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以前,為弄清玄希師伯失蹤一事,師父曾奉命前往流影城。


    返回之時,師父念及與我母親的情誼,便來到如塵客棧探望。我也是在那時遇到的師父。


    恰在那時,一群武林俠士與正道修真之人齊聚如塵客棧,商討如何對抗魔教大肆收攬門人之事。


    但魔教為彰顯實力,竟殺到九緣山上。而且,他們在此之前,還血洗了流影城,並且將此事嫁禍給師父。


    袁嘯哀大哥就是為了澄清此事來到如塵客棧,並且帶領一眾武林人事對抗魔教,去救那些被魔教追殺的正道人士。


    我娘與師父擔心他們不敵,便也同去。


    半路上,我娘發現媚姬偷偷後山,就跟了上去。我娘發現媚姬將一件魔界法寶放在了後山。後來,我師父擔心這會對娘不利,就將這東西帶回了乾坤台。


    袁嘯哀大哥以一人之力獨抗魔教,連續斬殺玄陰堂妖人,就像今日一樣。


    奈何魔教人數眾多,玄陰堂長老幽冥刀王道行高深,妖王媚姬又回來馳援。我娘、師父和袁嘯哀大哥聯手,依舊不敵。


    師父獨占媚姬,被她的妖術和一個叫陰陽麵具的法寶迷了心智而受傷,陷入險境。


    我那時候也趕到山下,憑借天生神力,以巨石逼退魔教弟子,救下師父。


    媚姬要殺我,娘和師父拚命護持。巫族的玄武卻暗中偷襲,以催心蠱偷襲師父,師父神誌被控製。


    好在那時候天罡劍派的薑天銳長老和三代大弟子韋星闌帶領天罡弟子前來支援,這才擊退了魔教眾人。


    可師父已然失去神誌,在媚姬的引誘之下,傷害了九緣山下的村民,鑄成大錯。這才有了後麵的閉關受罰之事。


    那時候,袁大哥自稱是天罡門下,受師父之命,要歸入天罡門下。


    奈何薑天銳卻以袁大哥偷學為由,一番教訓,不準他入門。


    袁大哥心灰意冷,返回了流影城,再無消息。直到今日,我們才得以相見。想來,袁大哥骨子裏的俠義之氣從未改變過。”


    心覺聽完,連連搖頭,輕歎道:“天常子師兄素有宏願,袁少俠如此天賦道行,師承並不難猜,天罡卻為何要將其拒之門外。”


    玄裳似乎想到了什麽,卻並未言明,隻問道:“心覺師兄從何而來,可也是為了宮隱?”


    心覺微微搖頭,說道:“宮隱乃武林頂尖人物,但有師妹出手,自可解決。玄裳師妹,老僧這次是從慧劍山而來。”


    玄裳“哦”了一聲,略感意外,又問道:“師兄是從天罡劍派而來?莫不是天常子師兄有何指教?”


    心覺淡淡一笑,說道:“老僧四海雲遊,也見魔教極力擴展勢力,以血腥手段威逼各門派棄明投暗,便出手阻止,在青州巧遇薑天銳師弟。


    薑師弟約我通往慧劍山去見天常子師兄。天常子師兄直言,魔教最近勢力強大,門下精英弟子更是道法精深,多半是百年前禦魔山上靈騰結出的金丹所致。


    天常子師兄擔心魔教反撲就在眼前,想與正道其他三派定下約定,於十年後舉辦四派會武,三代弟子勝者得金丹之力。他已差人前往暮霞峰,特讓我來此,與玄承掌門商議。”


    玄裳聞言點頭,輕歎道:“當年,為奪靈騰仙丹,我正道四派與魔教四堂一番廝殺,各有所得,卻都礙於對方布局,不敢輕動。


    如今,魔教居然先行一步,我們也當有所回應。這件事,我會稟明掌門師兄。多謝心覺師兄不遠千裏來此。”


    心覺雙手合十,頷首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玄裳師妹,老僧也要回須彌山去了。玄裳師妹,保重!”


    “師兄保重!”


