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是十組組長?這兩個是我的副手?


    徐束關掉升格驅動,順便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五點五十五分鍾,距離裁決司的任務開始,還有最後五分鍾。


    他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那兩位一臉死誌的“副組長”,認真思考了很久。


    從喻鳴鑾的建議來看,排除掉謀害上級趁機上位這個可能後,似乎結果隻有一個了。


    她們認錯人,把自己當做漕幫的人販子了!


    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徐束暗暗翻了個白眼。


    他是大水嗎?


    顯然不是,他是被動出手的,所以他是被衝的龍王。


    這兩女人才是大水。


    可惜因為水不夠大,也不夠多,所以她們失敗了。


    不僅沒能衝掉龍王廟,還反被龍王打至跪地,差點被迫去做了星怒力。


    要不是徐束留了一手,想著二階的內奸比較難得,能留著拷問出更多的秘密,她們剛才就已經死了。


    要說這事兒起因,肯定是她們自己不對。


    但是話說回來她們剛才幹嘛對我出手?


    不認識新上任的“長官”也就罷了,直接下死手算什麽回事。


    就過來假裝站街女問了下我要不要特殊服務,就能判斷我是漕幫的人?


    憑什麽?


    俺尋思俺臉上也妹寫“我是罪犯”這樣的字啊?


    徐束藏起了臉上的異樣,走回去蹲在了唐瑩和宋玉春身前,上下打量,正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兩人扭動起身子來。


    “奸賊,你殺了我吧。”唐瑩說。


    “唔唔唔!”宋玉春說,她嘴裏還塞著臭襪子,說不出話,這三個字聽發音應該也是‘殺了我’,當然也可能是‘放了我’。


    “……”徐束舔了舔嘴唇,暗自點了點頭。


    還行,至少沒有賣主求榮。


    這兩人雖然有點奇葩,做事衝動,但是意誌卻很堅定,寧可死,也不願意出賣裁決司。


    難怪大主教說她們應該不會是內奸,這樣的人倒是確實很難被收買。


    徐束心中有了數,輕咳一聲道:“你們先別急著死,剛才的不算,我們重新來過。”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小心地、一寸寸地拔出塞滿宋玉春口腔的臭襪子,見她臉上的猶豫超過了死誌,這才將襪子猛地抽出,讓她能夠說話。


    第二件事,將唐瑩的橘子皮扣上,捋了捋平,使它恢複原狀,重新完整地包住了白嫩多汁的橘子肉。


    第三件事,拿出一點藥師繃帶,把唐瑩被折斷的手腳掰回來哢哢哢正骨入位,又留下小半瓶修女聖水,放在地上。


    做完這三件事後,徐束後退了兩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


    他啥意思?


    放過我們了?


    這麽突然?


    唐瑩和宋玉春同時一愣,一下子無法明白徐束要幹嘛。


    尤其前者,橘子皮扣上的時候,嬌軀不由得又顫抖了好幾下,從白色大橘變成了粉紅色大橘,咬著牙道:“我不要你的東西!你想這樣就收買我們?做夢,你這招我在書上看見過,叫做,叫做……”


    她叫了好幾下也沒叫出名堂,一時想不起來。


    宋玉春見狀,自己先喝了口聖水,恢複幾乎被徐束一巴掌震碎的內髒,又扯了扯唐瑩:“瑩瑩別衝動,先恢複體力,和他虛以委蛇,等下要拚命也有力氣!”


    唐瑩一想說得對,也把聖水喝了。


    略微恢複體力後,她看了看手裏的三棱刺,冷酷道:“怎麽,你是要重新打一場嗎?”


    “不急,我不識字,想請你們幫我看樣東西。”


    徐束說完,拿出一份手書,速度較慢地遞了過去。


    唐瑩和宋玉春對視一眼,臉上的疑惑更濃了。


    最終還是宋玉春不是那麽暴躁,提議道:“看看也可以。”


    “也行,看他想搞什麽幺蛾子!”


    她們邊警惕徐束會不會突然偷襲,邊戒備地打開手書。


    看了幾眼後,她們一會兒看一下徐束,一會兒看一下手書,不斷抬頭低頭,臉上變得極為精彩,從茫然逐漸變得震驚,支支吾吾小聲嘀咕:


    “啊?阿這,這是大主教的……”


    “他就是徐……”


    徐束見狀,咳嗽了一下故意問道:“二位,這上麵寫著啥啊?給我翻譯翻譯。”


    唐瑩咬了咬牙,抬頭挺胸,大聲說:“這上麵寫了你從鄉下來投奔裁決司,剛好要在我們的帶領下做一名普通組員!”


    “?”


    徐束差點被氣笑,一把奪過手書道:“媽的還想騙我,伱真以為我不識字啊,這是喻鳴鑾給我的舉薦信,我是十組組長!”


