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那個無常!”


    徐束一說,唐瑩和宋玉春這才想起來。


    此前把十組的組員全部殺死,並且做成了行屍的那個不知名“無常”,還一直都沒有出現。


    他應該還活著,隻是不知去往何處。


    “長官,我們跟您一起去!”兩女十分仗義地站了起來。


    徐束急忙擺擺手:“不用,他大概率已經走了,我去檢查一番即可。你們去安排好兄弟們吧,他們還屍骨未寒呐。”


    “好吧。”


    “那長官您自己小心!”


    唐瑩和宋玉春心想兄弟們屍骨無存先不說了,大部分都死無全屍,還不是怪你出手太重?


    當然這話可不敢說出口,她們目送徐束快速從樓梯上走了上去,這才對視一眼。


    “瑩瑩,你能相信嗎?我們居然真的殺死了一位三階唉!”宋玉春感慨道,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而感到後怕。


    唐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也不敢相信是吧?我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活在夢裏。”


    宋玉春拍了拍胸口。


    別人不知道宋南壽的厲害,她作為宋家人,卻很清楚宋南壽的手段,絕對不簡單。


    他行事狠辣而且狡猾,曾經陰死過多位同樣是三階的敵人,是相當老辣的“獵人”。


    如今他居然死在了自己這幾個二階後輩手裏,而且一身本事隻發揮出個三五成,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可怕手段居然一個都沒能使出來,說出去誰能信?


    宋玉春自己都不信。


    她卻不知,若非徐束有著“靈性感知”的能力,剛才但凡往後多走一步,就會觸發連鎖陷阱,三人全部交代在這。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徐束看出來了宋南壽的布局,所以宋南壽死,他活!


    唐瑩過了半晌說道:“不,我相信。”


    宋玉春一愣:“啊?”


    “我們倆可能抱到大腿了,這個徐束……他絕不是一般人,或許,或許,我可以……”


    唐瑩低下頭看著自己在聖水滋潤下恢複白皙的碩果,貝齒輕咬嘴唇。


    宋玉春看著同伴越來越柔媚如水的眼神,不由得捂住小嘴驚呼道:“瑩瑩,你難道是想要……但他可是我們的上司哎。”


    唐瑩抬頭挺胸:“有何不可?遇到了中意的人,就應該大膽追求。你別說話了,我們快點把兄弟們的屍體帶回去吧。”


    “嗯嗯。”宋玉春點了點頭,暗中目光閃爍,默默重複唐瑩的話,握了握拳。


    “大膽追求……”


    ——


    ——


    徐束在四樓的樓梯上,微微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來幾塊造型奇特,像是玻璃刀片的東西,一共六把一套。


    過了會兒,又從牆上摳了摳,摳下來十二顆表麵有花紋的圓珠,彼此可以互相扣接。


    還有牆壁縫隙裏,窗戶卡口中,門把手內,鞋櫃下麵等等不起眼的角落。


    徐束開著“靈性感知”,就這樣四處扣扣搜搜,弄下來了一大堆的奇怪小零件,滿滿一大箱。


    有鋒利的螺絲釘,有寒芒閃爍的壁掛鉤,有暗藏機關的拖孩,有塗了特殊液體的壁畫,有貼腳線的黑色瓷磚,甚至還有幾隻小指頭大小的蜘蛛和壁虎,看似活物,其實是金屬製品。


    “這就是之前危機感的來源,應該便是陷阱道具了,嘖嘖嘖,居然每一件都是用超凡材料做出來的,雖然不是咒具,但絕對價值不菲啊……”


    “若是宋南壽還活著,這些東西每一個都很致命。”


    “可他一死,它們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莫非這就是獵人途徑的特殊?”


    “哎,宋家老哥,你一聲不吭就走了,還留下這麽多東西,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徐束手腳利索,把找出來的“陷阱道具”都裝在一個蛇皮袋裏,收了起來,這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他不是裝的,是真的感到有些愧疚和無奈。


    原本,徐束是真不想和宋南壽這麽一個未知實力的三階高手火拚的。


    為了一個認識沒幾分鍾的宋玉春,值得嗎?


