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私下張望並未發現人影,可這聲音猶如在耳邊一般。


    玄裳秀眉微皺,抬頭看向正前方,一身穿白紅相間道袍的中年男人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那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高約八尺,身材挺拔,黑中透紅的麵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眼似丹鳳,鼻下微須,不俗的儀表中卻散發著淡淡的殺氣。


    玄裳認得此人,他正是天魔堂的長老,三眼魔唯一的師弟,司徒歸。


    司徒歸剛剛一聲怒喝,用上了自己六成的功力,即便你在十裏之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宮隱站在不遠處的山峰上自然也意識到了魔教來了強援,他見雙方實力相仿,正魔之間恩怨牽扯極深,想來雙方都不會在此時以死相拚,那麽他們的目標很快就會到自己身上。


    想到此處,他知道今日難以殺掉露伊,也不能在此等死,還是先走為上。


    宮隱冷哼了一聲,一個縱躍直奔山下的密林。


    芸逍和小虎正在擔心對麵山峰的局勢,見宮隱閃身離開,也都是一驚。


    芸逍見對麵實力相當,又見宮隱放棄了報仇,便斷定玄裳和司徒鍾不會拚個你死我活,對麵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來關心。


    他對小虎說道:“小虎,我們快追!不能讓宮隱逃掉!”


    兩人禦空而起,沿著宮隱離開的方向追去。


    宮隱輕功絕頂,以芸逍兩人的修為肯定是追不上的。不過宮隱到底是凡人,輕功雖高,可他要在樹林和山石隻見左右躲避而行。


    而芸逍和小虎用上了道家的禦空、穿牆和透視三種道術,也算勉強沒有失去宮隱的蹤跡。


    芸逍見他們二人與宮隱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擔心會被他逃掉,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當下對小虎說道:“小虎,你跟上宮隱,我去前麵截下他!”


    芸逍說完便向子牙河的方向飛去,小虎對芸逍一直都是言聽計從,相信他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就按照芸逍的指示,全力施為,緊緊跟在宮隱身後。


    玄裳與司徒歸對麵而站,他們身前的數丈距離,也是正道和魔教此時的分界線。


    若穀知道來人道行遠在自己之上,也不多言,隻是靜靜站在玄裳身後,若溪也是全神戒備。


    司徒歸見己方人數占優,便搶先說道:“玄裳長老,既然你門下弟子如此了得,在下倒是想領教一番!”


    玄裳猜到司徒歸用意,他無非是要試探自己的功力損耗,來判斷他有沒有可能輕鬆擊敗自己。


    此時,她更不能退縮,否則敵眾我寡,眾弟子都將陷入險境。


    玄裳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司徒長老指教了!”


    玄裳殤陽劍尖指地,麵色一沉,絲毫不懼對方人數優勢。


    司徒歸冷哼了一聲,他並沒有上前攻擊,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暗紅色的古鍾,那種似是青銅所鑄,曆經無數歲月才成了這般顏色。


    鍾身一共有五個麵,每一麵都有奇怪的鬼怪圖形和符文,圖形一共有青、紫紅、黃、白、黑五種顏色。


    玄裳嘴角微動,她認得那鍾正是司徒歸的法寶五行奪命鍾。


    隻要你是五行體質之一,這法寶就能找到你的弱點進行攻擊。道行不夠的人立時魂飛魄散,神仙也難救。


    玄裳知道身後的弟子無人能抵擋這法寶,她對若溪說道:“若溪,將你的熾冰劍給我!你帶著若穀退到後麵!”


    “是,師叔!”


    若溪知道輕重,她將神劍遞給了玄裳,拉著若穀走到了山體後麵。


    若穀雖然擔心師父,可他也知道此時自己幫不上忙,隻能躲在這裏,不給師父添麻煩。


    司徒歸冷笑了幾聲,將五行奪命鍾祭在空中,隨後以靈力催動,那五行奪命鍾瞬間放大數倍,周身紅光大盛,隨後一道道光圈將玄裳籠罩。


    那光圈不斷在五色之間變化,最後變成黑色,將玄裳牢牢套住。司徒歸微微一笑,心中似是非常得意。


    玄裳身上散發泛紅色光芒對抗那不斷縮小的黑色光圈,可那光圈之力明顯更勝一籌,不斷收縮,越來越小。


    直到那光圈以不足三尺寬的時候,玄裳身上的紅光已經被完全壓製,她的麵上也露出痛苦神色。


    若穀想要忍不住衝出去。


    玄裳右手的熾冰劍忽然紅光大盛,玄裳舉劍指天,大喊了一聲“破!”


    那紅光射向五行奪命鍾。五行奪命鍾的黑氣被紅光擊中,瞬間爆散。


    那鍾也恢複到了原來大小,緩緩落到了司徒歸手中。


    玄裳剛剛也是大耗真元,額頭滲出汗水,胸口不停起伏,看起來已是疲憊不堪。


    若溪與若穀跑到了玄裳身前將她護住,玄裳卻走到兩人前麵,對司徒歸說道:“司徒長老,可還要一爭高下嗎?”


    司徒歸將五行奪命鍾收好,微微一笑,說道:“玄裳長老道法通玄,此等修為即便在化境中也屬巔峰之境,恐怕在這逍遙派當中也是數一數二了!


    而且,你以水行體質引我法寶攻擊,又以熾冰神劍的炎天劍靈破之!這份心機智慧,恐怕也是無人可及!”


    玄裳也微笑道:“司徒長老過譽了!若論修為,逍遙派勝過玄裳的大有人在!我逍遙派建派數百年來,冀州一帶百姓素來平安喜樂。


    今貴教弟子為陷害宮隱,在雙河城中殺害無辜平民,我逍遙派自不會坐視不管!如今,司徒長老可是要與我逍遙派一戰?”


    司徒歸“哈哈”笑道:“我派弟子死在玄裳長老劍下,隻怪自己學藝不精!貴派弟子被我派弟子所傷……嗬嗬,這就是貴派所謂替天行道的代價!


    至於那些無辜平民,如果他們不是生活在這豫州,生活在齊源山下也不會卷入這爭鬥之中,引來殺身之禍!這無辜,也並非當真無辜!


    你我兩道早晚一戰,並不急於一時。今日之事,依靠看便如此罷了,不知玄裳長老意下如何?”


    玄裳微微一笑,冷說道:“既如此,那司徒長老請了!”


    司徒歸微微頷首,轉身離去,魔教眾人也不敢在此逗留,都跟著司徒歸離開了雙河城。


    玄裳長出一口氣,她早已發現對麵山峰的事情,將芸逍二人與宮隱之事猜得個七七八八。


    玄裳命若溪先將此前救下的四名男童藏於山洞之中,日後再由逍遙派弟子來解救。


    此間事了,玄裳立刻帶著若溪和若穀朝著芸逍三人所去的方向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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