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河蚌像是感知到了,開合身體,滋溜一下鑽到了水中。笨拙的河蚌身子,在逃跑時居然這麽靈活。


    到手的獵物,怎麽能讓它溜走了?


    陳落刺溜一下也跳入了水坑裏,一個衝刺滑翔,一把抱住了河蚌。誰知那河蚌力氣不小,圓溜溜的身體用力一旋,又擺脫了陳落的控製,往坑底滑去。


    陳落並不氣餒,屏住一口呼吸,又一次俯身衝到水裏,一人一蚌,折騰了數個回合,終於還是陳落更勝一籌,從深水坑裏把老河蚌給請了出來。


    好家夥,隻見這河蚌體型渾圓,足足有臉盆這麽大。河蚌皮殼呈黑褐色,上麵長了一圈一圈的環狀年輪,看上去不知已經存活了多少年了。


    根據陳落的的直覺,這隻巨大的蚌殼裏,藏著寶貝。


    聽瞎子爺爺說,萬年的王八,千年的蚌,這都是接近成精了的物種,這裏麵若是有珍珠,那一定是好東西。


    陳落拍了拍掙紮的老河蚌,撿起一塊鵝卵石,正準備砸破蚌殼,取出珍珠。


    忽然陳落耳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少年,不要傷害於我!”


    “誰?”陳落一驚!


    “是我,老河蚌!”陳落瞅見這老河蚌的蚌殼輕微的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話。


    “妖怪?”陳落大驚,急忙閃退數米。


    “不要怕少年,老蚌我活了三千年,從未傷害於人,今天既然你我相遇,說明有緣。說出你的訴求,也許我可以幫你!”


    陳落充滿好奇,疑惑的盯著老河蚌。


    “我——我——需要一顆珍珠!治療瞎子爺爺眼睛!”陳落吞吞吐吐,謀人寶物,自然心虛。


    老河蚌蚌殼開合,停留了片刻,緊接著傳出一聲歎息。


    “世人都曉珍珠好,唯有河蚌離不了!”


    “幸虧是遇到了老河蚌我,要是遇到了小河蚌,你取了他們的珍珠,跟要了他們的命沒啥區別。”


    陳落一陣臉紅,這感覺自己是在謀財害命。


    “年輕人,這珍珠治療眼睛,是不需損毀的,你隻要取珍珠浸泡於清水之中八個時辰,即可起到同樣的效果!”


    “年輕人,使用方法我已教你了,答應老蚌我,用完以後,完璧歸趙,可否?”


    原來如此,居然不用取蚌磨粉就可以起到同樣的效果。那感情不要太好!


    “老蚌兄,如果此時真如此,那我答應你,三日後,依舊在此地,歸還蚌珠,不見不散!”


    “小哥乃誠信之人,老蚌放心將珍珠托托付。另外,珍珠歸還之際,老蚌還有一句機緣之語相送!”


    “(⊙o⊙)啥?什麽機緣?”


    “屆時自會告知!”


    說著老蚌蚌殼開合,緩緩吐出一顆碩大的潔白的珍珠!


    陳落手捧珍珠,欣喜萬分。


    “太好了,瞎子爺爺的眼睛終於有希望了!”陳落高興的揮了揮手,順便用衣服把珍珠擦了又擦,新鮮出爐的珍珠,還透著絲絲水氣,以及一層淡淡的腥味,一圈一圈的五彩光暈,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陳落把珍珠小心的放在衣服口袋裏,然後把老河蚌搬回了水裏,揮手告別。


    然後陳落又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個口袋。來了一趟河邊,河鮮不能少,水坑裏的魚還真不是,陳落一抓一條,一會兒就抓了十幾條魚,這是一種名字叫五道黑的魚,來自上遊的巴音湖。這種魚無論蒸煮烤炸,都是一道美味。


    特別是燒烤,將五道黑的內髒取出,肉洗幹淨,然後加上辣椒、孜然等配料醃製後,放在火上燒烤,做出來是一道非常可口的美食。


    孔雀河的水源自大雪山,這種吸收天地精華的雪,到了春天化了以後,流到下遊,滋潤養育了庫勒市方圓數百裏的一方水土,連河裏的河鮮也比一般的要鮮美。


    據說在遙遠的上遊,有一個巴音湖,雪山水留下來匯集的第一站湖泊,夏天鬱鬱蔥蔥,冬天皚皚白雪,因人跡罕至,是一道純天然的絕世美景。


    陳落抓完魚,彎腰洗幹淨手,直起身來,拍了拍衣服,背著布袋準備回家。


    倏然,第六感告訴自己,一種危險信號傳來。


    “小子,這會兒看你往哪兒跑!”一陣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落抬頭看發現有幾個身影,正在半包圍扇形樣,向自己逼近。


    原來是城西頭的幾個惡少,為首叫賴頭。這賴頭生的人高馬大,十六七歲了也不務正業,天天遊戲鄉裏,身板兒倒是長的蠻標準的,是個練武的坯子。


    村西頭教拳的曲師傅也認為他的習武資質還可以,本來有收徒的想法,可惜這賴頭品性不端,最後隻好放棄了。


    陳落盯著這幾個人,看了看周邊稀疏的河灘,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想打架?你選錯對象了!”陳落心想!