    明顯不值得。


    甚至徐束覺得,就看宋玉春父親說的那些話,他女兒就算死了也是實屬命中該有此劫。


    人家宋南壽死了兒子本來就很難受了,你不安慰兩句也就罷了,還在那風言風語,也太沒有素質了。


    所以宋南壽氣不過,要讓宋玉春她爹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這事兒其實沒多大毛病。


    這個就叫禍從口出。


    甚至徐束還支持他,因為他對宋啟星還有點印象,之前在廢土上困於地藏幻境,大家共同戰鬥過。


    此人實力確實不太行,但是在戰鬥中沒縮過膽,徐束敬他是條漢子。


    但宋南壽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非得要趕盡殺絕。


    老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宋南壽但凡別弄那麽多陷阱,非要斷絕徐束的退路,沒準今天這事兒他真就辦成了。


    畢竟,徐束多少會顧及到曾經的戰友“宋啟星”的薄麵的嘛。


    可宋南壽非要波及無辜路人,不給別人留生路,最終的結果,就是把他自己的生路斷絕了。


    對此,徐束也隻能表示——


    “啟星兄,兄弟我送你們父子團圓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你在地下可別記恨我!”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現場痕跡掃除,隨即搖身一變,化作一灘粘稠的血液人,貼地疾行,地向樓上攀去。


    收拾現場是第一件事,算是彌補了今天又用掉一個強力道具的補償。


    第二件事要收尾的,則是去看看那個“無常”還在不在。


    剛剛他開啟靈視後,隱約看到樓上有一道非常稀薄的黑影遁去,懷疑那就是那位“無常”。


    徐束藝高人膽大,立刻便追了上去。


    一個人去,會不會太莽?


    其實這不是莽,而是徐束台通過對方的反應,從而對局勢做出的判斷——此人旁觀了宋南壽和自己三人的戰鬥,在宋南壽死後,選擇撤退,而不是留下來牽製並搖人,說明什麽?


    這就說明,他,包括他們剩下的實力,不如宋南壽,沒辦法對付自己。


    所以他跑了。


    這很合理。


    可惜,此人跑的時候出現了些許的動靜,被徐束發現了。


    憑借著那一絲被“行屍”攻擊後,彼此之間殘留的些許氣息,徐束牢牢鎖定了對方的身影,開啟了“血穹蒼”狀態,跟在了後麵。


    無常跑,徐束追,無常插翅難飛。


    不一會兒,徐束就來到了這座夢幻昨夜旅館的頂樓,第十二樓。


    此處也是公寓式兩側房間開著門,裏頭到處都是泡沫箱子,裏頭盛放著一些日用品,布滿了灰塵,看起來應該是長久無人打掃的樣子。


    徐束看到那黑影鑽進了1208的房間裏,便扭動身形,慢慢地移動,宛如一隻滑膩的扁平蛞蝓,貼在天花板上靠近,從門縫裏偷窺起來。


    “這麽多人,看來沒找錯!”徐束微微一喜。


    這屋裏頭的窗簾都嚴密封了起來,燈也不開,隻點了蠟燭照明,從窗外根本看不出問題。


    可實際上,裏麵人數不少,超過二十個人,分成兩派。


    一部分人大約六七個,做漕運工人打扮,帶著帽子和口罩,把臉蒙的嚴嚴實實的,不露出真麵目,表情很嚴肅;另外十幾人則是身穿黑衣黑褲,也戴帽子,但是在吃著烤肉,嘻嘻哈哈的聊著天,似乎有些輕佻的樣子。


    “奇怪,難不成真是漕幫的人?”


    “漕幫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裁決司的人下黑手!誰給他們的勇氣?”


    “宋南壽承諾的?”


    “不過這些黑衣人的打扮,怎麽給我一種眼熟的感覺?哪裏見過好像……”


    徐束心中詫異不已。


    卻見那“無常”黑影進入屋內,在搖曳的燭火中,沿著牆壁幻化出身形來,是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年輕男子,相貌俊秀,眉眼冷酷透著殺氣,打扮像個漕工,從打扮就知道他屬於少數派。


    那些黑衣人抬頭看了“無常”一眼,微微點頭示意。


    其餘“漕工”則是全部站起來,一起低頭招呼:“餘執事!”


    “嗯,事情出了點意外,這裏或許不能久留。”無常,也就是這位餘執事壓了壓手,示意手下們都坐下,語氣頗為沉重地說。


    旁邊的黑衣人中,一位明顯氣質威嚴些的主事人問:“出了什麽事?”


    “那幾個人實力不差,宋南壽失手死了,我擔心被發現,所以沒有多留。”餘執事說。


    “對方也有三階?”黑衣人眉頭一皺。


    餘執事搖頭:“不,三個二階,不過實力不錯,一個法官,一個刺客,還有個……鐵衣,嗯,應該是鐵衣,他們配合很好,反殺了宋南壽。”


    “沒用的東西!早知道他這麽廢物,當初就不該從他入手,我就說宋家的大長老可以用美色誘惑!這下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啥好處沒撈著,我不好交差了。”黑衣人啐了一口,突然上下掃視著無常,又問:“你沒被發現吧?”


    餘執事冷笑一聲:“你能覺得你能發現我?”


    “說的也是。”黑衣人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問:“你們什麽時候撤?”


    “那邊給的消息,意思是後天他們就動手了,我們今天晚上就走。”餘執事說。


    黑衣人一驚:“這麽急?本來不說還有一周時間?”


