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熱血灑出,身前的白雪染成一片猩紅。極品小說舒適看書絕情劍依舊維持著靈覺網絡,籍著吐血的時候,身子收縮,長劍在雙腿間探出,將纏住的伏地龍除去。正要避過伏地龍纏身之際,又有一張白網在他頂展開,就像尚未展翅的雛鳥就被獵人網下。而在絕情劍的靈覺之中,四周不知何時布滿了尖嘴魚鰓的鮫人精怪,一隻隻手裏擒著白網長插,磨刀霍霍向他逼近。


    被網中的絕情劍,麵上一片模糊,血肉混合著不知名的毒液往下掉落,絲毫不見往日仙風道骨的風貌,仍自開口道:“全息?”


    元閑之也沒有料到此時對方還在發問,桀桀怪笑兩聲就朝對方湧來。但網中的絕情劍卻平平向外一刺,蝕骨的綠液已經將他兩眼噬空,隻看到白骨搭成的眼眶,但這一劍既沒有刺向對方,沒有割開攔截的網,卻讓銳利的劍氣落在一旁的灰鷺之上。隨著灰鷺一陣哀鳴,漁翁王痛苦地在地麵打滾,鮫人化作煙霧散去,就連伏地龍也鬆開捆綁的身子。


    藉此機會絕情劍順勢退去,轉頭用那空洞的雙眼望向灰鷺。灰鷺這時才止住了哀鳴,突兀地開口道:“你是何時發現我的真身的?”


    絕情劍臉上木然,冷冷說道:“全息之境乃是宗師之技,閣下應該尚未達到那樣的境界。。”借著說話的功夫,絕情劍在全力回氣,側頭一想又再說到:“。。而且方才灰鷺雖然在叼食著人肉,但每每下嘴都有一點遲疑,看來這人肉。。真的不怎麽好吃。”


    絕情劍向來照實說話,平白的語氣卻似一根細針插向對方心尖,在絕情劍的靈覺之中,還清楚地感應到漁翁王臉上的一陣扭曲。


    作為新生的玉京八王,絕情劍對他知之不詳,但是能在百萬軍中脫穎而出的能人異士自然有他獨特的道理。而精通變形術的元閑之成道最晚,卻擁有一顆讓山川靈獸親近的自然之心。


    女暴君力排眾議將堪堪源生之境的元閑之納為八王,漁翁王隨之利用軍務之便,走遍四海五川,收複了各類名山靈怪。有了可以變化人形的橫公魚,收縮入地的伏地龍,外加一百八十二隻無限拋網的南海鮫人,區區源生境界的元閑之戰一時已經足以抗衡宗師人物!外加他運用變形之術,隱藏在林立的怪物之中。即便已入宗師之境的上三王,也不能將他輕易視之。


    “身為人身自然不喜噬吃同類,但是我的孩兒們卻是沒有這類的忌口!”被絕情劍識破真身的元閑之氣狠狠地說道。隨著他的話語,地底的伏地龍忽而動了,這次他們刺向的不是絕情劍,而是困在網中的蜀山弟子。絕情劍臉上雖然已經一片模糊,但憤怒之情仍透著白骨猙獰噴出,提劍就往對方趕去。


    然而回複過來的漁翁王,意識一動,橫公魚顯出本體,一丈開外的赤紅魚身,帶著巨尾猛扇而來。橫公生於石湖,刀刺不入,水煮不死,但是麵對天下聞名的斷空神鋒,這已經不是**可以抗衡的了。然而飛斷而出的魚尾,卻成為了刺入蜀山弟子胸口景象的壯行。暴烈而來的絕情劍隻來得及感知到伏地龍穿地而過,將一眾五代弟子吸做一堆幹屍!


    絕情劍有些發怔地站在原地,一個聲音幽幽傳來:“你知道為什麽我會被選為玉京八王嗎。。因為女暴君看上了我家傳的封印之獸。。隻要有足夠的血食,那可是連大宗師都懼怕的存在!”說著腳下的峨眉又是一陣山搖地動,一個深藍的蛇首自地麵張嘴而來,噙住了橫公魚,卷起了伏地龍,張嘴又將地麵鮫人悉數吞入,眨眼間盤立而起,峨眉山上再現一峰!


