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皎潔,透過窗簾灑落到房間內,將屋子照耀得如同白晝般亮堂。


    “嗯……”一聲低沉而又性感的聲音從床上傳來,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呼痛聲,那張俊美至極卻異常蒼白的臉頰露出痛苦神情。


    言昭月躲在暗處看了一眼床上的埃柏默。


    這時候的埃柏默已經睡去了,他側躺著,長臂橫陳放置在腦袋旁邊,金色的短發傾瀉下來覆蓋住了他半張臉。


    埃柏默閉著眼睛,眉頭緊鎖著,仿佛在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疼痛,嘴唇緊抿,薄涼的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言昭月皺起眉頭,吸血鬼是不會做夢的。


    這幅反應是什麽?


    而且做了什麽夢?竟然舌頭都咬破了。


    關切地伸手摸了摸這好似畫像中的人。


    她的這些舉動自然是驚醒了埃柏默,他慢慢睜開眼睛。


    埃柏默一睜眼,視線便鎖定住了某個位置。


    此刻的他眸光泛紅,眼底的暴戾溢出,神色陰鷙地嚇人,好似一隻嗜血凶獸。


    言昭月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到了,她忍不住的往後倒退了一下,“是我……”


    聲音出現的那一刻,埃柏默眼中暴戾漸漸收斂,再慢慢地隱藏在眼底最深處。


    坐起身,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緩解那種刺骨鑽心的疼痛。


    言昭月看他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睛,試探性地問道:“你……你剛剛做夢了嗎?”


    聞言埃柏默點點頭,“嗯。”


    “吸血鬼好像都不會做夢……”她驚訝,“我都沒做過夢。”


    埃柏默歪著腦袋,眼睛已經從紅色轉變成黑白分明的,看起來有些單純無辜,“吸血鬼不會做夢嗎?”


    樣子跟剛剛有些天壤之別。


    看來他還不知道。


    言昭月想了一下,“也可能你是特殊的。”跟著坐在床邊,想到他睡覺的時候痛苦樣子,試探地問:“你做了什麽夢?”


    埃柏默臉上嚴肅,慢慢回憶起來。


    搖頭:“忘記了。”


    言昭月:“……”她看他額頭全是汗水,從口袋拿出手帕來到他額頭上擦擦,“是不高興的夢嗎?”


    埃柏默被她這個舉動弄得渾身緊繃,但又舍不得拒絕她這個動作,隻好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言昭月也不好再繼續問。


    再繼續問那就是戳傷疤。


    “你……找我有事嗎?”


    言昭月搖頭,“天黑了,我看你沒出來,以為你有事,就過來看看你。”


    “哦……”埃柏默看了一眼外麵天空,月亮已經高高掛起來了。


    掀開被子下床。


    “那你先洗漱一下,我去書房。”


    “嗯。”


    埃柏默惜字如金,但表現得還是很乖巧。


    言昭月剛想走出房間,突然她轉身,來到他麵前,張開手把人抱在懷中,輕輕在他後背上拍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說完想鬆開人。


    這時埃柏默把人抱住,用力把言昭月腦袋按在他胸口上,隻聽見頭頂上聲音,“我其實記得夢,夢見我爸爸媽媽被殺,夢見他們給我打電話讓我快跑的,還夢見……夢見你讓我離開。”


    冰涼觸感在頸脖上出現。


    言昭月挺心疼的,聲音溫柔安撫,“我怎麽可能會讓你離開,我說過我們兩人壽命共享,我們已經是密不可分的關係,誰都不會把我們分開。”


    埃柏默被這句話安慰到了,緊緊摟住悶哼了一聲,才放下手。


    “你是不是沒有安全感,沒有活下去的目標?”


    言昭月總結了一下這段時間他的反應。


    好像自從來到城堡後,他就沒了主心。


    一直處於個魂不守舍樣子。


    偶爾她做出點什麽,也是十分緊張,或者就是激動暴躁。


    埃柏默微微抬起頭,那雙眼睛已經通紅,吸血鬼不會流眼淚,他卻可以。


    言昭月覺得,他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伸手摸摸這張俊麗臉,觸感溫涼,皮膚也是很有彈性,摸著很舒服。


    埃柏默腦袋歪了歪,在她掌心上蹭蹭,忍不住舔了兩口。


    又把那白嫩手指含住嘴裏輕輕咬動,尖銳的獠牙已經刺破皮膚,開始吮吸。


    “嘶——”言昭月被這疼痛中帶著酥麻觸感,弄得四肢都跟著癢起來了。


    埃柏默聽見她痛,連忙鬆開嘴巴,眨巴眼睛。


    言昭月看著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已經彌漫了一點紅色,就像兩粒璀璨寶石,泛著迷人的光芒。


    她忍不住低頭吻住了那張薄唇,用力親了幾下,唇角帶著笑,“沒事,我沒有不舒服。”


    埃柏默眼睛睜大,撇過頭。


    言昭月以為他嫌棄了。


    好吧,是她誤會意思了,以後還是不能主動親人。


    尷尬地輕咳一聲,走出了房間。


    -


    言昭月在書房處理工作。


    埃柏默過來,靜靜來到身邊站著。


    氣氛有點尷尬。


    言昭月想找點話題聊,又被身邊人冰凍三千尺的氣息震懾掉。


    “不用站著,坐著吧。”


    “好。”


    埃柏默從旁邊拉過來一個椅子,就坐在她身邊。


    “你這能力氣息,收不回去嗎?”


    言昭月忍了忍,在他靠過來的那一刻,半邊身子都涼了。


    她側過頭看來,隻見埃柏默身上黑色外套表麵沾滿寒霜,纖長睫毛也沾染了白色霜花,把他這張臉襯得越發精致妖孽,


    “我不知道怎麽收回去。”清冷悅耳的聲音也夾著寒氣,呼出的白霧在空氣中凝結成爽。


    像極了一隻高貴優雅,又帶著窘迫感的波斯貓。


    “你咬吧。”


    言昭月把手放在他手上。


    看來還是要放血。


    埃柏默緊握她的手,放在唇瓣仔仔細細地看著。


    言昭月感覺到指尖冰涼,都快把她給凍住了。


    緊接著就是被濕潤冰涼含住,她半闔上眼睛,準備好接下的痛疼感。


    一會過去,竟然沒有被咬。


    睜開眼看著人,看著眼前人正含住她的指尖吮吸著,臉上是沉迷的滿足,就好似在喝血一樣。


    但其實她指尖沒有被咬破。


    這家夥隻是單純地吸著她手指而已。


    “怎麽不咬?”


    埃柏默鬆開嘴,言昭月看見自己手指布滿了水漬,看起來有些邪惡。


    他搖搖頭:“不咬了。”


    拿出手帕把她手指擦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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