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午飯,言昭月早早來到一處皇宮城牆邊,這個位置比較偏,而且因為旁邊是一條河,附近雜草叢生。


    她等了一會,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看見一個人從裏麵鑽出來。


    把準備好的帷帽戴在他頭上。


    再低頭在他身上拍拍,整理一下他的儀容。


    君世站著任由她在身上拍動,他也很喜歡言昭與自己靠近。


    “好了,我們走吧。”


    言昭月拉著他胳膊,走到一條小道上,這裏停了一輛馬車,車夫是個啞巴,木訥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君世被人伺候慣了,看著馬車跟地麵距離,不知道怎麽上去。


    言昭月已經跳上去了,看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無奈笑了一下。


    重新跳下來,她牽起君世的手,溫涼觸感,因為常年練劍,手指有些厚繭,摸起來有些硬硬的。


    君世因為她的觸碰,身體僵硬,他感覺到掌心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心裏湧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言昭月看到他微紅的耳尖,低頭笑了一聲:“別緊張,就是扶著你上去而已。”


    君世抿唇,臉色恢複了平靜。


    言昭月拉著他的手往上跳,穩健站在車上,笑了笑,“你看,不難。”


    兩人手鬆開。


    君世輕輕嗯了一聲,指尖輕撚,有些眷戀那抹快要消散的溫熱,他看著走進來的人,皮膚白皙細嫩,眉目如畫。


    言昭老說他長得好看,其實她也長得也不錯的。


    心底泛起一絲異樣。


    “怎麽了?”言昭坐在他身邊,馬車輕輕動起來。


    古代路麵一向不怎麽平整,就算是最好的路,也是顛簸的。


    兩人胳膊時不時碰在一起。


    君世隔著衣服感覺到體溫,他隻覺得胸口裏麵有些什麽東西要跳出來。


    “無事,外麵很熱鬧。”


    他撇過頭,拉開一點車簾,往外看去,是繁華街道。


    “對啊,最近不是有其他地方人過來,帶了不少好東西。”


    言昭月其實沒怎麽逛街,也都是聽別人說的。


    “要下去走走嗎?”


    看他有些向往,提議道。


    君世沉默了一會,點頭。


    言昭月給他重新戴好帷帽,把人遮掩好。


    不說君世是君王不能被人發現,就這張臉容易也容易被人盯著看。


    所幸現在帷帽不是女子專屬,有些不好露臉的男子也會戴。


    不怎麽引人注意。


    言昭月帶他逛的也都是正經地方。


    來到書肆,這是她最經常來的地方。


    “公子,老師在找我,你在這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言昭月看見自己小廝在那等她。


    出來的時候說過有事就過來找她,沒事別過來。


    現在過來,肯定是老師找自己。


    她也不能帶著君世去見老師,不然被發現自己從宮中拐帶陛下出宮,君世要被送進去。


    君世是想跟她一起去,想到目前身份,點點頭,“那你快點回來。”


    “好,你就在這,哪裏都別去。”言昭月去找掌櫃,安排了一間小隔間,讓他在裏麵看書等。


    君世坐在裏麵,看著她離開。


    剛還溫潤斯文,後一秒渾身散發著冷意,帷帽沒有摘掉,他聲音冰冷讓掌櫃送點書進來。


    掌櫃跟言昭月很熟,知曉言昭月身份,兩人相熟,那這位也是大人。


    很尊敬地送進來一堆書。


    書裏麵放了幾本話本子。


    等到言昭月忙完老師那邊,急忙忙趕過來,就看見君世很乖巧坐在小隔間看書。


    看得一臉津津有味。


    隻不過她走進,君世匆匆忙忙合上書本,隔著薄紗言昭月倒是看不清他表情。


    但好像沒有歡喜?


    反而是被人抓到在幹壞事的樣子。


    “公子在看什麽書呢?”


    君世沒回答,而是輕咳一聲,“你去幹嘛了?”


    言昭月想到老師喊自己過去,是這一次附屬國家拜見,左右丞相事情。


    把老師跟她說的再跟君世說了一遍。


    君世神色淡漠,一點都沒覺得生氣,聽完就感覺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般,聽完點點頭。


    這要是以前,肯定生氣,感覺憋屈窩囊。


    明明自己是皇帝。


    但是現在君世一點生氣都沒有,他還很高興,高興她跟自己說這些。


    跟剛剛看過的話本子內容一樣。


    兩人的信任,就是什麽話都跟自己說,不論是小事還是大事。


    “趕過來是不是很累吧?喝水。”


    君世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聖上給自己倒水,換成其他人,早就受寵若驚跪在地上受恩。


    言昭月沒有,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君世看見她喝水的位置是自己剛開始喝過的,胸口湧出熱流。


    話本子裏麵也有這一個……


    “我帶你繼續逛,這些書都要買嗎?”


    言昭月恢複過來,看見桌子上全是書。


    什麽書都有。


    皇宮的藏書閣什麽書都有,言昭月是覺得不用買。


    “買,這些書我要。”


    “好,那就買。”


    言昭月是有銀子的,娘開了個店鋪,現在還有自己俸祿,能隨便花。


    買完書,她帶著人去酒樓吃東西。


    吃完繼續逛。


    一下午過得很快。


    到了君世要回皇宮時辰。


    君世自然是戀戀不舍,但是想到言昭明天會見到,而且還有一堆話本子等著自己看。


    沒有依依不舍的三步一回頭。


    言昭月看他辛苦抱著大包袱鑽狗洞,想跟他說自己明天給他帶進宮,沒想到得到拒絕。


    “我可以,沒事的。”


    言昭月看他鑽進狗洞,再把大包袱拖進去,有些汗顏。


    好歹也是一代帝王。


    聽見裏麵動靜越來越小,最近等到沒動靜才離開。


    -


    次日上班。


    言昭月爬起來,穿好衣服按部就班工作。


    下班的時候想去藏書閣,沒想到藏書閣關門了。


    今天也沒聽見什麽動靜。


    難道君世出事了?


    在言昭月擔心的時候,一個小太監躲躲閃閃找過來,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字。


    【勿擔心】


    言昭月麵無表情轉身離開。


    難得準時下班。


    其實言昭月不知道的是,君世正在禦書房,津津有味看著話本子。


    他就跟打開了新天地,懂了好多東西。


    比如這世上除了有男女情意,也有男男情意。


    俗稱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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