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山脈跌宕起伏,險峻山峰的山腰處有1個凹陷地。


    1人停下了腳步,4下仔細查看1番,隨後發現了幾處人為逗留的痕跡。


    他嘴角微翹,心中思索道:


    “有人在此短暫停留過,雖然對方已經很謹慎的清理過,但是,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凡是尋找的必能找到。”


    眺望遠方,積玉堆瓊,山巔橫臥,巍峨奇美,似飛龍直上蒼穹。


    天色漸暗,夕陽下山峰繞雲霧,似婷婷少女,琵琶遮半,嬌麵朦朧,玉立晚霞中。


    那人看著雪山銜著紅紅的落日,感歎道:


    “真可謂,山銜落日浸寒漪!”


    此人正是陳鬆言,他1路追蹤百裏鳴至此,見到日頭西落,黑夜將至,便打算在此修整1夜。


    之所以不怕百裏鳴和周將走遠,因為他清楚黑夜中想在這陡峭的山峰間趕路,十分危險。


    雖然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視力敏銳,並不怕夜暮的遮蔽。但是,比起白日更低的溫度,更為凜冽狂暴的寒風,以及冰層下暗藏的裂縫……仍會給他們造成困擾,甚至1不小心就會造成重傷。


    同樣,百裏鳴和周將2人也清楚這1點,所以在黑夜降臨後,便會停下來休息,並不會冒險前行。


    陳鬆言從乾坤袋中取出1個陣盤和數根陣旗,將陣旗沿4周插了1圈,隨後把陣盤放在陣眼處。之後,他取出1顆靈玉放於陣盤之中。


    隨著他口中誦念法咒,1個法陣瞬間啟動,將他周身1丈範圍籠罩其中,而此時若是從外部觀察,這處位置看上去就似1塊天然的巨石。


    接著,他從乾坤袋中取出幾根木柴,施法將其點燃,借著這自然火焰傳遞而出的熱量,溫暖著身體。


    感受著暖意,陳鬆言盤膝而坐,服下丹藥,開始運轉周天,消化藥力,這1刻是他1天中最為放鬆,最為舒適的時刻。


    比之百裏鳴和周將2人,陳鬆言反而過的更加艱苦。


    北荒之地靈氣稀薄,陳鬆言無法全天1刻不停的調動法力,來抵抗嚴寒,這樣對他來說也是1個沉重的負擔。


    雖然有丹藥可以補充法力,但隨著不斷深入北荒,離著中土越來越遠,補給跟不上,丹藥隻能是越用越少。


    既然不能“開源”,隻能想辦法“節流”。


    因此,陳鬆言必須精打細算,省吃儉用,如此才能支撐著他將任務完成。


    而百裏鳴和周將2人,卻能煉化北荒濃鬱的煞氣,隨時補充自身法力,所以可以隨時調動法力來抵禦這極寒。


    此2人與陳鬆言相比,1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1個輕鬆愜意,悠然自得。


    真可謂是:“1個天上,1個地下”。


    雖然身體寒冷,但陳鬆言的內心卻是1片火熱。


    1片滿懷希冀,對未來充滿期待的火熱。


    他不斷地告誡自己:


    “我必須要完成這1任務,得到祖師,得到開陽宮首座及長老們,甚至全體弟子的認可,以無雙的功績讓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讓他們無話可說。”


    他不斷地鼓勵自己:


    “我必須承擔起星君嫡傳1脈的責任,得到開陽星君之位,不能讓此位落於旁支,如此才能對得起壯烈犧牲的師父,對得起殷殷期盼的師弟師妹們。”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


    “我必須找到歲星,為師父報仇。我知道祖師是在利用我,但對這何嚐又不是1個機會,如果我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那才是真的走投無路,寸步難行。”


    盤膝打坐,煉化丹藥的陳鬆言,1時間心緒竟然有些紛亂。


    望著夜空中高懸的黯淡圓月,他想起那處關押眾多異獸的營地,心中的擔憂越來越濃重。


    妖蠻勾結已成事實,從這種種發現可以看出,他們正在進行著1場場不可告人的陰險謀劃。


    “不行,必須問1下祖師的意見,任其發展下去,後患無窮。”


    想到此處,他掏出那個銅製香爐,擺放在已經清理平整的地麵之上。


    他決定聯絡1下祖師,打著匯報百裏鳴行蹤的幌子,側麵詢問1下有沒有針對那處營地做出應對之策。


    隻見他手訣翻飛,低聲吟誦,不多時那銅香爐竟無火自燃,嫋嫋青煙飄蕩於其上,緩緩凝聚成道門祖師李毓空的模糊形態。


    陳鬆言衝著虛影,掐道訣恭敬施禮道:


    “祖師!”


    虛影李毓空瞥了俯身施禮的陳鬆言1眼,略顯生硬的端正了1下身形,無聲的輕咳兩聲,隨後壓著嗓子問道:


    “嗯,那個,辛苦了,百裏鳴現在何處?”


    陳鬆言恭敬回道:


    “百裏鳴與周將還在玉虛山脈中前行,離弟子大約5裏地位置,此刻已經安營休息了。”


    虛影李毓空板著1張臉,故作深沉的問道:


    “有什麽新的發現嗎?”


    陳鬆言1時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弟子1路追蹤,百裏鳴2人都在趕路,並未發現異常。”


    虛影李毓空冷哼1聲,威勢陡然1升,在陳鬆言慌亂的心情中,他不冷不熱的說道:


    “沒有發現異常,為何要跟我聯係?”


    聽到這1聲質問,陳鬆言心中1驚,知道自己不該沒事找事的聯係祖師,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說出心中擔憂,坦誠以對,說不定還能贏得祖師的寬恕。


    正要說話間,虛影李毓空竟率先發話:


    “那處營地你又去探查了?”


    聞言,陳鬆言明顯1愣,心中竊喜,沒想到祖師也關心此事,正要回話,忽然警覺:


    “祖師為什麽要問此事?聽他的口吻並不是關心營地情況,而是關注我有沒有去再去探查。不對!此事有蹊蹺。”


    “祖師再3強調追蹤百裏鳴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可以先放1放,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敢在那處營地多做停留。”


    心思電轉間,陳鬆言像是抓住了什麽,渾然開朗。


    “難道祖師是在試探我?看我有沒有不遵其令,偷偷深入探查?”


    “嗯,是了,應該如此。”


    電光火石間,陳鬆言想通了1切,急忙恭敬回道:


    “請祖師放心,弟子心中謹記祖師的教誨,沒有在那處營地久留,而是1切以追蹤百裏鳴為重。”


    虛影李毓空突然愣了愣,抬了抬手,好像是要撓撓自己的腦袋,但旋即又硬生生的放了下來,幹笑兩聲後,麵容中擠出絲絲喜悅道:


    “哦,好,很好。”


    而此刻,在不遠處,有1人冷汗涔涔,為自己方才1係列僵硬,不協調的動作和語言而感到自責與心憂。


    他轉過頭,望著同伴全力施法的身影,在其鼓勵的目光下,重新調整好心態。


    再次將心神沉浸到虛影之中,望向了1臉恭敬的陳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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