都變了,全都變了!”


    “六年前,掌櫃的出差去外地,買回來好些個我都沒見過的珍惜果子,結果他都給你吃了,你明明吃不了那麽多,我管你要,可是你說那都是你的,一個也不肯分給我,還讓我守好自己當夥計的本分!”


    “五年前,我為掌櫃的進貨冒著大雨奔波從杭州城往返,回來後我就發了高燒,可是結果呢,你娘隻照顧了我一會兒,隻給了我一點錢讓我自己去看郎中,就因為你那會兒換牙,她害怕你哭了,他們就都去安慰你去了!”


    “還有三年前,過年的時候你放炮,燒壞了我最喜歡的袍子,那袍子是我拿了工錢後你娘親手給我做的,你憑什麽燒?事後他們說你了麽?沒有,根本沒有,根本就沒人關心我的感受!”


    “這麽多年了,我為了貨行出生入死,盡心竭力,可他們再也沒關心過我,你娘也再也沒抱過我,他們的心思全都花在了你的身上,憑什麽!就憑你是他們親生的麽?!”


    孟義聞言,目瞪口呆。


    說實話有關於孟忠的事兒他想過很多,卻是從沒想過,居然是這麽荒謬的原因。


    事實上這孟忠說的這幾件事兒,可能是因為當時太小的緣故,他其實一件也不記得了。


    一旁的一名女客人都聽得無語了,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不然呢?”


    孟忠惡狠狠地瞪向那個客人。


    那客人聞言也惡狠狠地瞪向孟忠。


    “我們家的事兒,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然呢?人家爹媽對親生兒子比對你這個領養來的夥計更好,這還有錯了?”


    “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情況,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在這胡說八道,你憑什麽!”


    “嗬嗬。”


    孟忠聞言,一時間惱羞成怒,卻是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掄圓了一個大耳刮子,狠狠地拍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


    那女客人顯然也不是好惹的,當即便伸手打了回來,然後,倆人就打成了一團。


    孟義都看得懵逼了。


    什麽情況啊,怎麽他倆還打起來了?


    再然後,孟忠突然感覺到後脖領子一緊,整個人居然被提溜著給拎了起來,一回頭,隻見一個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國字臉壯漢正一隻胳膊抓著他,就像拎著一隻小雞。


    “放開我!你特麽誰啊,憑什麽多管閑事?信不信我找人事後弄死你啊!”


    “我叫邱炎,是揚州城的不良人,我等著你弄死我。”


    說完,抓著這孟忠像綠巨人摔洛基一樣狠狠地將人給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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