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已經到了冬天,蓮花和菱角都長好了,突然一天夜裏,書生正在缸前看著,衣萍和菱角一個穿紅衣,一個穿綠衣,像往常一樣出現在書生身前。”


    眾人聽到這裏紛紛舒了一口氣,浦母笑道。


    “好人有好報,他們總算再見了。”其餘兩人的意思也大約如此,惠姑環顧了他們一圈,猶豫了半晌,還是堅持道。


    “書生自然欣喜若狂,抱著衣萍不願她再離開,兩人仍舊像往常那樣過著日子,又過了不久,已經入了冬,衣萍和那書生說自己要不耐寒,要暫且離開,可書生極其舍不得,嘴上應了,定下的日子卻一天天往後挪。


    終於到了深冬,這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雪,第二天衣萍和菱角都沒有出現,書生心裏著急,四處尋找,才發現缸裏的蓮花和菱角早就開敗了。


    書生仍想像上回一樣找高明的花匠,可等他將蓮花撈出,才看見,那水早就結了冰,裏麵的蓮花藕都已經凍得爛透了。”


    故事說完了,房中一片沉寂,浦母沉默了一陣,開口問。


    “…那蓮花後來怎麽樣了?”


    惠姑答道。


    “死了,救不了了。”


    浦襟三心下感慨萬千,那個書生的固執,那個衣萍的癡情,甚至那個丫鬟的忠誠…所幸自己比那書生強大,絕不會讓身邊的藕初受這種委屈折磨,他自顧自地沉浸在種種構想裏,管家使了幾個眼光都沒有察覺,管家隻好自己開口笑道。


    “老太太怎麽啦?不過是個故事,白白地傷了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浦母悟過來,拉起惠姑的手道。


    “知道是假的,但惠姑說得好,跟親眼見了一樣,可憐見的…那倆孩子…”


    惠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勾起了浦母的惆悵,也自覺地在旁開解,又連說了幾個笑話,浦母才重新笑起來,親昵地刮蹭著她的鼻頭道。


    “你個小妮子怎麽肚子裏幺蛾子這麽多?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惠姑吐吐舌頭,想到編造的身份,便說。


    “我家是走鏢的,見的多了,就說給我聽,這就是姐姐和我說的,我知道的可多了,老太太要是想聽,講兩天都不會重樣的。”


    惠姑這話也是半真半假,這個故事確實是姐姐說的,但卻不是茗伶姐姐,卻是花姑叢蕪姐姐,故事自然也是真的,不過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了。


    浦母今天也受了累,又是剛醒,身子乏力,剛巧外麵的人送熬好的藥來,管家知道浦母要歇了,連忙扯扯浦襟三衣袖,浦襟三了然,便說。


    “母親還是早些歇息,要是喜歡聽故事,讓惠姑明日再來。”


    惠姑也乖巧地道別,浦母對惠姑的機靈天真樣子越看越愛,忍不住又拉著蹭了兩下說。


    “你個小妮子,我身邊就少個可心的人,難得你這麽合我意又心思單純的…”


    察覺自己似乎說漏了嘴,浦母不著痕跡地轉口道。


    “讓我瞧瞧,這麽個可心的小模樣,又是一身亮亮的黃,唔…就叫你小蛾子吧!明日可千萬記得來陪我說話。”


    惠姑想了想覺得這名字不壞,反正自己要和浦母打好關係,難得浦母喜歡自己,便也順水推舟地答應了,在浦母的笑靨裏蹦蹦跳跳地走了,浦襟三和管家跟著她身後。


    門外正是前來送藥的阿珠,也不知剛才的話聽去了多少,惠姑滿不在乎地掃她一眼便走了,反倒是浦襟三和管家都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浦襟三的眼裏更多了一分警告,三人擦肩而過,房門“吱呀”一聲又掩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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