    黑色蛇身,深藍巨首,盤立成峰,側臥成嶺。正是山海經注內的――巴蛇!這種傳說中的凶獸的完全形態便是銜尾繞世一周的――寰宇蛇!不要說是大宗師了。在那遙遠的年間,這可是眾神的敵人!


    但眼前的景象卻沒有讓絕情劍有半分驚訝,或許是沒能睜眼看見這般壯闊的景象,他冷漠地開口:“那你知道為何我每次都是單獨出征嗎?”感受著漁翁王詫異的神情,他舉起斷空,將自己的血液仔細地將劍身覆蓋完全了才再次說道:“因為。。我實在不想讓蜀山其他人看見我罪惡的一麵。。”


    就在他的話語間,絕情劍忽而變了,身上湧起一團團黑色血肉扭曲著他的身體,頭頂長出兩隻刺天的長角,眼中化作地獄般的深紅,雙手化作了惡魔,雙足變作了凶鬼,一對漆黑的長翼在其身後綻放,散發著龐大的氣勢。


    這股氣息不像別的妖物一般狂暴失控,隻有一股徹頭徹尾的毀滅氣息。若真是比較起來,眼前的他就像另一隻――妖夷!


    這正是絕情劍的真正絕技――妖夷變!


    手持赤色斷空的絕情妖夷,倏然縱身而起,在巴蛇乃至於漁翁王尚未反應之際,對著蛇首蠻橫地一劍砍去。巴蛇鱗片乃是山川靈氣所聚,可以化作山岩土石,配合著他現在的形體,絕情劍的出招,名副其實地在――劈山!


    刀鋒再利,不過入體數寸,隻是在巨大的力量下,巴蛇還是被砍得一個踉蹌。隻是絕情劍卻是不管不顧,放棄了一切劍招境界。就像一個屠夫,麵對著最難砍的牛脊羊椎一個勁地起劍猛砍!


    漁翁王已經被這股癲狂所震懾,忘記指揮巴蛇的行動,隻能呆呆地看著。在本能的驅使之下,吃痛的巴蛇卷尾向絕情劍捆去,但是全身烏黑的絕情劍相較起巴蛇就如同一顆黑芝麻,沒有了漁翁王的指引如何困得住如虎添翼的絕情妖夷?


    一刻不到,生龍活虎的巴蛇就被梟首,而仍舊癲狂的絕情劍卻始終沒有停手。足足將巴蛇足足斷成了六斷七截,仍不罷休。直到一隻大手按在絕情劍肩頭,一手提著漁翁王,散落的巴蛇碎塊才化作做飛煙散去。


    憤然轉首的絕情劍,眼中尤自存著那份毀滅天地的癲狂,手中的染血的長劍不由分說就回斬身後,然而目光所及的地方,頭頂猙獰傷疤的熟悉身影終於讓他神情清明一些。當下,長途一口氣,妖夷之身逐漸消去。


    “怎地就現出妖夷之身?仔細妖夷血會融入體內,讓惡魔印記侵蝕了神智。”來者正是天殘劍,作為蜀中九劍之首,天殘劍的年歲較之一般的二代弟子也要厚重得多。撒旦之果,惡魔印記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傳說,而是真切體驗過的事跡。


    散去妖夷變的絕情劍,身上的傷勢已經複原如初。除了破落的道袍還映襯著一絲方才狼狽,麵上已經恢複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然而絕情劍仍在喘著粗氣,半晌才說道:“對方召喚出了巴蛇,不用妖夷變。。打不過的”


    雙方都是蜀山中元老級別的人物,惜字的絕情劍,話語也就多了些。但天殘劍還是皺眉說道:“身為九劍中人,此間第一要務就是要尋找此間的法陣,方才我也在九劍令中講過了,為了幾位五代弟子,不足以違背第一任務”


    絕情劍沒有接對方的言語。同為蜀山三代,兩人多年來一心隻為了蜀山,但是在很多細節上卻有著差異,就像當年的文姬。。往往讓人徒呼奈何。有時候,大勢與人文就是不能相容的兩麵。


    絕情劍搖了搖頭擺脫了對前事的糾結,開口道:“在靈覺之中沒有陣法的存在,應該是被隱蔽了,而且對方做得極好,想來與昨夜裏魚龍部眾失蹤不無關係。”


    天殘劍點點頭,此間的亂況令人很自然地想起昨夜驚變。開口道:“小劍邪似乎已經找到元凶,希望在事態發展到那一步前平息陣法的隱患吧。隻是。。”天殘劍不無擔憂地看了一眼絕情劍,接著說道:“。。中西對戰中深淵恐懼魔王種下的撒旦之果,如今是否還壓抑住?”