    見謊言被戳穿,兩人頓了頓,同時彎下腰,右手按胸、左手背在腰後,做了個相當標準的禮儀,依次說道:


    “屬下……唐瑩。”


    “屬下宋玉春!”


    “向徐束長官報到!”


    “原來是這麽個意思,我是你們的長官啊~”徐束拖出一個拉長的“哦”聲說。


    “是,是的,長官!”


    兩人的腦袋深深地低著,羞恥到粉紅色從耳垂染到頭頂,整張臉燥得都變成了蒸汽烤熟的樣子。


    剛才屋裏還是一番揮汗灑血的大戰,此時徹底變得鴉雀無聲,尷尬的氣氛濃得要從她們身上擰出水來。


    “那你們剛才為什麽偷襲我?”徐束問出剛剛心中的疑問。


    “長官真的想知道?”宋玉春猶豫了一下說。


    徐束道:“我有什麽不能知道的。”


    宋玉春看了看唐瑩,咬了咬嘴唇,率先道:“那我們就說了。長官你還記得剛剛的小卡片嗎?”


    “記得。”徐束看了眼被彈飛子彈擊碎的垃圾桶。


    宋玉春道:“你收到小卡片,卻沒有和旁人談論起來,這就是說明……”


    “你隻有一個人在裏麵。”唐瑩補充。


    宋玉春又道:“你一個人在裏麵,收到這種小卡片,卻沒有罵人,這就是說明……”


    “你是男人。”唐瑩又道。


    宋玉春說:“你一個男人,遇到美女送上門居然不想要,說明……”


    “你不是正常男人。”唐瑩回味了一下橘子上的觸感,很是大聲地和宋玉春一起看著徐束:“所以……”


    “是我有問題?”徐束不由得指著自己。


    “對,是你有問題!”兩女異口同聲道。


    媽的什麽邏輯,我當柳下惠還有錯了!


    徐束無語:“我算是明白了,合著你們剛才根本不知道屋裏究竟是誰,上來就下死手了?就不怕錯殺一個無辜的普通人嗎?”


    唐瑩立刻搖搖頭說:“那倒不會,我能感覺到屋內屬於你的超凡力量,內線消息說漕幫的人力士途徑多,你是鐵衣,漕幫也有很多堂主是鐵衣,所以我才判斷你是漕幫派來踩點的眼線,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陰溝裏翻船是吧?”徐束說。


    “誒,這……”唐瑩頭垂得更低了。


    作為“流氓”途徑的招牌能力‘嗜血’都失手,她錯估了敵人的實力,可以說是在職業生涯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汙點。


    徐束心中卻想,這家夥說的‘內線’恐怕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嘛!


    要說實話,這兩人雖然莽撞,但戰術還真不賴。


    她們剛才的組合發揮出來的威力,也就是徐束這樣肉到離譜的人才能抗住。


    換做一般的二階超凡者,哪怕同為“鐵衣”,也有極大可能扛不住,直接就被斬了。


    想到這,徐束也有點後怕,他冷冷說道:“怎麽還低著頭不敢看我?是不是沒能殺掉我,心裏還挺遺憾吧?”


    “啊?不,不是這樣的,我們真不是故意想要刺殺您!”


    “請長官原諒呐!”


    一看徐束真的有些火大,兩人見勢不妙,突然一起雙臂前伸,順勢趴在了地上,擺出一副五體投地的姿勢。


    徐束表情一滯:“……”


    這滑跪也太快了,你們剛剛明明寧死不屈,略顯偏執的……


    他卻不知,越是這種體製內的人,對外和對上級的態度完全可以說是兩個人格的。


    不過,總歸這兩人認錯態度還算良好,徐束便沒再繼續擠兌她們:


    “行吧,既然是誤會,那就這樣算了,剛才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想必你們也不會出去亂說什麽吧?”


    徐束的視線落在她們胸上,暗示的意思很明顯,他可不想自己被傳成什麽變態色魔。


    兩女站起身,臉色微紅道:


    “肯定不說。”


    “沒錯沒錯,什麽也沒發生!”


    徐束又道:“那就這樣吧,你們忙你們的,我要走了。”


    “走?長官,那我們呢?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唐瑩和宋玉春追問道。


    “你們愛怎麽做怎麽做,繼續發小卡片也行,總之別跟著我。”徐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莫名其妙被喻鳴鑾安排個“組長”當,這件事倒不能怪他,是徐束自己強烈要求“除魔衛道”的。


    可這兩副手實在讓徐束頭大,自己還是做獨行俠來得舒服,和她們為伍,怕不是遲早陰溝裏翻船。


    “長官,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這個小組沒人帶領啊!”


    “就因為沒有組長,其他小組排擠看不上我們,我們才沒頭蒼蠅似的,隻能在這旅館裏排點掃雷,長官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一看徐束真的要走,唐瑩和宋玉春急了,拉住他的衣服懇求起來。


    “這個組長的位置讓給你們了,你們自己行動。”徐束去意已決。


    唐瑩和宋玉春似乎真的動心了一下,但旋即搖了搖頭,拉著徐束不肯放手地說:


    “長官,這真不行,我和玉春的級別不夠,這次行動必須要有組長指揮,否則隻能靠邊,這是上頭的死命令。”


    徐束回頭,好奇問了句:“你們什麽級別?”


