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做了一回殘忍的人,我自己心裏卻根本沒有報復的快感,反而也挺難受的。


    壯男識趣地進了酒吧,留下我一個人在門口發呆。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說幫我點了杯酒,還說剛才算是幫了我的忙,賞臉喝一杯吧。


    天早就全黑了,酒吧裏已經是人聲鼎沸,我拿起那杯雞尾酒,顏色挺漂亮的。他端起同樣的一杯嘬了一大口。我小嚐了一下,甜甜的,沒什麽酒味。


    壯男開始和我講他這些年的艱辛:退伍下來找了個不錯的工作,還有了個漂亮的女朋友,日子本來很幸福。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跑了,還帶走了他所有的錢。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工作也丟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找了這麽個看場子的工作。


    這前麵都一切正常,說得我也對他挺同情的,可是當他說到“後來我發現我不可能再喜歡女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有點不對勁了。


    他越說越激動,不知道是有了醉意還是怎樣,他一個勁地往我身上粘,推都推不動。


    想奪門而出吧,他剛好擋在我和出口的必經之路上,瞧他這一身肉,肯定不會少於150斤,也不是輕易能推翻的。於是我藉口去廁所,先離開他身邊再說。


    坐著還不覺得,剛站起來一股沉重的感覺就湧上了腦袋,是有點醉了嗎?我才喝了半杯沒有酒味的雞尾酒,不至於吧?


    我在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個臉,勉強清醒了一點,然後打算盡快離開。


    出來的時候,我遠遠地看見壯男在往我的酒杯裏放些什麽,他動作很快,並且熟練地扶著杯底搖了搖裏麵的液體。杯中琥珀色的酒在燈光的映射下,透出妖艷的光。


    我繞過壯男準備直接出去。


    然而壯男發現了我,並且絲毫沒有想讓我走的意思,他還是用那樣輕佻的口吻說:“你要走了?不多玩兒會兒?”


    我沒理他,讓我極力壓製體內的衝動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這裏是別人的地盤。


    可壯男仍然不依不饒,還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後端起那杯加了“料”的酒。


    “那把這杯喝了再走吧?錢都付了,不喝浪費。”


    都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想玩兒?好!我陪你!


    接過酒杯,我看著壯男眼睛裏閃著齷齪的光,直接把杯中酒對著他臉潑了過去,澆熄了他的□□。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我沒給他回答的機會,接著一腳踹在他胸口,他毫無懸念地被我踹翻在地。然後我把酒杯摔了過去,和他手中的酒杯一起跌得粉碎。


    周圍人的人驚恐地迅速散開。


    壯男掙紮著爬起來,用手捂著胸口,不停喘著粗氣,額頭的青筋像小蛇一樣誇張地突起。


    現在的我根本沒辦法控製力道。


    我轉身想走,但壯男卻並不甘心,他氣瘋了,抓起旁邊桌上的一個啤酒瓶二話不說就朝我砸過來。我想躲,可是身體意外的沉重,於是隻能伸出左手去擋。


    瓶子結結實實地砸在手上,我聽到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酒瓶還是手骨,反正是鑽心地疼痛。我沒有給他收回動作的機會,右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下巴上。


    現在吹個牛,我右拳在拳擊機上可是經常得200分以上的,以前搏擊教練有警告過我,說如果打到要害,可能會打死人。


    伴隨著圍觀者的尖叫,壯男悶哼一聲,身體往後仰倒,不過他抓住吧檯沒有倒下去。他整個左臉在肉眼可見的下迅速變青變腫,血跡也順著嘴角流了下來,看起來既怪異又可笑。


    壯男手裏的酒瓶碎成了隻剩瓶嘴的玻璃碴子,紅了眼的他操著尖銳的瓶嘴向我刺了過來。


    而我也已經快站不穩了,想閃是力不從心,所以我伸手去抓他手腕。


    他下了狠手,所以盡管我抓住他的手,也沒能阻止他的勢頭。原本直刺我麵門的玻璃碴子被我帶得偏離方向,刺進了我的右下腹。


    不是很痛,至少沒有比剛才酒瓶砸手痛,但我感覺這一下紮得很深。


    “殺人了!!”不知是男是女這樣怪叫了一聲,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整個酒吧都一片混亂。


    我沒有和壯男拉開距離,反而更貼近他,這樣能讓他沒那麽快收回動作,然後對準他的小腹就是一膝蓋。


    我還是太仁慈,如果這一頂對準的是他下麵,我保證讓他嚐到真正蛋碎一地的滋味,以後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他慘叫一聲往下跪,我揪住他的頭髮,不讓他完全落地。本想再給他一拳,但看著他那腫得誇張的臉,還是算了。因為左手也實在疼得厲害。


    一鬆手,他癱倒在地上。


    跟著混亂的人流,我走出了酒吧。我腹部還插著那半截玻璃渣,我忍痛把它□□,血立刻跟著湧了出來。


    等疼痛把意識再次拉回身體的時候,我居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經常和羅賓一起打球的籃球場。


    倒坐在籃筐下,我看了一下傷口,血流了不少,把我白色的t恤染紅了一大片,不過現在出血量好像少了。


    會不會失血過多死掉啊?算了,這樣也好。好睏,我想先睡一會兒。


    靠背球架閉上眼,我的腦子裏卻根本停不下來。一些莫名其妙、光怪陸離的畫麵跑馬燈似的掠過,我混亂、迷幻,感覺腦子像要炸了。但是一個念頭強烈而清晰,並且不可抑製地湧了出來——想見他!


    我知道我不可能有力氣再走到他那裏,所以我打開了手機qq,把黑名單裏的那個名字右放回了好友。


    我笑著回答他的驗證問題:誰是籃球界的明日之星?羅賓。


    就在這時,qq新信息響了起來,是梁軍。


    “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現在不好,嗬嗬。”


    “怎麽了?”


    “剛和人打架,受了點傷。”


    “啊?!嚴不嚴重啊?”


    這時羅賓上線了,幾乎在他頭像亮起的一瞬間就發來了信息。


    “你在哪兒?”


    “陳浩南,你在哪兒?!”


    “說話!”


    他像連珠炮似的,根本不給我時間回話。而實際上我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幾乎要握不住手機,也沒辦法回話。


    緊接著電話就打了進來,手機震動,我沒能握住,它就掉落下去,磕到球架底座,彈得老遠。我實在是沒力氣去撿了。


    算了,也算是見過他了。


    我覺得有點冷,身上黏糊糊的也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用最後一點力氣脫掉衣服,摁在腹部出血的傷口上,意識卻越來越遠……


    醒來


    我聽說人的嗅覺記憶比視覺記憶深刻得多,所以當這股熟悉而刺鼻的氣味直衝鼻腔,把我從混沌中喚醒的時候,盡管還沒睜開眼睛,我就知道了這是哪裏——醫院。


    放佛是傳說中的鬼壓床,恢復意識的我,身體還是不聽指揮,連撐起眼皮都很困難。周圍靜悄悄的,隻有滴滴的聲音在有規律地跳動。


    過了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麽久的時間,其實也許不過幾分鍾,我終於睜開了眼睛。這裏的確就是我們學校附屬醫院的病房,而我就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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