    餘執事道:“嘿,那幫瘋子,誰知道呢?這次我們隻是湊個熱鬧而已,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既然他們要提前動手,那我們就撤!”


    黑衣人點點頭:“那我晚上再幹最後一票也撤了,他們給的好處也不少了。”


    “奇駿兄,那位又給你們承諾什麽好處了?”餘執事瞥了一眼對方。


    黑衣人洋洋得意地彎曲大拇指,伸出四根手指道:“不多,除了說好的神性血液,還額外給了四個無瑕寄生種!我們團長答應了,今天晚上任務完成,隻要成功一次,再召喚一位神選,我就穩得一個寄生種!兄弟,下次見麵,我就要晉升典獄長,你可得叫我前輩了,你要是哪天覺得不好混了,來投奔我也行,我們對於群星會的同僚歡迎之至。”


    餘執事也笑了:“那就提前感謝蔡前輩照料了!不過最近打得這麽嚴,你的人怕是太顯眼吧?”


    “放心,他們要抓的是白帝軍,我穿得黑衣服,惹不到我身上哈哈哈哈哈!”蔡奇駿哈哈大笑。


    “就是,哈哈哈,這樣他們還能認出我們?怎麽可能!”其餘黑衣人也一個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徐束也大笑起來,他一隻手搭在了蔡奇駿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搭在餘執事的肩膀上,三人宛如多年不見的好兄弟。


    一時間,歡聲笑語,人仰馬翻,凝視眼裏黑矛迸,鐵肘突出人哀鳴。


    屋子裏充滿了快死的氣息和撲鼻的血腥味道。


    過了十幾分鍾,漸漸的,笑聲驟停。


    蔡奇駿望了眼地上躺了一地的手腳被撞成粉碎的部下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的身體肌肉如虯龍一般鼓起,進入了“暴怒之民”的狀態。


    但是,在對方的手掌下,在對方的威壓下,他發現自己根本難以動彈,甚至生不出多少反抗的心,不由得轉頭問徐束:“你是什麽人?”


    “我?這我怎麽介紹呢,說了你也不認識啊。”


    徐束指了指自己,看向對麵漕工之中唯一站著的人說:“這位執事哥們,勞煩你告訴他,我是什麽人?”


    餘執事頭上冷汗直冒,身體裏插了足足八根詭異的黑曜石長矛,一張張的蜘蛛網將他裹成了木乃伊,他想變成鬼影狀態,卻發現這蜘蛛網十分特殊,他根本變不過去。


    該死,大意了!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他用的這是什麽東西?他居然有這麽多的咒具?!


    臉色變幻了一陣又一陣後,餘執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奇駿,這位便是我和你說的,那個鐵衣。”


    “哦,就是你說的殺了一個三階的鐵衣。”蔡奇駿點點頭,然後哀嚎起來:“草泥馬的這叫鐵衣!?”


    啪!


    他身形猛地遭到重擊,瞬間整個人頭上腳下,砸碎了滿地大理石。


    徐束按著他的腦袋不悅道:“說話文明點,不要草來草去的。”


    說完,徐束抬手一會揮,八蛛矛發力,把餘執事也插在了地上。


    他將這兩人打倒在地後,看向餘執事:“你是群星會的?那真是巧了,我有個相好的也是也是群星會的,她叫我讚美主,要複活我們的主,我來不及聽她講道她就走了,你說幾句順口溜來聽聽。”


    餘執事一聽,頓時露出喜色:“那我們是自己人啊,弟兄!我主生於毀滅,藏於毀滅,降於毀滅!我們毀滅一切,便能迎來主的新生!我們都是滅卻之徒!”


    徐束看著他,想了想說:“好像不太行,我相好的是熄路旅人。”


    “……”餘執事的冷汗下來了。


    旁邊倒栽蔥的蔡奇駿聽了,立馬道:“兄弟,兄弟!我是救世軍的,我們和群星會有聯盟啊,你相好的是熄路旅人,我們救世軍最歡迎熄路旅人了兄弟唔唔唔——砰!”


    他被按得更深了。


    “別說話,我在思考你們剛剛聊的東西。”徐束坐在了地上,皺著眉頭。


    “你們剛才說後天計劃實行?什麽計劃?還有你們白帝子的二比,我每次見你們都在和四邪密教勾勾搭搭,這次在安全區裏難不成你們還想召喚邪神?”


    “快說到底什麽事情,交代得好,放你們一條生路,交代得不好,嘿嘿。”


    徐束嘴角一勾,狠狠瞪了一眼縮在那兒被“纏繞”困住的六七個遍體鱗傷的滅卻之徒。


    十幾秒鍾後,他們的身體突然開始萎縮,變成了腐朽的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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