    “我們都是中級檢察官。”


    “哦,中級啊。”徐束點了點頭。


    裁決司的基礎構成製度,他是知道一點的,分為檢察院和審判院,其中審判院相對來說是文職。


    檢察官,或者也叫搜查官,是初級、中級、高級的三段劃分。


    一般來說,初級檢察官由一階超凡者擔任,中級檢察官則是二階超凡者,以此類推。


    這兩人的實力,中級檢察官,也是合理。


    她們都沒資格的話,自己一個門外漢的新人,又算什麽?


    這麽看來,不僅僅是“組長”這麽個苦活,大主教應該是順便以權謀私,給自己在裁決司裏弄了個職位做做?


    徐束心中一動,轉而問道:“那我是什麽級別?難不成我還能是高級檢察官?”


    唐瑩和宋玉春眨了眨眼睛說:“長官你不知道麽?你就是高級檢察官啊!高級檢察官默認是裁決司局座副職,說起來,我們應該喊您一聲,徐局長。”


    “啊?”徐束一愣。


    什麽?


    我直接連跳三級,成高級檢察官了?


    我是外行人,而且我才二階啊這……


    徐束張了張嘴,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須知,“高級”兩個字不是隨便給的,裁決司裏,不論是審判官還是檢察官,能冠以高級二字的,已經是裁決司裏的真正的實權人物,不超過二十人,並且直接聽命於裁決司的局長。


    大主教這也太離譜了吧?


    怎麽直接給我拔到頂了呢?


    他剛才都沒說啊,原來這就是朝中有人的快樂嗎?


    可我才二階,直接空降成高級審判官,會不會有人看我不爽,然後給我找麻煩?


    徐束眉頭緊皺,猶豫了。


    也心動了!


    小小組長,確實沒什麽好當的。


    但是這個副局長,自己還是可以當一當。


    三階怎麽了?自己雖然隻是二階,但三階也未必就一定能打得贏自己。


    身為副局長,想必能享受裁決司的高額月薪吧……主要是不能辜負大主教的厚望啊!


    “咳咳。”


    徐束看了看時間,距離六點,還有最後兩分鍾,便雲淡風輕地說:“你們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留下吧。”


    “嗯嗯嗯!我們最需要徐局您的帶領啊!”宋玉春和唐瑩小雞啄米式的點頭,眼裏冒著小星星。


    如此一來,她們總算不用繼續被排除在“行動邊緣”,憋屈到被其他組的“高級檢察官”跨組下令,隻能龜縮在這小小的旅館之中了。


    徐束想了想說:“既然是自己人,那我直接問了,這次的清剿隊行動,一共有多少人手?我們十組有多少人?”


    宋玉春說:“一共十個小組,包括你在內,總計有十位高級檢察官,二十五位中級檢察官,一百初級檢察官,其餘輔助人員數量數百。”


    唐瑩回答道:“我們組內,除了我和玉春外,另外還有十名一級檢察官。”


    “哦。”徐束點了點頭。


    自己這組好像是人丁最單薄的,這倒無所謂,大家大差不差。


    隻是這人數,乍一看倒確實是有點誇張,但真的多嗎?


    十個三階,不到四十個二階,還有四百個一階的超凡者,數量看似多,但其實也就那樣——徐束覺得喻鳴鑾肯定也把自己當三階戰力看了,否則不可能給個高級檢察官。


    可是要知道,之前在地下遺跡裏,光是英雄會被幹掉的,都有四個三階,近三十個二階和一百多個一階超凡者了。


    這裏麵還沒算諸葛唯我這個三階巔峰,還沒算那些僥幸留在大樓裏麵,沒有殘餘追殺徐束的少數幸運兒,比如那個‘黑玫瑰’應該就活著。


    這些殘黨加起來,估計至少還能剩下個二十來人吧,這裏還隻是超凡者,沒算數量更多的,訓練有素的守衛。


    雖然漕幫的實力應該是遠遠不如英雄會的,但是還剩個兩個,甚至三個的三階是很有可能的,二階人員肯定也超過十個。


    清剿隊這點人手,還真不能算非常多,也就是相當於對方兩倍差不多,甚至到最後可能中低層差不多。


    “剿滅”這種事,為了減少官方人員的損傷,肯定要派出足夠碾壓的人數的。


    不過,清剿隊的高層戰力數量,明顯占絕對上風。


    這麽一算,好像一階、二階戰力數量差不多,也沒什麽太大問題。


    高階戰力碾壓,就代表著整體戰力碾壓。


    徐束覺得可行。


    那麽問題就來了。


    其他組長,自己一個也不認識啊。


    我指揮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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