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大山,是昆侖墟眾多山係中的一座,屬於昆侖墟的外圍。傳說是西王母界凡到下界巡遊天下時,曾在此短住。”


    “這昆侖虛,東西延綿長達2500公裏,幾億年前,這裏曾經是茂盛的森林,生活著無盡的物種,留存著無數的異寶,後來一場天地異變,天崩地裂,滄海桑田,所有的生機連同各種異寶,連同生命,都葬身於大山之下。”


    “後來的采玉人,也經常進山尋寶,大多也僅僅是在這外圍轉悠,尋到一些玉石仔玉之類的小寶物,但是若要進到這昆侖墟內部,那是連路都找不到。冒險胡亂轉悠的人,不但顆粒無收,有的甚至連性命都搭進了。這昆侖異寶,可遇不可求。”


    “出現異象的這座山叫什麽名字?”陳落問道。


    “玉蘇峰!”石山明回答道,“這玉蘇峰,乃昆侖墟外圍第一峰,海拔六千丈以上,終年荒無人煙,條件極其惡劣,進到深處去的人十死一生。”


    “都知道昆侖虛,是我們曆代的祖傳龍脈所在地,而這玉蘇峰,則為龍脈的一翼,這裏的玉脈產出一種美妙絕倫,溫潤細膩的美玉,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羊脂玉。”


    “玉幫的河田玉場,就在這玉蘇峰不遠的地方!”陳落點點頭。


    “嗯,河田玉場我知道。天下美玉都是一脈相連,這河田玉場,就隸屬於這玉蘇峰礦脈的末端了。”


    “一百年前,玉蘇峰產出了黑玉斷續膏。名動天下,為了爭奪黑玉斷續膏,引發了一場持續數十年的江湖惡鬥。”石山明不愧是專業采玉人,對這玉石的典故曆史,同樣顯示不凡的造詣。


    “石叔,你說這黑玉斷續膏,是怎麽來的?”陳落趁機請教一番。


    “這黑玉斷續膏,你可以理解成是那墨玉礦脈的產出,隻有巨型的上等墨玉,在重力的擠壓下,長年累月,玉石的質量不斷升華,與外界交互不斷的變化,才會在玉的根部,流下一種罕見的液體,這種濃稠的液體,叫玉涎,是玉中的精華,也就是我們傳說的黑玉斷續膏。”


    陳落恍然大悟,這黑玉斷續膏,不就是巨型墨玉擠壓出來的口水嗎?


    “你想啊,我們尋找玉礦本身就很難了,要找流著玉涎的墨玉,那可就就更難了。若不是天地異動,上天機緣,估計是永遠都不會被發現。”


    ”再加上古代帝王每年都要征用大量的美玉,作為宮廷禦用,昆侖虛的美玉被過度開采,目前人力可及的美玉已經越來越少了,更別提發現整條玉脈了。”


    “現在露在外麵的僅有的幾處礦脈,卻是被五大玉石勢力所壟斷。尋常人等已經很難靠近!”


    陳落當然知道這五大勢力是誰。


    “那石叔叔,是不是我用上等的墨玉,也可以提取出這黑玉斷續膏?”


    “那隻是理論上可以,但是提取難度相當大,需要大山一樣的壓力擠壓抽取,至今沒見有人成功過。”


    “陳落隱隱心動,難度大不要緊,隻要有這種可能,以後有機會可以嚐試一下!要是真的可行,那不就發了!”


    “那麽石叔叔,”以你的理解,是不是這黑玉斷續膏,價格也很貴?”陳落問道。


    “豈止是貴,黑玉斷續膏,壓根就沒有賣的。大凡藏家要真有這東西,也不會輕易示人。因為這東西關鍵時候可以救命,不是說多少黃金白銀就可以換來,真正擁有這個東西的人,也不差這個錢。”


    “哦哦——”陳落連連點頭。心中暗暗想道,這太平道果然是手眼通天的組織,連黑玉斷續膏也能弄來。


    這瞎子爺爺的麵子果然也夠大。陳落不禁有點羨慕爺爺了。


    這江湖末路,紅顏知己,可遇而不可求。陳落望了望遙遠的天邊,心想不知道南莞兒現在身在何方。


    “扯遠了,扯遠了!”石山明見陳落失神,瞬間收住了話題,“咱們還是說說這段時間的玉蘇峰的異象吧!”