    絕情劍扯了扯嘴角,或許是很多年沒有做過笑的神情,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做作。心中卻在想著:“靈覺自然是有效果的,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饒了這麽多彎彎,將他傳授給無名了。。”


    蜀山九劍,玉京八王各個都是不可小覷之輩。擁有各自的壓箱法寶自然不足為奇,除了絕情劍有著不可示人的妖夷變,怪蠱王同樣有著隱秘的後手,那就是――毒經。


    守在陣法處的怪蠱王,略顯從容安靜,並不是此地偏僻遠離鬥爭。隻是方圓之內已經被他布滿了蠱蟲精怪,來往之人要不昏倒在地,要麽呆立原處不能動彈。


    自從有了毒經,怪蠱王功力日益精深。蠱蟲之道不僅出神入化,就連後晉的毒功也朝著登堂入室地方向走來,憑借著中原殿龐大的勢力,各類奇毒也被源源不斷送入其手中。依循著毒經吞噬化解,如今離著那宗師之境也是指日可待了。


    “這次過後應該可以衝刺宗師了吧。”怪蠱王亢奮地想著,爬滿皺紋的臉上泛著異樣的光芒,隻不過就在思考之間,他蠱蟲所聚的結界被人突破,耶律峰陰沉地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個富態的豪商老人,雙方竟同時脫口而出:


    “怪蠱王?”


    “南陽劍?”


    雙方雖不是至交,但南陽的生意遍布天下自然與這掌管著天下糧草軍備的後勤主事頗有交集。兩人同時一聲驚呼後,又陷入一陣沉寂。


    “原來中原殿也在其中啊。”南陽劍在接收了九劍令後趕往無為所預測的陣法所在之地,得知了陣法的陰毒。果不其然遇到了守陣的怪蠱王,也自明白了中原殿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怪蠱王閉口不語,心中卻在盤算著雙方的實力。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走神的瞬間,南陽劍客赫然先行動手,行商多年的他其實已經將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客套融入了行招之間,在敵人尚在猶豫之間,往往就是南陽劍成功之時。


    兩張明黃符紙不由分說朝怪蠱王臉上搭來,符文遇氣即燃,尚未及麵的符中就噴射出百餘道硬實的鐵鏈,作勢要將怪蠱王生冷地捆住,正是蜀山三大奇術中的――天師符法,縛鬼。


    鐵鏈之上印著的咒法閃著明暗交錯的黃光,沒有佛門咒法的光明之意,卻在捆上的時候散發著灼熱的炎勁,將怪蠱王越勒越緊。怪蠱王有些發蒙,全然沒有料到,曾經一起把酒言歡的天下巨賈,出手竟然如此不留情麵。


    沒有多少時間讓他感慨,手下一撐,一團團近乎透明的蠱蟲釋放而出,蜂擁地貼在鐵鏈之上,灼熱的火力徑將蠱蟲燃燒殆盡,稀稀落落地飄下一層層飛灰,鐵鏈也十分明顯地消散開去。


    但南陽劍客的攻勢豈止如此,隻見他從寬大的衣袍之中取出一盞氣死風燈,浸泡油中的燈芯上點燃著一把有若劍形的火焰。在南陽精純的真氣灌輸下,火焰由紅轉赤,由赤轉白,而後爆發出的火光,恍若太陽一般照射到耶律峰身上。


    晝白的光火即便在天光之下也是極為耀目,瞬間將眼前照得纖毫畢現,光耀之中帶著南陽離火的灼熱,不到片刻就將怪蠱王照得皮開肉綻,一縷縷青煙散出,就像要將耶律峰生生蒸發!


    這便是南陽所佩之蜀山極品飛劍――長陽燈火。


    而那欲將人**靈魂都蒸幹殆盡正是――離火極晝!


    耶律峰連連慘叫,他當然沒有忘記昔日的火神正是憑借這一招,將入侵的突厥鐵騎燒的丟盔卸甲,活屠了一軍之眾!