    上一次在大巴紮一夥產生摩擦,要不是因為人太多,沒打起來,這次還敢來找麻煩。既然是冤家路窄!那就有怨報怨吧,有仇報仇吧。


    賴頭這夥人,因為家裏人忙於生意,缺乏管束,故而從城裏到城郊,到處招惹事端,舞槍弄棒,惹得人人疼恨。


    很多人看他們是一幫子毛還沒長齊的孩子,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再加上這些孩子家境殷實,一般人家也不願意招惹他們,多數人碰到了最多罵兩句,然後躲著點,很少有人往深裏追究。


    眾人的忍讓,也讓這個小社團越來越驕縱蠻橫,行事益發囂張無理。


    “臭小子,誰讓你捉河裏的魚的!”隻見賴頭叉著腰,瞪著陳落,惡狠狠的喊。跟隨賴頭的幾個少年,也一臉一臉壞笑的看著陳落,擠眉弄眼,仿佛看到一頭待欺負的羔羊。


    今天幾個人閑逛一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好玩的樂子,找到一個落單的可以欺負一下的人。可是,誰也沒想到,接下來卻是踢到鋼板上了。


    “這魚是你們家的?”陳落瞅了瞅賴頭,淡淡一笑,“你叫一下試試看看他們答應嗎?”


    “我說是就是!你的魚被沒收了。趕緊給老子把魚放下!”賴頭嚷道。好像極其不滿意陳落的舉動,往前衝了幾步。


    “就不給你,你能怎麽樣?”陳落側著頭,看著賴頭幾個,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花招。


    “給我上!”賴頭一揮手,幾個賴皮一起圍了上來。賴頭一馬當先,大號的身體開足馬力,向陳落衝了過來。


    陳落搖了搖頭,因為他一眼就看出,賴頭就是一隻繡花枕頭,雖然長的人高馬大,但是中看不中用,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


    幾個月前,陳落去西邊大巴紮集市的時候,就被這夥人故意找茬過,幸虧當時集市上人多,雙方就沒動手。但是陳落當時看他們那種不屑的眼神,卻是被深深的記恨上了。


    陳落這身高個頭是不如賴頭,但是作為玉狀元,剛從烏北回來的絕世天才,西域玉尊,對這種挑釁也隻能是嗬嗬了。


    賴頭一夥,倒是有恃無恐的看著陳落,仿佛吃定了他一樣。


    在這河床底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路人也不會刻意看一群後生在這裏打鬧,可以說,這裏正是可以動手幹架好地方。


    這兩年城中的人幾乎被他們欺負了個遍,對於一直不願意屈服的陳落,賴頭這夥兒人一直也躍躍欲試。


    眼見賴頭坦克一樣的身體朝自己衝過來,陳落一側身,然後伸腿一擋,賴頭一下子撲倒在地,臉朝向河灘,沾了一臉爛泥。


    賴頭也是頑強,一轉身又撲了過來,揮拳便打。


    陳落一手抓住賴頭手腕,然後輕輕一扭。


    “啊~~!”賴頭一下子被掀翻地上,胳膊疼的抬不起來,急忙大叫,”我們一塊上,弄死他!”


    其他幾個不良少年見狀紛紛向前,欲靠人多翻轉局勢。賴頭從地上爬起來,麵目猙獰,“老子要廢了你!”賴頭一邊怒氣衝衝的吼著,一邊招呼幾個同夥準備來個分工協作,以多欺少。


    陳落冷靜觀看了一下場上的局勢,一個轉身,靈巧的閃到了一片空闊的河床上,同時照著第一個衝上來的家夥就是一腳,那家夥直接就是踹出了幾米,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其他幾個人愣了一下,又叫著衝了上來。隻見陳落一邊騰挪,一邊瞅準時機,手腳並用,一下一個,一夥人全部撂倒在地上。


    當最後一腳落到賴頭身前的時候,賴頭嚇得抱住了頭,大喊:“停——停——,別打了,別打了!”


    “服了嗎?”


    “服了,服了!”賴頭忙不迭的說。


    “你太弱了!不會打架就別出來惹是生非。”陳落拍了拍賴頭的臉,搖搖頭。


    這兩天打架上癮的陳落,感覺自己都沒怎麽熱身,幾個人就全趴下了,實在是沒勁。


    沒有多想,陳落提著裝滿河鮮的布袋,繼續往家裏走去。今天收獲不錯,不能被幾個無賴破壞了心情。回去的路上,陳落就已經在盤算怎麽燒製這美味,腦海中又是重溫爺爺們吃著美味,把酒言歡的快樂場景。每每這時,坐在一旁陪著,靜靜傾聽的陳落,心裏是最幸福的。


    誰知還沒到家,卻看見賴頭幾人一直遠遠的跟著自己。陳落索性立住腳步,等著他們靠近。


    “你們跟著幹什麽?挨揍還沒夠?”


    賴頭喏喏的,走到陳落跟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陳落一愣,“這是做什麽?”


    “拜師!”賴頭說,你武藝高強,我們心甘情願拜你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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