    玄裳拱手道別,一眾年輕弟子也都躬身相送。


    心覺一一回禮,再次喚出金蓮,禦空而去。


    此間事了,玄裳帶著芸逍四人繼續趕往雙河城,傍晚時分,終於到達雙河城上方。


    玄裳帶著四人落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街上。


    芸逍發現這條街並沒有什麽人,隻有少數幾個商販無精打采地坐在攤位前昏昏欲睡。


    玄微之所以選擇這裏,就是為了盡量隱藏行蹤,避過魔教探查。


    她帶著大家沿小路向城中心的津海苑走去,三拐兩拐之下,他們到了一個路口。


    路口前方是一條繁華的街道,此時來往行人依舊絡繹不絕,商販的叫喊聲已經傳到了他們所在的小路上。


    幾人走上街道右轉,前方不遠處一座三層的建築尤為顯眼,匾額上書“津海苑”。


    這條街上極為熱鬧,街道兩旁建築連著建築、攤位挨著攤位。


    街道上,穿著各異的男女老少穿梭於其中,有的行色匆忙,有的悠閑自得,還有的駐足與商販閑聊,當真是熱鬧至極。


    芸逍和小虎兩人邊走邊看,左顧右盼,感覺處處新鮮。


    隻是玄裳在前麵走得極快,兩人有些目不暇接,隻得快步跟上。


    若穀忽然走到兩人中間,胳膊搭在了兩人肩膀上,低聲說道:“逍弟,小虎。我們雖然出生逍遙派,若說真的逍遙自在,還要是這人界塵世間。


    你們看,這裏花花世界,想要什麽,應有盡有。隻有這樣,才稱得上是逍遙自在不是?”


    小虎扭過頭問道:“若穀,你曾經到過這裏嗎?”


    “那是自然!”


    若穀將自己與師父和娘下山的事情繪聲繪色地給小虎講說,小虎滿臉好奇,隻聽得起勁。


    芸逍隻是淡淡一笑,他要的並不是這花花世界。或者說,這花花世界的繁華暫時與他無關。這塵世當真逍遙,可對於他們這種修煉之人來說卻是非常不利。


    他記得元天宗師公說過,修煉的根本就是抑製識神,不讓它侵蝕了元神。這花花世界便是對這識神最好的滋養,也是讓人墮入輪回的根源。不過,師公卻沒有告訴他,人為什麽要修行。


    若穀和小虎越聊越起勁,卻聽玄裳忽然輕聲喝道:“你們三人,趕快跟上!不要在這喧鬧的街上逗留!”


    三人見玄裳麵沉似水,不敢再拖延,答應了一聲之後幾塊腳步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進了津海苑,有位身穿百姓服裝的女子匆匆迎了上來,那女子麵容清秀,卻絲毫不做打扮,似乎是有意不讓自己過於顯眼。


    她對玄裳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大家上了三樓。


    三樓一共有八間客房,中間是一座大廳。那女子邊走邊說道:“玄裳師伯,三樓已經被我們包下來,不會有人來打擾!冷師兄和先前到達的兩位師兄都在裏麵等著師伯。”


    玄裳微微點頭,那女子將大家帶進了三樓的大廳,隨後將門關上。


    大廳內布置得也是幹淨整潔,祁若川、餘若明和一位身穿城中百姓衣服的男子正等在大廳裏。


    那男子見玄裳幾人進來,立刻起身相迎,拱手道:“玄裳師伯,弟子冷秋白在此等候多時了!”


    芸逍仔細觀瞧,那人身材消瘦,麵色有些蒼白,雙目卻炯炯有神。


    玄裳居中而坐,其他弟子們也都先後落座。


    玄裳先說道:“六位師侄。我逍遙派共有三十餘位,每位長老門下都有各自弟子。我逍遙派乃正道領袖,必須對人界之事有所掌握。


    所以元天宗師叔便從各長老門下抽調修為精深,又懂得人情世故的年輕弟子專門負責打探消息。


    這兩位,分別是我紫霄殿淩雲師妹門下弟子陸靈珊,以及逍遙宮董子秋長老門下弟子冷秋白。”


    陸靈珊與董子秋分別與芸逍六人互相介紹認識,大家也都知道現在不是閑談的時候,簡單寒暄之後,陸靈珊對玄裳說道:“師伯,弟子與冷師兄在雙河城中查訪了數日,暫時還未發現宮隱的行蹤。


    不過,我們發現近幾日城中來了十幾名江湖人士。


    打探之下,他們是城主請來對付宮隱的。他們來此已經有一個月有餘,這宮隱來此已經兩月有餘。


    可他的行蹤尤其詭異,宮隱的身法極快,那些江湖人士足足找了一個月,根本沒有找到他的落腳之地。”


    玄裳點了點頭,說道:“天陰叟的輕功僅次於流影劍神,宮隱是天陰叟的徒弟,一般的武林人士肯定難以發現他們的行動。他若要躲起來,即便是我們也很難找到他,你二人也辛苦了。


    可宮隱既然來到此地,且故意在齊源山附近生事,我相信他一定有所圖,定會現身的!”


