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楚瑜然,就是連一直跟他不對付的秦見禦都不能接受。


    幾天前還出現在他麵前活生生的一個人啊,就這樣死了?就這樣化成一團灰了?


    “我們也沒有想到這次任務會造成這麽大的傷亡,哎……我們也很痛心,失去了這麽多優秀的警察。”靳林風現在說話也是帶著哭腔的。


    犧牲人員名單出來之後,他也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但最終還是沒忍住。


    派出去的都是精英,結果這麽多人沒能平安回來,他也沒有臉去麵對那些烈士家屬,他的心很疼,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他好多優秀的孩子。


    就在這時,靳林風辦公室外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這位女士,你沒事吧?”


    “女士!女士!”


    聽到這個秦見禦連忙跑出去,果不其然是楚瑜然暈倒了,知道靳林風給秦見禦打電話,讓他來省廳,楚瑜然在家裏坐不住,就偷著跟來了。


    剛才在門口,靳林風和秦見禦她都已經聽到了,本來心裏還抱有幻想,本來還盼著奇跡發生,陸廷筠能回來,結果……


    “小白?!”秦見禦連忙將楚瑜然抱了起來,靳林風說道:“趕緊把她送醫院,一定好好安慰她。”


    靳林風現在要忙的工作很多,他脫不開身,秦見禦應了一聲之後,抱著楚瑜然快速的跑出了辦公樓。


    靳林風跟其他省廳領導去慰問了烈士家屬,場麵可想而知,哭聲一片。


    見過了烈士家屬之後,靳林風從大廳裏出來,就直接在石階上坐下來,抬頭看著落日,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就這樣一直坐著,坐到了天黑,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拿出手機來撥上了一個電話。


    戰君臨這會兒特訓剛打算去洗澡,看到靳林風的電話忙接了起來:“喂,幹爹。”


    這次陸廷筠犧牲,靳林風感覺也沒有辦法向戰君臨交代,之前他去跟馮寅拚命,跟他說,不能讓英雄枉死,不能寒了烈士家屬的心。


    因為刺鳥,戰君臨對陸廷筠是有一種特殊情感的,他不想把這個噩耗告訴他,卻又瞞不住,既然瞞不住,那他想親口告訴他。


    “君臨。”


    “幹爹,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戰君臨聽得出來他的嗓子啞啞的,說話的情緒也特別低沉。


    “我身體沒事,君臨,幹爹要跟你說個噩耗,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噩耗?


    聽到這兩個字,戰君臨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慌忙的問道:“是戰家出什麽事了?”


    “不是戰家,你家人都很好,是……是小陸。”


    “陸廷筠?”


    噩耗?關於陸廷筠的噩耗?


    “因為有個特大販毒集團,小陸也出任務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


    “……犧牲了?”靳林風聲音顫抖的說不出那兩個字,戰君臨也別說了,說完之後電話那邊的靳林風沉默了。


    戰君臨心跳也是瞬間驟停了一般,他有沒有聽錯的?陸廷筠犧牲了?


    戰君臨也是突然來回踱步,想說什麽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許久,戰君臨才很小心的問道:“那我妹妹……我妹妹她知道了嗎?”


    “知道了。”


    戰君臨不用問,他也知道楚瑜然會有的反應。


    “好了,幹爹,我也知道了,您忙吧。”


    戰君臨連忙掛斷了電話,掛完電話之後,真的手足無措的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對於刺鳥的犧牲,這麽多年他一直耿耿於懷,好不容易找到了刺鳥的家屬,看到他也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他其實很欣慰的。


    他希望陸廷筠可以代替他哥哥好好的活下去,可以在警局大展身手,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性,甚至也很有可能重新成為他的妹夫。


    這才幾天,怎麽就……


    楚瑜然昏睡了好長時間才醒,醒來之後也是難受的不知道該幹什麽。


    “爸,媽,他死了……”楚瑜然之前一直忍著沒哭,現在完全忍不住的泣不成聲,“他怎麽會死了呢?我前幾天剛見過他的,他在我這裏定製的鑽戒都還沒有拿,他怎麽就死了呢?”


    “小白,媽媽知道你很難過,想哭就哭出來,媽媽在,我們都在。”秦慕煙很心疼的將楚瑜然抱在了懷裏。


    “媽,他前幾天還跟我說,他會一直追我的,為什麽他還沒有追就死了呢?”


    秦慕煙什麽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的,就是緊緊的將楚瑜然抱在懷裏,就是讓她痛快的哭出來。


    一天,短短的一天時間像是過了一年,甚至是一輩子,感覺真的是好漫長啊,就像是天空一下子灰暗了,也想一下子世界末日了。


    因為這次犧牲了很多警員,要集體開追悼會,進入那個場景之後,在那種環境的渲染之下,楚瑜然越發悲痛,眼淚止不住的流。


    戰君臨也是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沒有任何心思,將不必要的工作都推掉了,也沒有胃口吃飯。


    顧東樂將晚餐端了上來,很恭敬的說道:“首長,您好歹吃一點吧,您都一天都沒吃飯了。”


    “我沒胃口,端下去吧。”


    “可是……”


    “這是命令,端下去。”


    “是,首長。”


    顧東樂隻好將飯菜端了下去,此刻楊西林就站在門外,看到這些飯菜原封不動的又被端了出來,也是滿臉愁容。


    天就黑了,戰君臨轉眸,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看向了外麵,又是一天的夕陽西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就看著落日一點一點的往下走,就像是人生,不管是什麽身份,最後都是一個終點,隻是陸廷筠實在是太年輕了,太讓人惋惜了。


    不管是楚瑜然還有戰君臨,還是靳林風,他們都在無限的悲痛裏。


    楚瑜然最後能睡著,都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悲痛欲絕的,又暈了過去。


    疼,對,就是疼。


    他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有了意識之後,感覺胸口疼得緊,眼皮有千斤重,他想動動身,耳旁聽到的卻是鐵鏈的聲音,四肢為什麽禁錮著,根本就動不了。


    陸廷筠慢慢睜開眼睛,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他又動了動身子,又是鐵鏈聲,他這才明白過來,是他的四肢都被鐵鏈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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