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清綺更是吃了一驚, 她簡直是嚇到了, 懵得都要忘了反應,好一會兒才下意識的掙紮起來,想要從蕭景廷的懷裏掙開。


    蕭景廷近來膳食雖是規律了些, 到底用得少, 人還是竹竿般的高瘦。他的手臂雖修長卻仍舊帶著骨感,平日裏瞧著也實在不是能抱得起人的。然而, 這一次,眾目睽睽之下,他抱著阮清綺時,姿態仍舊是從容不迫,臂上的肌肉雖是細薄卻也暗含力道,竟然真把懷裏的阮清綺抱得穩穩的。


    眼見著阮清綺還欲掙紮,蕭景廷初時還有些顧忌,他是知道阮清綺身上來了事的, 就怕懷裏人掙紮之間,自己手上不小心又碰著了不該碰的地方。好在,他這樣的人便是遲疑也不過是片刻而已, 很快便有了決斷,抬手將人往自己懷裏按了按,冷冷道:「別亂動。」


    阮清綺天生反骨,自不會就這麽聽他的。蕭景廷這般說,她反倒還要掙紮得更厲害,簡直是不怕死的典型人物。


    不過,蕭景廷既有了決斷,當然也不會這樣縱著她。他微微沉了臉,漂亮的眉目間凝著冷肅顏色。他甚至都沒看阮清綺一眼,隻用冷定平直的語氣說著話:「你再亂動,朕抱不穩,摔下去的可是你自己。」


    這話,聽入耳中卻仿佛是在威脅一般。


    阮清綺:「......」


    直到此刻,阮清綺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了,蕭景廷可是個厭食症患者,渾身上下也沒幾兩肉,他現下能夠這麽抱著自己真的是超常發揮了。而以她的體重,這掙紮來掙紮去的,要是蕭景廷「抱不穩」,真就把她給摔下去......這要是屁股著地,那肯定得疼個好幾天,要是頭朝地......難不成要摔出個腦癱來?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阮清綺還是很識時務的。所以,蕭景廷話一出口,她立時就不掙紮了,想了想,最後還還很有危機感的伸手去抱他的肩頸,生怕蕭景廷走到一半沒了力氣,一時不支就真把她給摔了。


    蕭景廷見她終於安份了,心下隱隱鬆了口氣,麵上倒是神色如舊,一言不發,就這樣一麵抱著人,一麵往回。隻是,想著阮清綺那染了顏色的裙衫,蕭景廷抱著人的手終究還是有些僵硬,無意間垂下眼,恰可看見阮清綺鴉黑的鬢髮。


    她烏黑的髮髻上斜插了一支金鑲珠石點翠簪,簪頭乃是珠玉點綴的梅花模樣,隻見那細珠攢出的花蕊正輕輕晃動著,一晃便是一抹細碎的珠光,浮動流轉,盈盈落在烏髮上。


    她這會兒也是有些惱羞的,那張雪團團般的小臉微微漲紅,好似雪裏落了紅梅一般,尤見顏色。然而,她線條優美的紅唇還是抿著的,抿得緊緊的,就像她整個人一般,緊繃著卻又隱隱透出些鮮活的顏色來。


    像是緊張,又或者不自在,她把頭外蕭景廷胸口埋了埋,下意識的往人懷裏挨著,雙手則是攀著對方肩頭,盡量維持著自己眼下的姿態。


    看起來,像是四個爪子並用,拚命往人懷裏鑽的貓咪似的。隻是,這貓咪也就是看著乖,要不小心,肯定要被抓一爪子.......


    不知怎的,想到此處,蕭景廷倒是自己把自己都逗樂了。這一樂,他原本還有些僵硬的手臂也跟著放鬆了些,便是素來冷硬的心頭似都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緒。雖懷裏多了個人,但他仍舊是步履輕快,並不停頓。


    就這樣,他抱著人,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玉階,一路直往殿裏去。


    宮人們都不敢抬頭去看,一路兒跟著倒了殿門口便都停住了,十分規矩的侍立在門邊,就這樣等著。


    蕭景廷把人抱入了內殿,直接將她抱到了榻上,這才鬆了手。


    一時間,兩人都鬆了口氣。


    阮清綺從人懷裏掙出,先是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襟。細嫩的手指在衣襟上的金絲鳳紋上摩挲著,阮清綺很快便理好了心下紛亂的心緒,這才鼓著雪腮,轉目去瞪麵前的蕭景廷,準備問一問原由——雖然蕭景廷脾氣古怪但也不是那等無緣無故欺負人的,今日當著人的麵將她一路抱回來,想必也是另有原由。


    蕭景廷早有準備,不等她開口,便已主動伸出手,慢條斯理的將她鬢角滑落的一縷烏髮捋到耳後。


    他的手掌修長有力,指節分明,指尖猶有薄繭,無意間在阮清綺的耳尖擦過。阮清綺隻覺得耳尖那一寸人擦碰過的肌膚跟著緊繃起來,好似火燒一般的熱燙,燙得幾乎要生出微妙的疼意來。她耳尖熱得滴血,臉上幾乎都要冒煙了,簡直都不敢抬頭去看麵前的蕭景廷


    然而,蕭景廷慢條斯理的替她捋好了頭髮,便也收回手,接著便進入正題,輕聲提醒道:「你先換身衣衫吧。實在在外頭,朕瞧見你那裙子......」


    到底是事涉女兒家的私密之事,蕭景廷說到一半,語聲跟著頓了頓,像是斟酌著言辭,最後才含糊的把話說完了:「似是染了些顏色。」


    蕭景廷說得隱晦,神態間也竭力維持著沉靜淡然。


    然而,阮清綺卻是立時便會意了:完了,她,她該不是來親戚了!


    因為阮清綺的身體一向極好,月事這種事也從來不怎麽愁人,隻要不用寒涼之物,幾乎便覺疼痛。所以,她平日裏對此並不十分在意,也不會特意記著日子,偶爾月事來了真就是無知無覺.......好吧,其實也不算無知無覺,月事來前她的心情總是容易煩躁。


    不過,哪怕阮清綺都沒想到自己這次的月事竟是來的這麽巧,偏巧還露了痕跡,叫蕭景廷給撞見了——難怪蕭景廷就這麽把她抱回來,否則她豈不是要傻傻的頂著裙上痕跡招搖過市,叫人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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