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潤玉看著林齊,眼中滿是憐惜。他沒想到,原來他的到來斷絕了林齊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他覺得很抱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林齊,他心中的歉意。


    林齊看著潤玉眼中閃爍不定的神色,笑了:「可是在那段我最艱難的時光,你出現在我麵前,喚回了我心底的善良,教會了我,什麽是愛,什麽是放下。潤玉,你是我的救贖,在這如同地獄般的天宮之中,你宛如一道光,照進我的生命裏。一直以來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的,為我從前那些惡毒的心思,我真的……」


    聽到這裏,潤玉再也忍不住將林齊一把攬在懷中:「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的人,從來都不是你,林齊!我被天後帶進天宮,隻是想逃離我從前的生活,讓我的母親不那麽痛苦。我沒想到,我的出現會讓你處境更加艱難,若我知道,我願意把那次機會讓給你!」


    林齊伸手抱緊了潤玉,後怕道:「不,你我都該慶幸,你被天後發現的時機那般湊巧。若早一刻或晚一刻,你都性命難保。潤玉,我真的不敢想像,若這天宮之中沒有你,我獨自一人能撐到幾時。」


    潤玉也抱緊了林齊:「我也不敢想像,若沒有兄長,我獨自一人又是什麽光景。旭鳳出生前,我的日子還算好過,天後雖人前對我慈愛,人後對我冷淡,但到底不曾虧待過我。可是自旭鳳出生,我的地位一落千丈。她防我防得甚是嚴密,甚至連開蒙先生都不願為我延請,我隻能借著旭鳳的光偷師。可旭鳳精修火係術法,所以一開始,我的修為根本無法寸進。還是兄長偷偷為我送來修煉秘籍,告訴我要打好基礎。也是兄長教我,要想在這天宮之中活下去,就要學會藏拙。兄長唯一手把手教我寫的四個字,就是韜光養晦。後來,我獲封夜神,天後將我的璿璣宮塞滿了眼線,也是兄長,帶著旭鳳恰巧讓他看見我被宮中的仙侍欺淩,借著旭鳳的手,發落了璿璣宮中所有的天後眼線。若是沒有兄長護持,我不知道要摔多少跟頭,興許哪一天死在璿璣宮,都無人問津。」


    林齊嘆氣,自潤玉懷中起身,道:「潤玉,如今一切苦難都過去了,聽哥哥一句勸,別跟自己過不去。該放下的,都放下吧。你的眼睛,要往前看,別讓那些往事束縛了你。」


    潤玉垂眸,拉過林齊的手,撫過那些已經看不出傷疤的手指,輕聲問道:「疼嗎?」


    林齊笑了:「我不記得了。」


    潤玉聞言,一滴淚落在林齊手指上,燙的林齊手指一顫。怎麽可能不痛呢,十指連心,想來和他小時候被剝鱗鋸角一樣的痛。


    潤玉低著頭,握著林齊的手:「若我哭了,兄長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出息。」


    林齊捧著潤玉的臉,溫柔的笑道:「一個能對他人的傷痛感同身受,會落淚的天帝,才能憐眾生之苦,不是嗎。」


    潤玉再也忍不住,靠在林齊懷裏失聲痛哭。仿佛要哭盡自己在天宮之中受的委屈和傷害。幼時失怙,喪母之痛,父帝的偏心,群仙的忽視,他無處施展的才華和抱負,小心翼翼藏起的自卑和難過。在這一刻,全部發泄出來!


    不隻替自己哭,也替林齊哭。他在這天宮中已經哭盡了眼淚,沒關係,潤玉替他哭。沒人心疼林齊,潤玉心疼他。


    林齊抱著懷中的潤玉,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哭吧,哭完了,那些仇怨,就都過去了。」


    鄺露站在門外,看著殿中的兩兄弟,心中滿是感慨,興許隻有雲神殿下,才知道如何斧正陛下。


    第59章 悠閑的歲月


    有了林齊的勸阻,潤玉到底沒有意氣用事。隻是自那以後,潤玉再沒踏足過先賢殿,也從未祭拜過太微。更沒有提起過關押在毗娑牢獄中,尚不知世事變遷的廢天後荼瑤。


    至於鳥族公主穗禾,潤玉以謀害雲神之罪,發下海捕文書,六界之內通緝穗禾,一經發現立刻捉拿,生死不計。


    而鳥族,因為從前穗禾,借著廢天後荼瑤的名頭,雖橫行霸道,但到底能夠為鳥族帶來巨大的好處。可如今樹倒猢猻散,沒了穗禾,自然有人巴結著新任天帝潤玉。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鳥族新任族長隱雀。


    這個隱雀,一向不滿穗禾,如今更是借著這個機會,號令整個鳥族追捕穗禾。所以,對於抓捕穗禾這件事,最上心的不是潤玉,反而是整個鳥族。


    對於這個情況,潤玉自然是獲利最大的人。鳥族不在穗禾掌控之下,但穗禾修為深厚,極難對付,整個鳥族為了不受穗禾的牽連,隻能牢牢抱著天帝這顆大樹。現如今水族、鳥族都在潤玉掌控之下,整個天界前所未有的統一。


    至於其他各界,凡界和冥界自成一體,與天界息息相關但又不影響天界格局;妖界自千年前一戰後,便被壓製得再無反抗的餘地;至於魔界,有了潤玉之前的一番布置,魔界暫時沒有能夠跟天界抗衡的實力;花界又不理世事。


    所以,潤玉登位這幾年中,天界很是平順,眾仙自然也對潤玉十分敬服。所以潤玉除了處理些日常瑣事,其餘時間還是很平淡悠閑的。


    潤玉喜歡下棋,所以有時會拉著林齊一起,二人在積雲宮中,一起下棋喝茶。但是讓潤玉驚訝的是,林齊居然是個臭棋簍子。


    「不玩了,說好了讓著我的,連下三局,全是你贏,沒意思。」林齊扔了手中的棋子,坐在那裏再一次耍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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