    冷秋白拱了拱手,說道:“玄裳師伯,我和陸師妹還發現了魔教的行動。而且魔教四堂均有高手前來,其中領頭的有四人。分別是玄陰堂的催命判官、煉心堂的辛人屠、天魔宗的獨臂盛陰師太還有合歡堂的蘇魅娘。


    如果說宮隱要避開那些江湖人士輕而易舉,這幾位魔教的高手,恐怕他就沒有那麽容易避開了!”


    玄裳點頭道:“冷師侄說的是。這四位都是魔教的二代弟子,修行也都在八十年以上。


    我聽說宮隱與天魔堂的人素有勾結,如今魔教四堂的高手居然都出現在雙河城中,我猜宮隱必然與他們有所關聯,說不定是一起謀劃行事。”


    冷秋白說道:“師伯所言極是!弟子認為,那些江湖人士可以作為我們的掩護。現在他們、宮隱和魔教人士都知道我們會來,可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


    可以說,我們現在在暗處,隻有我們盯緊魔教的人,就一定能夠找到宮隱。”


    玄裳說道:“冷師侄果然處事冷靜,足智多謀!不知冷師侄可有安排?”


    冷秋白說道:“回師伯。我與陸師妹已經探得,魔教的人近幾日曾今在附近出沒,他們一共有四個常去的地方,弟子已經繪製地形圖。


    弟子覺得,我們暫且兵分四路去探查魔教消息。先不要打草驚蛇,弄清他們的目的之後,再行定奪。”


    玄裳微微思索,說道:“就依冷師侄之言。既如此,那麽就請冷師侄與靈珊一組。芸逍師侄、薑師侄一組、若穀與若溪一組、祈師侄與餘師侄一組,你們按照冷師侄的安排先去打探消息。


    記住,一旦發現魔教行蹤立刻回來此地找我,不可輕舉妄動。宮隱行蹤如此詭秘,我們不能落入他的圈套。”


    “是!”八人齊聲答道。


    其他七人都對玄裳的吩咐沒有疑議,可若穀卻撓了撓頭,說道:“師父。這逍弟和小虎都是第一次下山,他們不懂這凡間之事。我看,不如讓我們三人一組,也好有個照應!”


    玄裳眉頭微皺,說道:“若穀,他們二人不懂凡間之事。你不過也就是第二次下山,難不成你就懂了嗎?”


    “這……”


    若穀剛剛跟小虎誇口自己經常下山,如今被師父點破,尷尬至極。


    他偷眼看了看小虎,還好小虎並未在意這件事。他還想爭取一下,可又不知如何開口。


    正在猶豫之間,卻聽若溪說道:“師叔,若穀之言也不無道理!弟子自己一人即可!”


    玄裳歎了口氣,她知道若溪一向喜歡獨來獨往,可她修為極高,自己並不擔心。自己擔心的是若穀沒人約束之下又闖出禍來。


    不過,她又覺得這次本來就是曆練,如果真的鬧到不可收拾,自己出來收場便是了。


    玄裳麵色陰沉,對若穀說道:“那好吧,既然若溪如此說,你就和芸逍師侄、薑師侄一起去吧。不過,你凡事都要聽芸逍師侄的吩咐,不可肆意妄為!”


    “是!弟子多謝師父!”


    若穀滿臉歡笑地站到了芸逍身旁。


    芸逍對他微微一笑,他自然也喜歡與若穀一起行事。不過,玄裳卻讓若穀聽自己的吩咐,倒是很讓他出乎意料。


    冷秋白見玄裳吩咐已畢,便拱手說道:“師伯,為了讓師兄弟們在城中行事方便,弟子提前準備了城中人的衣服放在各位師兄弟的房間內。就請各位師兄弟換好衣服之後再出發。”


    玄裳微微一笑,說道:“冷師侄果然心細如發!就按照冷師侄的安排行事吧!”


    冷秋白帶著芸逍六人去了房間,除了小虎與芸逍同住之外,其餘人都是單獨居住。


    冷秋白將各自要去的地方繪製好了地形圖發給大家,六人換好了衣服之後就各自出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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