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的。」潤玉看著麵前的林齊:「我知道兄長想要害我,我是故意跑到兄長麵前裝可憐博同情的。」


    「我知道。」


    「可是我現在,卻後悔了。」潤玉的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林齊笑著,拍了拍潤玉擱在桌案上的手:「我一時邪念險些害了你,如今我遭受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報應,潤玉不必覺得難過。」


    潤玉卻一把握住了林齊的手,學著林齊的口氣,賭氣的道:「潤玉受兄長照拂萬餘年,如今兄長遭此大難,潤玉便是心疼至死,也是潤玉應得的。」


    林齊轉頭,兄弟倆相視一笑,原來這天界還是美好的。


    第31章 林齊誓效忠


    「潤玉,有些事情,你一旦決定做了,便沒有回頭的餘地,你是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林齊認真的看著潤玉,問道。


    「這萬年來,兄長與潤玉活得都很辛苦,若是還這般隱忍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兄長,潤玉也有一腔抱負,潤玉也希望有能力讓兄長過上想要的生活。所以潤玉決定了,而且絕不回頭!」潤玉握拳,堅定的道。


    林齊嘆了口氣,道:「我勸天後,成全旭鳳和錦覓,並且我自己也打算出一份力,就在這幾日。」林齊說著,仔細觀察潤玉的神色。


    潤玉先是一驚,隨後垂眸,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林齊輕嘆著勸道:「哥哥知道,潤玉不想把旭鳳卷進這場紛爭之中,但是潤玉,這是無法避免的。這萬年來,哥哥與旭鳳從不親近,並不是因為天後娘娘對你我不慈愛,而是因為我知道,我與天後註定了要有一爭,他作為天後的兒子,怎麽可能獨善其身。我不與他親近,是為了將來在算計他的時候不讓自己心軟。潤玉,奪嫡之爭何其慘烈,一旦開了頭,你我都不知道會卷進去多少性命。所以潤玉,從現在開始,你的眼睛要一直往前看,隻看著九霄雲殿之上的那個寶座,不管你手染多少鮮血,腳踏多少屍骨,你都要做到,不看過程,隻問結果!隻要你登位之後能令六界安寧,讓天下生靈享萬世昇平,那麽你在奪嫡之路上所做的一切決定和犧牲,就都是對的!」


    潤玉垂眸,思索了片刻,他心裏是認同林齊說的話的,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我的母親,被太微那顆冰冷的帝王之心,傷得不得善終,難道最後,我也避免不了成為太微那樣的人麽?」


    林齊笑了:「你都已經叫他太微了,怎麽還是把自己擺在他兒子的位置上。潤玉,現在,他已經是你的對手,不是你的父帝了。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哥哥不怕說句戳你心的話,他在你母親這件事情上,做的挺漂亮的。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成功離間太湖與錢塘,削弱了水族。潤玉,彈壓諸侯,平衡朝堂,這本就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不管手段如何卑劣,最終保了天界這近萬年的太平,這大約算是他的功績了吧。隻不過,他錯在不該縱容自己一時的□□,竟親自上陣做了那貂蟬。太微的一生,大約可以分成兩個部分,奪嫡之爭時,他戮其兄,拋花神,是個不折不扣的梟雄;登位之後,他惑於權勢,耽於美色,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事到如今,連我也看不明白,到底是他誤了先花神一生,還是先花神誤了他的天下。」


    潤玉皺眉:「兄長總是活得這麽明白透徹,當初父帝狠心算計兄長性命,好伺機奪權之時,兄長就不心痛麽?」


    林齊笑了,看著潤玉擔憂含怨的眼眸,道:「潤玉,不要記恨任何人,更不要跟自己過不去。你心思細膩,定然覺得,若是沒有你,興許你的母親不會下場悽慘。可是潤玉,在那樣的境遇之下,她依舊決定生下你,保護你,甚至不惜以性命來為你籌謀,這是一個母親的本能。潤玉,你是被愛的,也是被期待的。至少,哥哥是期待你登位之後,能一展宏圖,實現你的盛世願景的。」


    看著林齊的笑臉,潤玉是真的覺得心中一片溫暖安寧,就算前路渺茫,但他想,隻要有林齊在,這條路就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麽寒徹骨髓。這條路的終點,不是他榮登大位稱孤道寡,而是他和林齊幸福生活的開始。他走上這條路,不是為了報復什麽人,而是為了能給林齊最好的生活。林齊說,讓他向前看,他的確應該向前看,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大多都離他而去,隻有林齊,隻有林齊是他捨棄性命也要留住的!隻因為,林齊值得!


    林齊卻站起身,慢慢踱到潤玉麵前,道:「潤玉,前路多艱,要想取得最終的勝利,便免不了要有所取捨,所以潤玉,不要對任何人心存顧惜,即使是我。」


    林齊說完,恭恭敬敬的以臣子禮拜倒在潤玉腳下:「雲神林齊,願為夜神殿下效死,但有吩咐,林齊願為殿下粉身碎骨,死而後已!」


    潤玉趕忙起身,要將林齊從地上拉起來,可卻怎麽也拉不起來。林齊維持著叩首的姿勢,對潤玉道:「夜神殿下,從現在開始,不要把我當做你的兄長,林齊隻是您手中的一把劍,願為您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潤玉嘆了口氣,終究是受了林齊這一禮,若是如此做能讓他安心,那又何妨?他是林齊,是他的兄長,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這是事實,是誰都無法更改和否認的事實!


    「那,兄長身上的屍解天蠶怎麽辦?琉璃淨火,想來兄長來討不容易,不如交給潤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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