    一招不備之下,怪蠱王眼看著就要被離火給活煮了!南陽劍也覺得勝券在握,但是求穩之下,還扣住另一張天師符,謹防這對方的絕地反撲。


    果然,怪蠱王並沒有讓他的小心白費。最先發出反擊的卻是四周的空氣,提著風燈的南陽劍忽而感覺到一陣陣難言的窒息,隻覺得五髒六腑中一陣陣麻癢,仿佛內髒中多出了一個蟻巢,不斷輕巧地踩著體內的脈絡神經。


    在這愈演愈烈的窒息感中,南陽劍幡然醒悟,對方在開始之初就布滿無色無形的蠱蟲,自己每每吸入一口,已經將脆弱的五髒暴露在蠱蟲的口器之中!當下體內蠱蟲肆虐,想來不到一時半刻必將自己體內啃食一空。一念至此,南陽劍斷然撤去離火極晝,發動緊扣的符咒。四周泛起一片青蒙蒙的光霧,在他頭頂一座壯闊的天宮若隱若現,上麵依稀可以看見古篆書寫的――碧遊二字。


    正是蜀山天師符法中的象征著絕對防禦的――清熒碧遊符。


    象征著三十三天外的碧遊宮較之天使續命符還要難得一些,其中散發著清亮的熒光,忠實地隔絕了身外的蠱蟲,靈氣甚至是一切外來的力量。這種隔絕紅塵,獨立於世的力量,足可以承受世間的任何攻勢!


    隻是體內的蠱蟲並未因此消散,脆弱的內髒依舊作痛哀嚎,對此南陽劍打開風燈,那一縷跳動的燈火跳動著脫離了燈芯,落入口中,順著吐息運功線路,來回遊走。伴隨著南陽自然吞吐之間,將一團團化作飛灰的蠱蟲驅逐體外。


    耶律峰在脫離了離火極晝的傷害後,立刻催動著體內的蠱蟲,啃食著身上的鐵鐐束縛。在掙脫控製的瞬間,徑直就從懷中掏出一顆翠綠的翡玲瓏!


    夜襲了魚龍軍部後,得到的翡玲瓏正好用將此處。作為後勤的主事,翡玲瓏這等奇物自然要妥善保管,行軍在外有什麽安全得過貼身的收藏?


    最重要的一點,在此間的四位玉京八王中,也隻有怪蠱王可以將翡玲瓏化作直接的戰力!說話間,耶律峰手關節脈門處出現了一個空洞,在慘白的骨筍中探出了一隻百爪蜈蚣,上下透著乳白色澤,全無一般蠱蟲的陰毒意味,正是怪蠱王用骨髓精血所飼養的蠱母!


    蠱母一口吞下翡玲瓏,瞬息間,身子變綠撐大,常人的骨骼已經難以駕馭,在耶律峰臂上脫骨破肉而出,足有三尺來長的綠蜈蚣徑直將怪蠱王一臂一肩盡數毀去,耶律峰依舊不聞不顧但臉上已經爬滿了痛苦的神情。


    脫體而出的蠱母首尾相銜,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在隨著蠱母百足搖擺,圓圈正中化成一片七彩熒光,耶律峰再不遲疑,一掌探過圓圈,下一刻透過光圈的半掌徑直出現在南陽劍身後,壓在了南陽的後心!


    這便是南疆毒神的成名絕技――蝕空之毒。


    蝕空將空間兩點的距離融通,出招令人防不勝防。練到極致時候,百裏虛空侵蝕殆盡,所中之人也被虛空的愈合之力碾成粉塵,當年就是這一招將同為立界之境的大陰陽師――安培晴明,吞噬於虛空之中,破了他生生不息的五行輪回法。


    此刻怪蠱王借由翡玲瓏之力,短暫地模擬出這種劇毒,就是要給南陽劍致命一擊。耶律峰猶如老樹的手上閃著綠瑩瑩的鬼火,正是將毒功提升到了極致方有的景象,按在南陽劍的後心時候,劇毒透掌而出,所過的血肉竟然化作了純淨的清水!


    霸道的毒素最為陰毒的地方卻不僅於此,中招之人將失去痛覺感知,在無聲無息中被捏住心髒,周身化作清水,細澤潤物無聲。


    南陽劍也沒有見識過此等詭異的出招,正在凝神待敵,殊不知,耶律峰已經穿過後胸的肋骨,就要握住南陽的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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