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眾星君紛紛稱是。隨後,王朗因為親曆戰場,心中自是有著一番計較,便率先發言道:


    “祖師,弟子親曆這一大戰,現在妖蠻的實力提升的太過迅速,先是有妖族遺脈的轉化,之後是妖獸化形,而這場大戰突然冒出來數十萬的低階獸妖,可以看出敵方掌握了快速補充中低層兵力的方法,”


    他略一停頓,看到李毓空並未流露出不滿之色,便繼續說道:


    “而我方雖有開陽田長老增幅法門,以及殷星君的提升凝丹之法,但還遠遠不夠,畢竟道門內外門弟子的基數有限,若沒有辦法抑製,此消彼長,會越來越被動。不知祖師可有破解之法?”


    聞言,其餘星君也是紛紛向李毓空投來目光,等待著一個讓人期許的答案。


    李毓空捋了捋胡須,哈哈一笑說道:


    “王星君所言極是,確實道門這萬年來過於重視弟子的質量,而忽視弟子的數量,當然這也是時事所然,在沒有這番大戰之前,道門若太過擴張,容易引起天下混亂,但現在不一樣了,大戰已經爆發,必須快速增強我方的力量,方為上策。”


    李毓空頓了頓,望了眾人一眼後,繼續說道:


    “我有一法,是神降之法的簡化版,可以引道門先賢的英靈入體,短時間增強自身實力起碼一個境界,而且內門基層弟子都可以施展,這樣可以通過提升戰力來彌補兵力數量上的不足。”


    “太好了,如果神降之法簡化版能夠讓普通弟子施展,那我們的戰力不僅提高一個檔次,還能極大的提升士氣,一舉兩得。”


    李紀坤及時出聲,溢美之詞滾滾而出。


    李毓空微微頷首,繼續道:


    “第二步,各宮將所有已經離開道門的外門弟子召回,先期先召回四十歲以下的弟子,然後通過殷星君的提升弟子凝丹之法,讓他們晉升正覺境,增強我方在低階兵源上的不足。”


    “如此甚妙,這些弟子若再施展神降之法簡化版,那實力可以接近至真境了,這樣的話何懼妖魔。”


    李紀坤適時貢獻一波奉承之語,李毓空笑意更盛,繼續道:


    “第三步,中土最不缺的是人,普通的凡人,因此讓大震盡快擴軍,同時各宮煉器堂與大震加強合作,傾力打造各種符器,武裝那些普通士卒,再配合軍陣,起碼能以十敵一,從數量上趕超且壓過妖蠻低階兵卒。”


    一陣突兀的拍掌聲響起,隻見李紀坤使勁鼓著掌,一臉興奮的插話道:


    “高,實在是高,祖師妙計安天下,妖魔何愁不滅。”


    被打斷話的李毓空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見狀李紀坤停下了掌聲,尷尬的沉默著。李毓空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等此三方麵準備妥當,就是我們展開反擊之時,希望諸位星君能精誠合作,全力以赴,將這三件事辦好。”


    “定不辱命!”


    ……


    京城泰昌,巍峨的皇宮,三希堂內,大震皇帝永光帝(年號永光)正暴跳如雷,咆哮聲從屋內傳出。


    永光帝平日裏的莊嚴寶像已不見,此刻因憤怒而麵容扭曲,他臉上的肌肉在顫抖著,眼睛裏迸出烈火般淩厲的目光,怒吼道:


    “廢物,都是廢物,二十萬大軍都沒有拿下西京,還讓老八站穩了腳跟,甚至連好不容易打下的函穀關都丟了,你怎麽還有臉回來,你怎麽不死在雍州。”


    前方地麵上跪著一名身披甲胄的老人,正是大震皇朝兵馬大元帥左良英,他低伏著身軀,低垂著頭顱,聲音顫抖的哀求道:


    “罪臣該死,請皇兄責罰。”


    這時,立於一旁,身著烏紗翼善冠,赤色圓領龍袍,容貌清秀的年輕人躬身施禮道:


    “還請父皇息怒,兒臣認為此番大戰失利也不能全怪十四叔,主要原因還是那道門殷槐星君急功近利,才致使大軍掉入陷阱……”


    “閉嘴,身為太子胸無韜略,識人不明,隻知道遊山玩水,不務正業。你還給老十四辯解?那我問你,他擔當兵馬大元帥統領平西大軍是你推薦的吧?再者,道門是有責任,但大軍潰逃,老十四不去收束軍隊,穩步撤退,隻知道保自己的小命,主帥先望風而逃,導致軍心大亂,大軍十去其九,從西京逃回來的兵卒不足兩萬,你說老十四該不該死?”


    永光帝怒氣衝衝的指著太子左利,跳腳罵道。左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本就柔弱的性子,此刻更不敢說解釋的話,結結巴巴的囁嚅道:


    “兒臣,兒臣知錯了。”


    “哼!”永光帝冷哼一聲,沒再搭理太子左利,而是再次盯著已經趴伏在地的左良英,隨即手指立於另一側的左思兕,冷冷的對左良英說道:


    “老十四,你連個孩子都不如啊,兕兒雖然是第一次領兵,參加如此規模的大戰,麵對大軍潰敗他雖沒做到力挽狂瀾,但是不顧妖蠻的追殺,竭盡全力收攏逃兵,這才能讓兩萬兵卒回來,要不然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


    此時的左思兕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重傷還未痊愈的樣子,聽到永光帝話裏褒揚自己,但此刻的他卻不能表現出什麽,要不然也會惹得太子派係的不滿,隻能沉默不語。


    他的身前兩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位老者神態截然不同,高瘦的老者是大震左相劉業明,作為太子派係一員,此刻臉色陰沉似水,麵對皇帝疾風驟雨的指責,並未出列解釋,隻是微微垂頭,微閉雙眸,不做爭辯。


    而另一側的矮胖老者,雖然也一臉的嚴肅,但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是流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態,此人正是大震右相張聞天。


    永光帝罵夠了之後,深深的喘息了幾口,惡狠狠的說道:


    “傳我諭旨,即刻免去左良英兵馬大元帥一職,貶為武略將軍,發配到斬魔關駐守,十年內不得返京。”


    聞言,太子左利剛邁出去半步想要再爭取從輕發落,卻被身旁的左相劉業明給不動聲色的扯了一下衣角,示意他不要強出頭。


    左利察覺到後,猶豫片刻收回了腳步,無奈的歎息一聲。而另一側的右相張聞天嘴角翹的更加上揚。


    “太子識人不明,庸於朝政,即刻起禁足東宮,閉門思過,半年內不得外出。”


    永光帝冷厲的話語再次傳來,猶如晴天霹靂在太子左利心中炸開,他身軀微晃,但還是勉強支撐住,躬身施禮,心有不甘卻不得不低頭的說道:


    “兒臣領命。”


    一場小朝會就這樣結束了,幾家歡喜幾家愁,太子一派失魂落魄,右相為代表的二皇子一派誌得意滿,大震政壇迎來了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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