    “快說說有啥異象?”陳落一聽異象來了精神。


    “異象有三,其一是雷電交加。最近牧民發現,這玉蘇峰上雷電頻次明顯多於往年,每每雷電伴隨大風,鋪天蓋地,有山崩地裂,山河再造之勢。”


    “其二為河水暴漲。玉蘇峰作為玉龍河的發源地,冰消雪融的泉水,補充進入玉龍河。往年隻是稀稀落落的河水。誰知道今年開始,麵暴漲,河水也變得渾濁,滾滾而下,呈浩浩蕩蕩之勢。”


    “其三為紅霞滿天。遠處觀望玉蘇峰,常常看到紅霞滿天,火紅的雲彩,映在雪白的山峰之上,甚是壯觀,甚是詭異。”


    “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天機神卜。”


    “按照白雲山老道長卜先機的掐算,最遲最近幾個月,玉蘇峰將有異寶重見天日。”


    “異象不足以全信,這卜天機的預測就不能不信了。於是各大玉石幫派,采玉組織,從四麵八方,紛紛組建團隊,進軍玉蘇峰,尋找異寶。”


    石山明苦笑一下,“按說我們這樣的小組織,不該前來湊這個熱鬧。誰讓我們就在西疆,距離又如此便捷。”


    石山明是來自北疆阿泰地區的一個玉石幫派,以挖掘,經營,銷售玉石為主。幫派的名字就叫山明幫。其實全部身家也就是大幾十號人,全靠石山明一人的英明能幹撐著。


    “石叔叔,咱們這邊撤下來,有什麽打算嗎?還打算再上玉蘇峰嗎?”陳落問道。


    “上啊,即使不能得到異寶,能看一眼也心滿意足了!”石山明玩了一輩子玉,愛玉成癡。


    “這次下山,一是補給已經消耗殆盡,二是處理一下手中的玉石,重新修整以後,再輕裝上陣。”


    “不過現在趕上這等事情,人手不足,短期內我等已經無力再上山了!”


    “請石叔叔隨我們先在庫勒住下,我們從長記計議。”


    石山明點點頭。


    陳落打定主意,這玉蘇峰的機緣,無論如何要上去看看,如有這個機緣,則想辦法獲取。這裏有個前提,那就是要先上山,否則一切都是空想,紙上談兵。


    老陳頭指了指地上還在昏睡賴頭他們,“麻煩曲師傅,處理一下後事,這幾個小娃兒醒了以後,帶他們回去!”


    “應該的,放心吧陳老了!”


    經過九花玉露丸的丹藥輔助,曲師傅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很多。門內弟子已經來了不少,已經給曲師傅包紮收拾完畢。作為六扇門的人,料理這種後事自是得心用手。


    經此一役,曲師傅對賴頭幾個人的品性評估,又要重新考量一番了。看剛才仗義出手的樣子,在大是大非麵前,人品還是站的住的。等傷養好了,也不是不可以收為弟子。


    這曲師傅原來是西疆隸的一名隱身金牌捕頭,到庫勒市這種地方,一邊開武館,一邊暗訪民生,類似這種劫玉殺人的事件,自然是當仁不讓,首當其衝。這次烏北的凶殺劫道的案子,經過這些日子的排查,終於在今天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在陳落心裏,也隱隱種下了一顆正義的苗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輩本色。


    回去的路上,陳落很快就與石拙兩個人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石拙是石山明的兒子,年齡與陳落相仿,隻是人長的高高大大的,常年的山中勞作,顯得四肢發達,膚色烏黑,活脫脫一個黑又壯。


    這兩年上山采玉,石山明總是喜歡把石拙帶在身邊,一是照顧,二是增加曆練。希望等真老了那一天,能接過石山明的班,繼續把山明幫發揚光大。


    而被那李道長殺害的青年,是石山明的大徒弟,陸大有。可憐這陸大有跟著師傅闖蕩無數大山大河,終究在這鐵門關把命永久的留在這裏了。


    古之尋玉者,千人往,百人返,百人往,十人返,可謂九死一生。


    即使如此,眾人還是前赴後繼,前來尋玉。對於這種民不畏死的精神,陳落隻能是一聲唏噓!


    回去已是時至深夜,先帶人找地方休息。陳落包下了庫勒客棧的數個房間,給石天明一行八人居住,自己也先與陳爺爺一起返回家中,待明日再議。


    陳落一路上都在回味與這惡道人的打鬥,其中最讓陳落印象深刻的是,那道人的那口黝黑泛亮的蛇形劍。心想自己也好搞一件像樣的武器了,總不能每次都是從地上現撿現用。


    陳落返回自己的房間。回憶完晚上的打鬥,過程雖然艱難萬分,但是也是有驚無險,這次實戰曆練,結果還算滿意。


    特別是對於幻影千變身法的使用,陳落有了進一步的理解。對於之前說的練習要點,敵不變,我不變,敵若動,我先動!料敵於先!因變而變!


    陳落通通消化了一遍,幻影千變的應用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陳落心中,其實有點羨慕老陳頭爺爺,這老漢打架,無招勝有招,麵對進攻,從來不躲,直接掄胳膊上就完了,最後吃虧的還是對方,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力降十會?


    而自己,即使懂得以氣化力的技法,懂得太祖長拳,懂得幻影千變,但是總感覺碰到惡道人這樣的角色,身法比泥鰍還狡猾,自己的絕招就無用武之地了。後麵,還是得盡快練體,盡快的提高境界。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陳落也已經困了。坐在床上一邊吐納,一邊吸收了一會玉魄,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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