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月第三次見到小波家人,沒想到是在生孩子這天。


    小波父母都過來了。


    小波父親跟小波去了遠處說話。


    小波母親一直陪伴在言昭月身邊。


    言昭月肚子抽著痛,她低頭還能看見肚子上一隻小手在撐她肚子。


    不知道小波母親對著小波跟他父親說了什麽,兩條人魚鑽入水裏麵不見了。


    這邊言昭月痛得快暈過去,耳邊傳來輕快歌聲。


    不知道怎麽回事,肚子上的痛感淡了幾分。


    淡了幾分後,言昭月就發現自己餓了。


    “好餓,小波,我好餓。”


    她抬起頭看去,發現小波不知道去哪了。


    言昭月想跟小波母親說她好餓。


    可惜小波母親好似聽不懂,嘴裏麵叭叭叭說了一堆,也是她聽不懂的話。


    言昭月不知道痛了多久,她隻感覺自己越來越餓。


    餓得頭冒金星。


    撲哧兩聲。


    小波跟他父親鑽出水麵。


    一人拖了一條大魚,比上次做魚丸子那條魚還要大。


    言昭月看見直接撲過去抱住魚就是啃。


    她好餓好餓。


    餓死了。


    發了瘋一樣把半條魚吃了個精光,意識才恢複了一點。


    發現渾身上下全是魚肉殘渣。


    “我……”


    言昭月剛發出一個聲,沒想到下一秒肚子痛起來。


    “小波,好疼!”


    她對著小波招手。


    小波快速遊過來,想要把她抱住。


    沒想到被自家母親阻止。


    而此時言昭月痛得閉上眼睛。


    生人魚比生孩子還要痛苦。


    頭頂上的月亮轉成太陽,太陽再成月亮。


    這個時候言昭月已經吃了四條大魚。


    在月亮最亮那一刻,孩子出生了。


    言昭月跟著暈了過去。


    ……


    -


    言昭月睡了個昏天暗地。


    她醒過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在海裏。


    沒想到躺在軟乎乎的床上。


    身上蓋著毛毯,全身上下都很幹爽。


    想到孩子,她蹭的一下坐起身。


    發現身上穿的是平時睡衣,所以才感覺很舒服。


    “小波!”


    言昭月喊了一聲。


    小波立馬從客廳裏麵爬起來。


    他看見言昭月醒過來也是十分高興,


    “昭月,你醒啦。”


    “嗯,孩子呢?”言昭月想看看自己孩子長什麽樣子。


    小波對她醒過來不是跟自己說說話,是找孩子,有點不高興。


    言昭月不知道怎麽回事,瞬間感覺到他情緒不好。


    趕緊摸摸他腦袋,再低頭在他額頭上親親,“生孩子的時候難為你給我抓了那麽多魚。”


    前麵兩條是跟他父親一人抓了一條。


    後麵兩條是小波一個人抓的。


    生怕她會餓著被孩子撕破肚子出來。


    忙前忙後,著急上火的樣子言昭月也是看在眼裏。


    小波那是一個受寵若驚。


    原來沒在唱歌的時候,昭月也會親親他。


    “昭月,孩子在海裏麵抓魚吃,我去把他叫回來。”


    嗯?


    在海裏抓魚吃?


    叫回來?


    怎麽跟訓狗一樣?


    言昭月下床,踩著拖鞋走出去。


    發現一點都不難受。


    要不是她真的體驗過那番痛楚,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個孩子。


    小波趴在門口,笑吟吟看著言昭月走出來。


    指著海麵上某個小影子說:“那就是咱們的孩子。”


    言昭月努力眯起眼睛往海麵看去。


    到底還是太遠看不清。


    沒一會小影子在小波無聲叫喊下飛速遊回來。


    眨眼之間來到海邊。


    一個跳躍,從水裏麵衝到石頭上。


    言昭月才看清,是一條黑發……不,發梢帶點藍的小人魚,魚尾是深藍色。


    上半身跟人類三歲孩子一般。


    嘴裏叭叭不知道在說什麽。


    隻是看見小波一臉懼怕,可當看見言昭月的時候,小腦袋歪歪,然後露出笑容,雙手在地上怕得飛快衝過來。


    沒一會就到了言昭月麵前。


    “媽媽!”


    言昭月心驚,而且看見孩子瞧著也不像是剛出生樣子。


    “小波,我難道睡了很久嗎?”


    小波搖頭,“昭月隻睡了三天。”


    “三天……”三天也夠久的。


    隻不過這三天,孩子怎麽長得這麽大,還開口叫自己媽媽。


    瞧著孩子五官,大部分是像小波,尤其是那口露出來的小獠牙。


    也有一部像她,比如這嘴巴,這黑色頭發,還有這雙黑色眼睛。


    妥妥的混血。


    再打量孩子尾巴。


    尾巴跟小波一模一樣,就是顏色稍微深一點,鱗片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他是昭月生的,也有人魚腦子,我教了他人魚跟人類文字。人魚前麵幾歲會長得很快,這是正常的。”


    言昭月知道了。


    她伸手想要抱孩子。


    孩子也是對她伸手。


    就在快要抱住他的時候,言昭月已經摸到柔軟無骨小胳膊,可下一秒,孩子露出獠牙,撲向她要咬她的樣子。


    小波魚尾甩過來,在一瞬間,把小人魚拍到海裏麵去。


    就跟一顆子彈一樣。


    言昭月倒吸一口氣。


    “孩子是怎麽回事?”


    小波臉上陰沉,輕輕把言昭月推回燈塔,“昭月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教訓一下他。”


    “啊……你……”言昭月倒是說不出來護人的話。


    剛剛孩子是要咬她。


    靜靜站在裏麵等了一會。


    隻見海麵上出現一道波浪。


    一大一小在海水裏麵追逐。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波一隻手抓著孩子尾巴把人從水裏麵提了上來。


    再用力摔在地上。


    摔得言昭月可心疼了。


    好歹也是她的孩子。


    “你再敢咬媽媽,我把你牙齒全部拔光!”


    小波惡狠狠威脅。


    此時孩子身上那雙小胳膊全是藍色痕跡,淡淡藍色血液溢出,魚尾也是掉了不少魚鱗。


    他可憐兮兮趴在地上,腦袋往言昭月這邊看來。


    言昭月心都軟了,趕緊把孩子抱在懷裏麵哄。


    孩子也是真的委屈,小胳膊緊緊攥住媽媽衣服,腦袋埋在媽媽頸脖抽噎起來。


    “乖乖乖,沒事沒事。”


    言昭月抱著軟乎孩子,這孩子抱在懷裏麵就跟沒骨頭一樣。


    她輕聲問:“寶寶為什麽咬媽媽?”


    孩子第一次感覺到母愛,抽噎哭泣起來。


    哭了好一會才回答,“媽媽身上好聞。”


    “這樣……那也不能咬媽媽,媽媽會很痛的。”


    言昭月抱著孩子來到外麵坐在石頭上。


    小人魚知道痛是什麽意思,他被爸爸揍得好痛。


    當然也不想讓媽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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